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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春野櫻 「胡來!」雷鎮藩檔住他的手,「你不是認真的吧?」 「有必要,我會戳她一刀。」別有目的的孤狂精別想巴上他的英雕。 雷鎮藩挑眉一笑,「原來你會撂狠話啊?『慶禎小姐』。」 慶禎羞惱的瞪他一眼,「我告訴你,她怪怪的。」 「你才怪怪的。」說罷,他轉身就走。 「你要抱她去哪裡?」慶禎不悅地問,「你知道她住哪裡嗎?」 「她應該是城裡的人,隨便找個人來問問吧。」 來往的百姓好奇的看著抱著姑娘的他,但沒人靠過來。因為,不少人都在官道上見過他,知道他的身份。 因顧忌他的身份,即使看見他抱著香衣,也沒人膽敢上前說話。 這時,一名天真的稚童跑了過來,「叔叔,你為什麼抱著香衣姊姊?」 聞言,雷鎮藩陡地一震,驚疑的看著稚童。「小孩,你說她是誰?」 稚童的母親驚慌的跑過來,一把揪住稚童,連聲道歉,「將軍大人,我孩兒年幼無知,還請將軍饒恕。」 「你認識這個姑娘嗎?」雷鎮藩神情凝肅的追問著。 婦人睇了一眼昏在他懷裡的香衣,囁嚅回道:「她、她是香衣姑娘。」 她叫香衣?是同名,還是只是同音? 「你說她叫香衣?」他直視著認得她的婦人。 「是、是啊,她是住在香具山上清淨庵裡的香衣姑娘。」婦人被他的反應嚇得一臉驚惶。 這時,慶禎捱過來,「她住在尼姑庵裡?」 「是的,夫人。」婦人看著握在雷鎮藩身邊的他,自然將他視作將軍夫人。 「那好。雷鎮藩,你就隨便找個人把她送回尼姑庵。」 他濃眉緊敏,不悅的瞪了慶禎一記。「我送她回去。」 說罷,他抱著她往前行。 慶禎大吃一驚,立刻追上,「你為什麼要親自送她?」 雷鎮藩不理會他,因為他也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為什麼要親自送她?因為她名叫香衣嗎?或許吧?他也迷惘了…… 「雷鎮藩,立刻遣人去尼姑庵,叫她們自個兒來接她回去就好了。」 「慶禎,你太吵了!」他語氣不耐地輕斥。 「我說了,叫尼姑庵的人來接她。」 「那好。」雷鎮藩替了盛氣凌人的他一眼,存心掛他的氣, 「把她帶回府邸,再差人去通知清淨庵的人吧。」 「什麼?!」 第5章(1) 香具山下,將軍府邸,溯玉齋。 香衣幽幽轉醒,隱約聽見自己悲哀的低嗎。「鎮……」 「唉,你醒啦?」 一個陌生的聲音鑽進她耳朵裡,令她驚醒——倏地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張漂亮精緻的臉。 「你也該醒了吧?」慶禎兩眼充滿敵意的盯著剛剛甦醒的她。 她嚇得像只活魚般瑞了起來,看看陌生的四周,再看看美人,「這裡是……」 「將軍府。」他沒好氣地回答,「你再不醒,我可真的要拿刀戳你兩下。」 香衣惶惑地問:「夫人,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因為你昏倒在鎮藩哥的面前。」冷哼一記,他忽地欺近她,「我看你是裝昏的吧?」 香衣立刻搖頭,急著解釋,「不是,絕不是,我……」 她昏了過去?為什麼?太傷心嗎?而鎮藩哥又為什麼將陌生的她帶回將軍府?難道他感覺到什麼?或是…… 「喂,你這狐狸精!」慶禎盯著她警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鎮藩哥面前,是不是想勾引他?」 聞言,她瞪大了眼睛,「夫人,你誤會了!」 他的嫩妻以為她想勾引她丈夫?老天,她還真希望自己有那種勇氣。 「你幾歲?」慶禎問。 「二十有五。」 「還沒嫁人?」 「嫁了。」香衣照實回答。 「什麼?!」他一驚,「你嫁人了,為何住在山上的庵堂?」 「我……」 「哼,」未待她說完,慶禎已一陣搶白,「該不是你招蜂引蝶,惹火了夫家,所以被逼到尼姑庵去思過吧?」 她簡直不敢相信對方竟有如此的想像力。「夫人誤會了,我丈夫已經過世。」 聞言,慶禎微頓,有一點點的歉疚跟心虛。 「喔,是……是這樣啊。你是因為丈夫死了,才上山吃齋念佛嗎?」 不,她的狀況可複雜多了,不知如何向鎮藩哥的妻子說起。 「慶禎?」此時門外傳來雷鎮藩的聲音。 兩人同時望向門口,只見他一臉不悅的瞪著慶禎。 「你在這裡做什麼?」說著,他走了進來。 看著他,香衣的心又揪了起來。她不敢多看他一眼,不自覺的低下頭。 「我來看她醒了沒。」慶禎回得理直氣壯,「我跟你說,這位姑娘是因為死了丈夫才到尼姑庵去修行。」 雷鎮藩微征。