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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綠光    


  褚非額際青筋顫跳,正打算把他丟進河裡時——

  「褚非,你們又在唱雙簧了?」

  身後響起弋照霆的笑聲,褚非沒好氣地回頭朝他行個禮。「王爺。」

  抬眼,就見龔子凜也在,不禁微皺起眉。

  這龔子凜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老是出現在照霆身邊?

  「船要開了。」弋照霆看著河面,聽到有人叫他喝著要解開船繩。

  「可不是?但我到現在還沒瞧見龔風華在哪。」褚非撇撇嘴,根本沒有賞景的興致。

  「風華在第一艘船。」龔子凜好心地告知,指了指前頭。

  褚非看了過去,就見第一艘船的甲板上,一票身著鮮衣的花娘將龔風華團團包圍,而那傢伙不但笑得不亦樂乎,還非常享受,另外,在他身邊的人,竟是——

  「莫求言?」他哺看。

  「,難道褚都督不知道莫都督和風華很要好?」龔子凜笑問。

  莫求言如今官拜右軍都督,這兩年幾乎都待在京城,閒時便上龔閥串門子,壓根不管朝中的輩短流長是否會影響到自己的仕途。

  「誰管他?」褚非哼了聲,「他跟誰交好,關我什麼事?」

  「那倒也是。」

  後頭傳來另一道涼涼的嗓音,讓褚非的心情瞬間蕩到谷底。

  「婁皇子?」龔子凜難以置信地瞪看他。

  誰要他來的?不對,他怎麼可以上船,這船可是要通往雨扇城,於理,他不能擅自離開京城呀。

  「婁皇子,沒有皇上的旨意--」弋照霆話到一半,瞧見他自懷裡取出的通行令,不禁頓住。

  「當然,我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不過因為仙寧公主要和親的關係,我便向皇上請求,讓已經近二十年沒回婁月的我,可以趁此機會回婁月一趟,皇上准了,所以給了我通行令,方便我出城採買一些稀奇玩意回婁月恭賀愚弟的婚事。」

  「可是……龔閥並沒有寄邀請帖給你啊?」龔子凜忍不住問。

  「是風華當面邀我的,如此盛情,我當然要賞臉。」婁戰耒五官出色,魅眸如星,覷了褚非一眼。「哎呀,這不是褚都督嗎?那日離開龔閥之後,我才想起你是以往老往質子府跑的褚非,那日沒好好行禮,不會見怪吧。」

  「不敢。」他皮笑肉不笑地說。

  大白天的,怎麼妖魔鬼怪也跑出來了……

  「對了,不悔,風華在哪?」婁戰耒笑問。

  褚非不禁皺起眉。「誰是不悔?」在場沒有人喚這個名字吧。

  卻見龔子凜抿了抿嘴,回道:「婁皇子,說過很多遍了,別叫我的表字,請喚我的名。」

  「如果不想人喚你的表字,就別取。」

  「那是長輩取的。」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你能改呀。」

  「我……」龔子凜幾次張口,驀地閉上嘴。「婁皇子,風華在第一艘船。」說完,拉著弋照霆,「王爺,咱們去第三艘船。」

  反正,說不過他,走人就對了,也省得在嘴上被他佔盡便宜。

  「真巧,我也打算先到第三艘船,聽說第三艘船上,擺放了許多耀見的風情雕物,我正想好好欣賞。」婁戰耒一派輕鬆地跟在後頭。

  看看這三人古怪的互動,褚非眉頭都快要打結了。

  婁戰耒不是和龔風華搞暖昧嗎?怎麼現在又轉了風向?弋風皇朝不興取表字,但會喚表字的,通常都是比較親暱的關係。

  「哇,叫表字耶……」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回頭瞪自己的貼侍一眼,抬眼看,向第一艘船,就見那傢伙還在女人堆裡,並且不斷地和身旁的莫求言咬耳朵。

  搞什麼,非得靠這麼近說話不可?

  「主子,你會不知道那是很親密的人才會這麼喚的?」

  「誰說的?當初我喚那傢伙的表字,是為了要取笑他。」褚非哼了聲。

  稚……對,他就偏愛那麼叫他,但打從一年前,他就不屑再這麼喚他了。

  「就說你和龔爺交情好嘛。」

  「你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褚非有點火了。

  真不是他要說,他這個貼侍耳朵真有問題,盡挑些想聽的聽,其餘的就當沒聽本主。

  「厚,如果你真是要取笑他,怎麼可能在雁飛山上也這麼喚?」拜託,雁飛山上那三年多,他也在好不好,王子和龔爺之間的點點滴滴,他怎會不知

  道?

  「我……」

  「回答不出來了吧。」項予瞎了聲。

  「我掐死你」沒見過這麼囂張的貼侍!

