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艾佟 > 滿宅生香(下)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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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艾佟 「沒事了……只是不能動……傷口會裂開……」 咬著下唇,季霏倌努力將眼淚吞回去,問道:「為何會傷得如此重?」 緩了一口氣,左孝佟軟綿無力的道:「皇上挑了一支禁衛軍給我……這宣示他調查益州之事的決心……有人怕了,派出死士……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沒想到對方如此膽大妄為,我未有防備。」 「一般官員如何會有死士?」除了皇親國戚,誰有本錢養得起死士?好吧,富可敵國的巨賈也許有可能,不過,商人不與政治扯在一起,沒必要養死士。 「是啊,此人是不是很笨?竟然……為了殺我這個無名小卒,動用死士……這豈不是將自個兒曝露出來?」原本,皇上根本沒有懷疑這次的事與皇家的人有關,躲在後面的人大可將地方官員推出來扛罪,如今可好了,不但招來皇上的目光,好不容易栽培出來的羽翼就此被剪除了。 「無名小卒?看樣子,有人察覺皇上召你進御書房下棋並非如此單純。」換言之,有人由此推斷皇上很看重他。 「皇上將我擺在明面上,不會再經常召我進御書房。」 「能夠進御書房的人是不是不多?」 「皇上是愛書之人,不喜人家隨意進入御書房。」 季霏倌歎了一聲氣,「即使皇上待你如一般臣子,你也不可能像一般的臣子。」 他明白了,因為他能進御書房,這已經說明他與一般的臣子不同。 「答應我,以後一定當心再當心,要不然,我會生氣哦。」 見她故作生氣的樣子,左孝佟笑了,點了點頭。「嗯,不生氣。」 「好啦,你休息了,我會在你身邊守著你。」 季霏倌小心翼翼讓左孝佟躺下來,看著他閉上眼睛沉沉入睡。 為了照顧左孝佟,季霏倌索性也將自己的東西搬過來,住進這間廂房,累了,就直接趴在一旁睡覺,當左孝佟再次醒過來,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他抬起手,輕柔的撥開她紊亂的髮絲,撫著她的臉……瘦了,下巴都尖了。 從小到大,他曾擔心過自個兒會死在外面不能回來,這一次他真的很害怕,因為知道她在等他,知道她牽掛著他,若他不回來,她會如何?她會傷心難過,而娘會責備她是掃把星。因此,他一定要回來,他要守護在她身邊,一輩子。說真的,若非如此強大的意念,面對那麼多死士,他根本撐不下去。 季霏倌感覺到他的碰觸,倏然睜開眼睛,見到他溫柔而心疼的目光,她對他揚起一笑,連忙起身將他扶起來坐著。「肚子是不是餓壞了?」 左孝佟點了點頭,「餓壞了。」 「你等著。」季霏倌快步走出去,過了一會兒,端了一碗瘦肉粥和蔬菜回來。 她伺候左孝佟用了膳,再請長茗請來錦衣衛專屬的大夫為他換藥、喝下湯藥,她又要了一盆熱水為他擦拭臉、頸項和手。她發現他是很愛乾淨的男人,雖然不佩帶香包,但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皂香,也因此在宜津時他會曝露自己的行蹤。 「那是什麼?」左孝佟好奇的看著几案上那一大堆紙張。 「我開舖子的計劃書。」季霏倌不好意思的一笑,將几案上的紙張整理好。 「你要開舖子?」 「我要開一間賣香丸的鋪子,我可以量身打造屬於個人的香丸,保證那些名門千金趨之若鶩,銀子滾滾而來。」經營鋪子一定要有特色,有特色才能吸引有錢人,而商品才能夠賣到更好的價格。 瞧她兩眼射出來的光芒,比金元寶還吸引人……左孝佟忍俊不住的笑了,原來她是個小財迷。「這是個好主意,不過,為何想開舖子?」 「女人家總得攢點私房錢。」 「你缺銀子?」 「不是,身邊多放一些銀子,將來人家要賑災什麼的,我就可以慷慨一點。」 左孝佟聞言笑了,「賢妻想要慷慨,夫君豈能置身事外?鋪子的事交給我了。」 季霏倌兩眼一亮,「可以嗎?我的鋪子不用太大,我的銀子不多。」 「我有銀子,也有善於管理鋪子的管事。」 「不行不行,我用你的人就夠了,不用你的銀子。」 「我的就是你的。」 這句話聽起來真是令人全身舒暢,季霏倌忍不住咯咯歡笑,不過,還是很堅持的婉拒,「不行,這豈不是成了你的鋪子?」 