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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春野櫻 「你快出來,我真要生氣了!」萬靜湖邊喊著邊戒慎的往回走。「你要是再不出來,我……我就要自己回家了!」 沒人應她,也沒人現身,她疑怯的緩緩向前,仔細注意著每一處能躲人的牆根或是暗處。 可是她人都走到巷子口了,還是沒看見望安的身影,她驚慌失措的往大街兩頭張望尋找,還是沒看見他。 「奇怪……」她嘀咕著,才一轉身,突然一道身影從上而下落在她眼前,她嚇得驚叫,「啊!」 緊接在她的尖叫聲之後,是望安的哈哈大笑,他笑彎了腰,得意極了。 「你……你躲在哪裡?!」她氣呼呼的問。 「上面。」他往上一指,那是一戶人家的屋頂。 萬靜湖往上一瞧,那是多高的地方呀,他居然爬上去了?她沒好氣的瞪著他。 「你不當猴子太可惜了!」說罷,她推開他,邁開大步往前走。 他跟上來,還為惡作劇得逞感到得意。「是你說不理我了,我只好消失在你眼前。」 她用眼尾掃了他一記,「哼」了一聲,鼓著腮幫子,滿臉的惱火。 「就只是逗逗你嘛,看在我剛才保護你的分上,別氣了好不好?」望安跟在她身邊討饒道。 萬靜湖又瞪他一眼,沒有回話,邁開大步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他亦步亦趨的跟著她,不斷向她賠罪、解釋,然後討好及討饒。 她其實沒那麼生氣,但她就是喜歡他像只忠犬似的跟在她身邊,好像她是他的一切,好像……她很重要。 她就是喜歡這種被他在乎、寵著的感覺。 第3章(2) 兩人一路上說說鬧鬧的回到了城東,才拐進巷子裡,便見宅子門口站著一位姑娘,她似乎要敲門,卻幾度將手伸出去又收回來。 萬靜湖跟望安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往前走去。 聽見腳步聲,那姑娘猛然轉頭,看見他們,姑娘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神色驚羞不安。 「你是……」望安認出她來。「多彩莊的芸兒姑娘?」 萬靜湖突然覺得胸口一緊,她識得芸兒,但她沒想到望安也知道對方。 多彩莊是望春城唯一一家染坊,主事的是樂夫人,而芸兒正是多彩莊裡最漂亮也是最多人仰慕並追求的染布姑娘。 「芸兒姑娘,你要找萬大夫拿藥嗎?」望安笑問。 芸兒趨前一步,怯怯的看著他。「不,我……是來找你的。」 他一愣。「找我?」 芸兒點點頭,自袖裡拿出一條以五彩蠘繩編織的腕帶。「這……這腕帶是我自己染、自己捻的……希望你能收下。」 「姑娘真是好手藝。」望安一笑,衷心的讚美道,但並未接過。 「承蒙你不嫌棄,還請笑納。」芸兒說著,手又再往前伸了伸。 他下意識的看了萬靜湖一眼,低聲道:「芸兒姑娘,我們旁邊說話。」說著,他逕自往一旁移動,芸兒也立刻跟了上去。 看他們站在離自己約莫十步遠的地方說話,不時目光相交,萬靜湖心中很不是滋味。什麼話得偷偷說?為什麼不讓她聽?她隱隱覺得有股火直往胸口竄,教她很不舒服。 有時就是要等到對方身邊出現另一個人,你才會發現自己有多喜歡他。 倏地,望安說過的這句話鑽進她腦子裡。 看著望安,再看著站在他面前含羞帶怯的芸兒,萬靜湖突然之間明白了,原來她對他是這種感覺,原來她對他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慾及私心…… 她的胸口一陣揪緊疼痛,她以為自己只是喜歡他,只是想照顧他,不想失去他,然後……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還有……啊,原來這不是尋常的喜歡,不是像她喜歡豆子那樣的喜歡,而是…… 看著他跟芸兒面對面站著,即使他們保持著距離,也沒有任何接觸,她還是覺得緊張、覺得……生氣。 這種她不曾對任何人有過的感覺,她此刻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這時,芸兒轉身離開了,身影有點落寞。 望安目送著對方離去,轉身走回萬靜湖身邊。 萬靜湖深吸一口氣,故作冷淡地問道:「聊完了?」 「聊完了。」他說。 「聊什麼?」她問。 「沒什麼。」他撇唇一笑。「只是謝謝她的好意。」 萬靜湖仔細咀嚼他這句話的意思。