  「哇,龔爺笑得好開心,這一笑,突然發現他是越來越美了。」儘管頸項被指住,項予不忘注意著第一艘船上的動靜。

  褚非回頭望去,果真瞧見龔風華笑得花枝亂顫,那眉目裡滿喜悅,讓本來就出色的美目更顯風情,末了一隻手甚至往莫求言的肩上一搭——

  「搞什麼?」

  第六章 樓舫爆炸(1)

  「所以,這事是誓在必行了?」龔風華笑瞇眼,湊近低聲問著。

  「該是如此,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護送仙寧公主和親一事,你是跑不了。」

  看著她良久,莫求言還是搞不懂這樁事到底哪裡好笑。

  仙寧公主和親,榮親王要褚非出面牽線,卻遲遲沒下文,搞到皇上也忍不住要動用聖旨,所以風華這個引路人,這趟婁月之行,是非去不可。

  「呢?」她還是笑著。

  要她怎能不笑?

  要是連皇上都不惜以聖旨來逼她低頭,那麼她幾乎可以斷定,這是皇族要處決龔閥的第一步。

  調開她,不管是要對付她或子凜,都變得容易許多。

  龔閥初代女王所預見的未來,即將在她面前上演,要她如何不興奮?

  既然都要走的話,當初弋照霆為何特地讓褚非來牽線?

  忖著,她微閉上眼。

  「風華。」

  「嗯?」

  「你可以先起來一下嗎?」莫求言輕咳了聲。

  「怎麼了?」一張眼,突然發現一票花娘不知跑去哪,而眼前一

  「褚非?」

  她眨了眨眼,就怕自己看錯,但定睛再看一遍,還真的是他……那臉就像是被雷打中一樣。

  「看到我很驚訝?」褚非強迫自己笑,不想在莫求言面前失了風度……可他真是該死,這什麼樣子,左擁右抱,男女不拘,放浪也該有個限度吧!

  「有點是說,誰邀你來的?」龔風華笑容可掬地問。

  「榮親王」就是照霆要他一同前來,再當一回說客,他才勉為其難來的。

  「喔,那你瞧見婁皇子了嗎?」

  「不好意思,人家忙著要陪龔子凜,沒空跟你打招呼。」死人啊,他怎能一點反應都沒有,怎能如此雲淡風輕?!

  不會離莫求言遠一點?搭在人家身上,像話嗎?

  「這樣啊。」龔風華放心地勾笑。

  有婁戰耒在,就不怕榮親王做什麼事讓子凜出亂子。

  「就這樣?」褚非瞪得眼睛都快要抽筋。

  「啊……坐啊。」像是想起他的存在,龔風華趕忙招呼。

  三艘船,後面兩艘所載的才是貴賓們,上頭陳列了龔閥古畫鋪的稀奇古玩和珍寶,而此刻思行和旭引正忙著招呼那些人,才讓她得閒能在這跟求言聊些私話。

  「不坐,你以為我是來做什麼的?」

  「做什麼?」她笑得皮皮的。

  「仙寧公主和親!」到底要他說幾遍?

  「我不是說了不去?」

  「由著你嗎?」

  「不能由著我嗎?」龔風華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往莫求言身上一靠。「我最近忙著商宴,身體有些不適,恐怕不能勝任。」

  她要忙的事可是多如牛毛,眼前至少要先將龔閥的人不著痕跡地分批送出弋風才成,到時候就算非當引路人不可,她才不會手忙腳亂。

  「你真要逼我去跟皇上請旨?」雙手緊握著,褚非忍著將龔風華從莫求言身上扯開的衝動。

  「當然,我也給了你另一條路走。」她笑得不懷好意。

  「別傻了,絕對不可能!」

  她一臉無奈地雙手一攤。

  「倒是你,莫求言,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終於,他忍不住問出口了。

  莫求言無奈地頤看酒。「原因有很多,不過,老朋友聚一聚,我又沒當差,無妨吧。」就知道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來。

  「貼這麼近,你們不熱啊?」五月天,兩個男人膩在一塊,他都快噴火了,他們還能不冒汗?

  「不會,這酒是龔閥酒場酞的冰泉,加上冬日留下的冰雪,可以祛除暑氣,甘甜好入喉,就像茶一般,還會回甘呢。」龔風華替他斟了一杯,「喝酒,火氣別這麼大,要是不知情的人瞧見,會以為你在吃味。」

  「我吃味?吃什麼味?」他吼著,但色厲內存,有點氣虛。

  「啊,不就是吃那一味?」跟看躍到第一艘船的項予,真的覺得主子好丟臉,嘴上說不在乎,但渾身帶刺的姿態就跟只公雞沒兩樣,一瞧見有人闖進自己地盤,就開始啄人。

  褚非惡幼剛民瞪去,話尚未說出口,突然回頭望去,濃眉緊。噴。

  「怎麼了,褚非?」

  「有股火藥的味道。」眼下吹的是東風,這味道分明是從後頭傳來的。

  「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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