左孝佟也不跟她爭論,索性給她一迭銀票,就也不必管鋪子究竟是誰的。 「明日我們就回去。」 「不好吧,你的傷口還沒好。」 「若是教人發現我在這兒,我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除了那幾個丫鬟,莊子上的人都以為你出去打獵未歸,而長茗和你那幾位侍衛,我讓他們分別藏在幾個地方保護你,應該可以撐上幾日不會教人發現你。」 想了想,左孝佟退讓道:「好吧,我們三日後回去。」 季霏倌遲疑了一下,點頭應允,能夠養好傷再回去最好,但是那要花費許多時日,在莊子上待太久的確也不妥當,安全更重要。 三日後,天未亮,他們就悄悄從莊子起程回輔國公府,而左孝佟過門而不入,直接進宮面聖。如今他是領了皇差的人,回來第一件是進宮,這也讓季霏倌不得不獨自回去面對婆母,下場會如何?絕對不會太好。 「你好大的膽子,不是不回來嗎?」莫晴吟從來沒有看一個女人如此不順眼,這分明就是一個魅惑男人的狐狸精,怪不得兒子整顆心撲在她身上,在莊子裡待了半個多月,還不理會她頻頻派人前去莊子催他們回來。 「不敢,夫君去打獵,媳婦只能守在那兒等著他。」 「他跑去打獵,將你獨自留在莊子上?」莫晴吟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這個狐狸精竟敢在她面前睜眼說瞎話,她的寶貝兒子會捨得將她單獨留在莊子裡? 「是,母親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莊子上問話。」 「你可知道佟哥兒最討厭什麼?」莫晴吟冷冷一笑。「打獵。」 糟糕,左孝佟怎麼沒有提醒她? 「皇上每年都會舉辦秋獵,舉凡京中權貴子弟都會出席,唯有他從不參加,你知道這是為何?因為他曾在宮中中毒,傷了腳,落下殘疾……還是說,你連他的腳受傷不便都不知道?」莫晴吟的眼神滿是嘲諷,她的寶貝兒子費心將人娶回來,結果人家根本沒將他放在心上。 「我知道他的腳受傷……」 「既然知道,若他真的想去打獵,你就應該阻止,不是嗎?」 「我……不能阻止夫君要做的事。」 「好啊,他去打獵,為何我沒見到你們帶獵物回來?」 「我……我以為府裡不需要,索性留在莊子上。」她第一次覺得自個兒的嘴巴笨死了,即使府裡不需要,她也不能空手回來,再說,也要送一些回永寧侯府……她的腦袋瓜被婆母繞暈了,婆母丟一句,她就趕緊回一句,被婆母耍得團團轉,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今日難收場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如此可笑至極的話。」 她也覺得可笑至極,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也收不回來了。 「你打定主意繼續跟我胡扯,就是不肯說實話嗎?」 「母親請相信媳婦,媳婦不敢胡扯。」她好想哭哦,怎麼有一種越來越鑽進死胡同的感覺?人果然不能說謊,扯到後來,覺得自個兒都成了十惡不赦的壞蛋。 「若我能證明你胡扯呢?」 緩了一口氣,季霏倌決定搶回主導權。「母親不喜歡媳婦的心情,媳婦能夠理解,可是,為何要將媳婦說成只知纏著夫君,不知輕重的狐狸精?媳婦出嫁時,家裡父親也曾再三叮囑,出嫁從夫,媳婦片刻不敢遺忘,夫君說要打獵,媳婦只能順從,至於夫君是否去打獵,還是另有他事,豈是媳婦能過問的?母親不滿夫君和媳婦逗留莊子不回,待夫君回來,母親當著夫君的面問明白,夫君必會給母親一個滿意的答覆,母親以為如何?」 莫晴吟突然傻了,怎麼覺得情況變了,跪著的是她,坐著的是狐狸精? 「母親以為如何?」季霏倌再問一次。 莫晴吟急著轉頭看邵嬤嬤,不知道如何繼續狠狠踩著這個媳婦。 邵嬤嬤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用眼睛示意:夫人,別忘了你是婆母,咬著她將婆母的話當成耳邊風,遲遲不歸,其他的別管了。 可是,她對夫人一點信心都沒有。夫人就是這個樣子,只要對手氣勢高那麼一點,她就忘了先前做好的萬全準備,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母親,媳婦真的想好好孝順您,不惹您生氣,可是,您至少要給我機會,不是瞧我這兒不好、那兒不對,好像我一無是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