她名叫香衣,也死了丈失?這麼巧? 「姑娘,你叫香衣?」他注視著她問。 她一驚,猛地抬起臉來,「嗄?」 他知道她的名字了?他已經認出她了嗎?即使她已換了一張臉…… 「是大街上的一位婦人告訴我的。你真的叫做香衣?」 迎上他那急切的眼神,香衣心一緊。他對香衣這個名字有反應,這麼說,他還惦記著她、沒將她忘懷?這麼一想,她不禁感到欣慰。 「是的,民女叫香衣。」 「香氣的香,衣裘的衣?」 「……是。」他是否會因此多注意她一些?是否會憶起過往的種種?是否……喔不,現在的他已是有婦之夫。就算自己願意做小,他的夫人也不會答應的。 「鎮藩哥,你幹麼一直問她的名字?」慶禎意識到什麼,狐疑的盯著他,「難道說那個女人的名字也叫香衣?」 聞言,香衣一震。他妻子知道她的事?他在妻子面前是怎麼提及她的?他會向他的妻子提及她,是否表示他一直沒將她忘記? 想著想著,她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心情激動的看著他。 她好想告訴他,她就是他的香衣,雖然她樣貌已變,但愛他的心卻一如往昔。 對,告訴他,現在就告訴他!「那個……我——」 「將軍。」外面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 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山上清淨庵的師父來帶這位姑娘。」 「知道了。」雷鎮藩應了一聲,轉頭看著她,「香衣姑娘,你好些了吧?」 她點點頭,臉上有抹悵然。 還不是告訴他的時候吧?就這麼突然跟他說「我是你似為死去的香衣」,他會認為她是瘋子或是騙子吧?再說,看他跟年輕妻子似乎十分恩愛,要是她貿然說出此事,會不會擾亂他平靜的生活? 「好些了就趕緊回山上的尼姑庵吧。」慶禎像是連一秒都不願留她,「以後別再昏倒在鎮藩哥面前了。」 此話一出,雷鎮藩立刻給他臉色看。 「慶禎,你在說什麼?」 香衣明確的感受到敵意,不禁尷尬致歉,「抱歉,打擾了。」說罷,她立刻下來穿上布鞋,急忙走出房間。 「鎮藩哥!」慶禎拿著從京城梢來的信,急急忙忙的跑進雷鎮藩的書齋。 正在寫家書的他擱下筆問:「又怎麼了?」 「是我皇兄派信使送來的信。」他將皇上的親筆信函交給他。 接過信函,雷鎮藩檢查了下上頭的封蠟。那特殊的龍紋,確實是皇上所屬。 破壞封蠟,拿出裡面的信紙,他快速的看了一遙。 「我皇兄信上說了什麼?」慶禎迫不及待的問「他提到我的事嗎?」 「嗯。」點頭。 「該不是要我回京城了吧?」他緊張地又問:「我可是不回去喔,雖然這裡無聊透了,但至少聽不見他一天到晚的叨念。」 雷鎮藩笑說:「皇上沒要你回去,只問你是不是變得有男子氣概了些。」 他挑眉扁嘴,「不可能,我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了。」 微蹙眉,不解的端詳他,「你是說真的?」 「當然。我喜歡做這樣的打扮,我想當女人。」 「什麼?」雷鎮藩眉心一擰,驚疑地問:「你不是因為好玩才這麼打扮?」 「不是。」語氣很肯定,「我想當女人,因為我覺得自己是女人。」 他驚異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我真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你瞧不起我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雷鎮藩蹙眉笑問:「為什麼你想當女人?」 「就是喜歡。」慶禎不知想起什麼,盯著他,「你覺得我是假女人,對吧?」 他苦笑,「你本來就不是真女人。」 「所以你喜歡真女人,像那只狐仙那樣?」 「狐仙?」雷鎮藩微項,明白他指的是那位香衣姑娘,「拜託你別再叫人家狐仙了。」 「她本來就長得一臉狐狸精的樣子。」慶禎直瞅著他,「她該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不是。」他斬打截鐵的回答。 「可是她也叫香衣。」 「但她不是我的香衣。」 「你的香衣?」慶禎輕吟一記,「你還真愛她呢。」 是的,他愛她,還愛著她。 已經五年過去,他對她的思念及愛意未減半分。也就是因為這樣,當他知道那女子也叫香衣時,才會有那種奇怪的反應。但不管如何,她終究不是他的香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