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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決明 當她的意識越來越清晰,臉上的紅暈就越深濃,也越……無法克制自己對於檮杌加諸在身上的一舉一動所產生的反應。當他吻吮她的頸子時,她癢得直縮肩,卻不敢亂動,因為只要一動,就會牽扯到兩人緊密相連的部分,她快昏過去了……腦子好暈,太多熱意衝上腦門,淹沒她思考的本能,她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此刻棘手的情況,只好咬緊唇瓣裝死。 原、原來這就是他曾說過的,沒有做完的「後續」…… 好熱,他好燙人…… 「你醒了?」檮杌的聲音因忍耐慾望而更顯低沉,薄唇滑到她耳鬢,邊吻邊問。 「……」他怎麼會知道她醒了?她根本就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呀。 檮杌當然知道,她敏感的身軀早已違背她的意志,正在甜美地回應他,先前她半昏半醒,魂魄處於迷離狀態,對於他的撩撥只是逆來順受,現在卻不同,她的全副心神都因他甦醒,每根柔細寒毛都在撩弄著他,她越專注,反應越迷人,拂在他肩上的氣息紊亂,纏在他頸後的柔荑不由自主地抱緊他,就連溫暖的花徑也更不知死活地壓迫他的慾望,好似在挑釁他,考驗他的忍耐極限。 「醒了正好,醒了咱們再繼續。」檮杌在她耳邊沉沉一笑,如他所言地接續下去,開始摩擦令人瘋狂的熱源,噙著邪意和快意,搾取她迷人的滋味。 她微冷的肌膚,恰巧舒緩他過度灼燙的勃發慾望,她抱起來好舒服,吻起來好柔軟又好香好細緻,嵌在他懷裡的嬌軀,每寸每分都與他牢牢契合,彷彿合該就屬於他…… 她也確實是他的。他不會放手,無論她是人、是鬼,還是…… 你們這群鬼差很囉唆耶!一天掛掉的魂魄成千上萬條,你們把上官白玉這一縷小小幽魂讓給我又怎樣?!少她一隻來填你們家枉死城就會鬧空城是不是?!我檮杌是不介意為了一個上官白玉把地府給翻過來,但你們覺得為了她和我槓上,值得嗎?當他在地府奈何橋前,聽見文判官說她身邊的鬼差已準備拘提她的魂魄時,忍不住火大地吼。 說實話,為了一條魂魄,換來整座地府不得安寧,不值得。文判官輕輕頷首,同意他的論點。 很好,那麼上官白玉就讓給我。他獨斷地決定,不是在和文判官商量,而是霸道地命令。 好……我是很想這麼說啦,但是很遺憾,檮杌兄你想要哪一條魂魄都可以直接帶走,獨獨上官白玉不行。文判官好抱歉地拒絕他。 為什麼她不行?!他的面容猙獰扭曲,不過卻嚇不到文判官,他的臉上仍舊帶著笑。 因為她是天女,犯了小罪,被罰入世輪迴的無瑕天女,她的魂魄帶回地府之後,便會由天界派人來召回,所以她並不歸入地府管轄,就算在下願意拿她當禮物送給檮札兄以交換地府百年安寧,也無法做到。 天女!她竟是天女轉世?! 那一瞬間,檮杌震撼無比,他以為她只是一個慈悲心氾濫的爛好人,她身上的乾淨氣息是因為長年養在深閨,不涉及世俗之故。如今文判官一語道破,他終於明白那些不該存在於人類身上的突兀感覺之所以在她身上出現,原來正因為她是神族! 犯下的罪不重,所以她只需在人世十七年,一生平順,家境富裕,不愁吃穿,受盡週遭人喜愛憐惜,不欠情債、子債,悠然而來,悠然而走。我想,能回神界,對無瑕仙子而言,才是好事。 文判官淡然陳述,短短停頓,檮杌看見他笑中帶著戲謔。 檮杌兄,你打算為了她和天界槓上嗎?尤其……無瑕仙子可是月讀天尊的親妹,在下不認為月讀天尊會比我好說話。 神,月讀,千年前將另一隻凶獸渾沌封進鋼石裡,直至現在,渾沌是否離開鋼石,檮杌不清楚,不過幾百年前他經過那塊大石時,週遭的雜草已經長到半個人高。 檮杌不認為月讀好說話,更不會乾脆地將上官白玉拱手讓他。 但是,那又如何?他檮杌也同樣不是好說話、好打發的傢伙,想和他爭上官白玉?行!各自拿出看家本領,他不見得打不贏月讀! 