「你是說……你沒收下她的腕帶?」 望安搖搖頭。「我不該收。」 聞言,她忍不住唇角上揚,可是一意識到自己笑得太明顯,她又立刻板著臉,口不對心的道:「怎麼不該收?我看你挺開心的,還急著要私下和人家姑娘家說話……」 「我請她到一旁說話,是不想她覺得難堪……」他一臉無辜。「若你在人前被拒,心裡也不好過吧?」 他這話倒真讓她無話可說了,姑娘家臉皮薄,要是他當她的面拒絕了芸兒姑娘,芸兒姑娘想必會很難過,甚至覺得很羞恥吧? 想到這兒,她還真有點慚愧,比起他,她實在太不體貼了。 不過,她之所以變得這樣小心眼,肯定是因為她把芸兒姑娘視作眼中釘了。 「好吧,你這麼說也有理……」萬靜湖訕訕地道:「那……我們進去吧?」 他點頭,臉上是溫柔又輕鬆的笑意。 確定了對望安的感情及心意後,萬靜湖的心既慌又喜。 雖然元宵已過,她還是忍不住偷偷買了漂亮的蠟繩,親手編了條腕帶想送給他,可是當她做好了腕帶,卻又一直找不到好時機,也提不起勇氣送給他。 看準了一個到附近送藥的日子,只有他跟她還有豆子,她決定將腕帶交給他。 可是一路走去,她還是沒有勇氣拿出腕帶。 送完藥,兩人踏上歸途,望安心情愉悅的哼著曲兒。 萬靜湖從沒聽過,但覺得非常好聽。「望安哥哥,你哼的是什麼曲兒?」 「我也不清楚,只是這曲兒在我腦子裡,我很自然就把它哼出來了。」 「那肯定是你從前哼過或聽過的曲兒吧。」她說。 他一笑。「也許。」 「除了一匹名叫黑雲的馬,你……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嗎?」她語帶試探地問道。 他搖搖頭。「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的家人一定還在找你吧?」萬靜湖又道。 「或許,但也可能我根本沒有家人。」望安打趣道。 她眉心一皺。「每個人都是爹生娘養的,誰沒有家人?」 「可是我對家人毫無記憶。」他淡淡的道。 見他對於自己完全不記得家人之事不感到難過失落或憂傷,萬靜湖忍不住又問:「那你……你可記得你有妻兒?」 望安故作嚴肅地道:「我不記得……會不會……黑雲其實是我妻子的名字?」 說完,他逕自哈哈大笑。 她知道他又在鬧她,羞惱的瞪了他一眼。 望安突然看著遠方,喟歎一聲,「要是我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應該就得迷迷糊糊的過一輩子了吧?」 萬靜湖輕拉起他的手,安慰道:「望安哥哥,慢慢來,你會想起來的。」 說心裡話,她希望他永遠不要恢復記憶,因為一旦他恢復記憶,就會離開望春城,回到他該回去的地方,可是她希望他能一直待在望春城、待在她身邊,但是她也明白這樣的想法自私又殘酷,很不應該。 他凝視著她,知道她為他難過,不禁勾唇一笑。「靜湖,我不難過。」 「咦?」她微怔。 「能想起自己的事當然是好事。」望安說道:「但不知為何,我對於失憶這件事竟然絲毫不在意……」 聽他這麼說,萬靜湖不自覺鬆了一口氣。「不記得也沒關係,就這麼在望春城待下吧,家裡不缺你一隻碗一雙樣。」 他笑視著她。「嗯,你總要嫁人,待你出嫁,我就代你陪伴照顧老爺子吧。」 她一聽,不滿的鼓著腮幫子、嘟著嘴。「誰說我要嫁人了,我要一輩子陪著爺爺。」 望安好笑的回道:「你若是一輩子不嫁人,老爺子可要擔心了。」 聞言,萬靜湖把腕帶緊緊的抓在手裡,但仍一直找不到時機開口,又走了一會兒路,眼見城門就在前頭不遠處,再不說恐怕又得等到下次,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望安哥哥,這個給你。」說完,她攤開手心,把腕帶遞到他面前。 他不由得愣住了。「這是……」 「是……是我自己編的。」她羞怯的低著頭。「我的手藝沒有芸兒姑娘好,所以,所以……」 望安定定的望著她,問道:「為什麼送我?」 萬靜湖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因為迎上他的目光而急忙低頭。「沒……沒為什麼,我只是想編編看,編了又不知道送給誰,然後就……」 她很擔心會被他拒絕,此刻她總算體會到芸兒姑娘當時的心情,難怪他會把芸兒姑娘帶到一旁才拒絕人家,就算現在只有兩人獨處,她都覺得尷尬、不安,還有羞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