「檮杌……檮杌……」上官白玉在他懷裡低泣,覺得神智被拋得好高好高又墜下,她開始害怕那種茫然未知的境界,只能無助地攀附他。 可是他好壞,居然更加猛烈鷙悍地充滿她,彷彿就要這樣撞壞她;他又好溫柔,長臂環在她腰後,收起所有的爪子和獠牙,只給她汗濕瘋狂的擁抱,反倒是她的指甲不小心抓紅他的背,留下淺淺痕跡,作為狂歡放縱的證據。 檮杌吻住她吟哦的小嘴,急切地要著她,用健壯身軀迷惑她,也讓她用玲瓏嬌軀包裹他、滿足他。 他一直都想要她,在知道她是天女之前就強烈的想要她,現在得知她的身份,他沒有退縮,反倒更堅定這個念頭。他的急躁,正因為她不單純只是上官白玉,同時還具有天女的身份,這代表著會有更多的傢伙來與他爭搶上官白玉,他不想放開她,即便她是天女,也是他的! 她像只幼貓嗚咽著,身子輕顫,被他的汗水濕濡了胸口,快感像是緊繃的弦,到達極限之時,瞬間斷裂,上官白玉幾乎昏厥過去,檮杌也在她體內獲得酥麻的解放。 檮杌撫摸她的長髮,帶笑的嗓音氣息微亂,「你真不濟事,這樣就不行了?」虧他還想再來一次呢! 不饜足,他對她的身體完全下饜足。 上官白玉聽不見他的調侃,癱軟在他懷裡,全身重量由他承接。 他扯來衣袍裹住她,不顧自己赤身裸體,抱起她走出洞穴。夜空中,月明星稀,不遠處有潭清泉,他踏入泉水內,掬起滿掌泉水輕潑在她滑膩肌膚上,將沾染在她身上的汗水洗去,而後撩起她的發,沒放過耳背和頸後,搓一搓、洗一洗……忍不住又將嘴印上前去吸一吸、吮一吮。 上官白玉任由他清洗身軀,眸子緊合,長睫微濕,唇瓣被吻得紅腫,眉宇間,添上一絲女人嫵媚。 泉,粼粼波動,水花潑動的聲音裡,夾雜著細不可聞的嗚咽。 白玉……我可憐的女兒…… 「爹……」她淺吟,秀氣的眉心輕蹙。 「誰是你爹了?」睡糊塗囉,抱著他喊爹? 小姐……都是丁香不好,都是丁香的錯,小姐,求你醒過來…… 白玉……趙伯伯對不住你…… 上官白玉睜眼醒來,耳畔圍繞的哭喊聲並沒有停止,她望向檮杌,發現檮杌不像她一樣能聽見親人的聲音,但她聽得好清晰,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在她心口上。 「我聽見我爹的聲音……還有丁香……趙大夫……他們在哭……我爹他們在哭……」 「那是難免的,畢竟你剛死,他們那邊現在應該愁雲慘霧吧。」檮杌隨口答道,比較專注在清洗她的長髮。他沒嘗過痛失至親的苦,不懂那代表著多麼強烈的悲傷。 「……檮杌,我想回去看他們。」上官白玉無法忽視親人的痛苦及哭喊,憂心忡忡。 「他們又看不到你,回去有什麼意義?」多此一舉,不如乖乖待在他懷裡,一塊洗鴛鴦浴還有趣許多。 「我不在意他們看不看得見我,檮杌,陪我回去一趟好不好……」她噙著眼淚請求他。她走得太突然,就連自己都不明白死因,可以想見爹親定會痛不欲生;她來不及留下隻字片語,只留下喪女的痛苦給爹親承受。 白髮人送黑髮人,人間至痛,莫過於此。 檮杌不樂見她的眼淚,那會讓他胸口莫名悶痛,她可以哭,但只限於承受他疼愛時才被允許,其餘的人事物,都不該讓她掉淚。 「好吧。」 最後,檮杌還是帶她回去上官府。大門前掛著白色燈籠,府內正如檮杌所言佈滿陰霾,每個人都換上素衣,無人交談。 守門的老僕,老淚縱橫。 掃地的雁兒,淚如雨下。 在馬廄替馬兒鏟乾草的阿信,忍著不讓男兒淚滴落,鼻頭卻早已通紅。 她的靈堂安置於後堂偏廳,丁香跪在一旁,為她燒著一迭又一迭的紙錢,就怕燒得少了,會害她在黃泉路上無法好走。 冰冷屍體仰躺在小床上,換好壽衣,是她向來偏愛的淡月牙色,臉頰撲上淡淡水粉想掩飾失去紅潤的慘白,長髮仔細綰起,綴上素雅珠花,右顎的傷是她氣絕倒地時碰撞出來的,此刻已裹上藥,想來定是趙大夫替她處置妥當,除此之外,她彷彿靜靜地沉睡著。 與自己的身體分隔對視,是種很怪異的感覺,她明明站在這裡,rou體卻僵直地躺在榻上。上官白玉來到丁香身邊,果不其然看見丁香哭得好狼狽,一雙眸兒腫得像兩顆核桃似的,淚水還不住地落在火盆中,嘴裡喃喃說著:都是丁香不好,都是丁香的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