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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心寵 「什麼?」他、他居然在跟蹤她?那他有沒有發現她也在跟蹤淑妃? 呵,真是螳螂捕蟬,不知黃雀竟在其後。 「鐵校尉找本宮……有事嗎?」文妲唇齒戰慄地問。 「卑職只是想給娘娘講一個故事。」他驅步上前,讓她感到一種逼迫之勢。 「故事?」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他似乎是前來攤牌的。 倘若他再像那夜般深情地叫自己一聲「小荷」,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再招架得住…… 「一年多前,卑職在陵州認識了一名女子,」他不顧她倉皇無措的神情,繼續迫人地道,「當時南敬王爺派卑職去查探欲對他不利之人的動向,卑職追查所有與他有接觸的人,一直查到陵州,後來那名女子出現在卑職所住的客棧之內,千方百計接近我,我自然以為她是刺客派來的奸細。」 「那……那她是奸細嗎?」咬了咬唇,文妲小聲地問。 「一個風雨之夜,卑職失手將她打傷,她在生命垂危之際坦言告訴卑職──她千方百計接近我,只是因為喜歡我。」 她心間一震,連忙扭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淚花。 「卑職從來沒碰過一個女子像她那樣坦率可愛,世人對於『愛』字一向吝嗇啟齒,她卻膽敢對一個陌生男子說愛他,那一刻,實在令卑職十分感動。」他盯著她低垂的頭,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卻似乎堅持要用灼熱的目光把她看穿。 「後來呢?」沉默半晌,最後她哽咽地道。 「後來她成為我的未婚妻,我本以為今生可以一世與她相守,誰知她忽然消失了。」 他被陽光映耀的影子,高高的,大大的,包裹著她,雖然影子沒有絲毫重量,卻讓她感到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我不怪她離開我,如果她後悔與我訂婚之事,如果她遇到了另一個更讓她心動的男子,我都可以放手給她自由,但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失蹤,讓我日夜擔心她是否出了什麼意外……只要、只要讓我知道她一切平安,我可以發誓,永遠不再打擾她。」他一字一句地說。 這一刻,文妲感到自己快要被他擊潰了。 任何一個女子聽到這樣的表白,都會被擊潰的,她強忍到此時,已算不易。 「娘娘,恕卑職無禮,您與卑職的未婚妻子實在長得太相像了,彷彿同一個人……」他低頭輕問:「卑職只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只要娘娘搖搖頭,或者點點頭,讓卑職解除心中迷惑,我發誓從今以後再不來打擾娘娘。」 他養傷的半月,躺在床上想了許多。 想到那日她下令鞭打自己時的表情,越想,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她是故意的嗎?故意下令打他,以絕他的愛戀。 與其自己胡亂猜想,不如直接前來問她,乾脆俐落地做一個了斷! 「小荷……」 她聽到鐵鷹溫柔地喚她的名字。 「你是我的小荷嗎?」 心尖像被一根細繩勒著,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最近為什麼不吹簫了?」紅衣少女纏著黑衣男子,喋喋不休地問。 在他的照顧下,她的身體漸漸好起來,話也逐漸變多,有時候甚至讓他覺得聒噪。 「我從不吹簫。」他感到莫名其妙。 「撒謊,我在你對面住了半月,時常看到你在月下吹簫。」她嘟著嘴指證。 「呃?」鐵鷹一怔,隨後恍然大悟,不由得失笑,「那個不是簫。」 「你當我是樂盲嗎?我雖然不懂玩樂器,可簫還是認得的。」小荷慍惱。 「那個是笛子。」他無奈地搖頭。 「咦?」她大驚,「笛子」 「簫是豎著吹的,笛子是橫著吹的,你什麼時候看過我豎著吹過你那個所謂的『簫』?」 「對哦,」她傻傻地點點頭,「原來那個叫做笛子呀!難怪跟簫的聲音大大不同,先前我還以為是你吹得好聽,原來是樂器本身好聽啊!」 他聽了這話,有點想翻白眼。這丫頭是從哪個鄉下來的?怎麼連簫和笛子都分不清? 「喂,那你現在就吹吹笛子給我聽呀!」她繼續嘰嘰喳喳。 鐵鷹懶得理她,沿著荷花飄香的塘邊直往前走,一路欣賞美景。 已經不用攙扶就能活蹦亂跳的她,緊隨其後,大呼小叫。 「喂喂喂,幹麼不理我?你就是這樣對待未婚妻的?」 「未婚妻?」這三個字讓他驚得險些跌倒,「什麼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呀!」 「我的未婚妻在哪裡?」 「就在你面前呀!」小荷昂著頭,笑咪咪地瞧著他,並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什麼時候承諾過娶你了?」他有吐血的衝動。 「我那天向你表白的時候,你並沒有拒絕呀!」她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也一樣喜歡我呢!」 「小姐……」他無語問蒼天,「你那天受傷太重,我只顧著醫治你,哪裡有空拒絕?」 「可是我這樣可愛,你沒理由不喜歡我呀!」她翹起嘴巴,蠻橫地說。 「我真後悔救了你。」看著她,鐵鷹大大歎一口氣。 「不要這樣說嘛,我又沒有強迫你娶我,」她再次甜笑著,意欲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雖然咱們兩個有肌膚之親了……」 「等一下!」他大駭,「小姐,我們兩個清清白白的,什麼時候有肌膚之親了?」 「唉喲,這些日子你幫我更衣、換藥、淨身,該看的地方都看過了,怎麼不算有肌膚之親?」她歪著腦袋反駁。 「這樣也算啊」他有想昏倒的衝動。 「放心好了,如果你不願意娶我,我也不會強人所難的。」她豪爽地拍拍他的肩,哈哈大笑,「不過從今以後你要對我惟命是從,隨叫隨到,否則我就到你娘子面前告狀,說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喂,你有娘子了沒有?」 「暫時還沒有,所以你打錯算盤了。」他咬牙切齒地答。 小荷兩眼發亮,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不要緊,反正以後總會有的,難道你打算一輩子打光棍?那才可憐喲!」她伸手往荷塘處一指,「現在,我命令你去摘一朵荷花給我。」 「我憑什麼幫你幹這種事?」他叉著手,立在原地不願動。 「因為荷花與我的名字有關呀!我長這麼大,還沒擁有過一朵真正的荷花呢!我被你打傷了,雖然這幾日身體有好一點,但說不定留下了什麼隱患,最終還是會一命嗚呼,你就不能在我臨死前滿足一下我小小的願望嗎?」她口中蹦出一長串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好了、好了!」他捂起耳朵,「小姐,你不要鬧了,我去採來便是。」 他正想施展輕功,腳點塘裡的爛泥,手奪碧葉間一株開得正耀眼的紅荷時,忽然有人喝住他,「住手,你這小賊!」 鐵鷹詫異地回首,看到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正朝這邊跑來。 「小賊,你為何偷我家員外的荷花?」家丁氣喘吁吁地指責。 「你在說我嗎?」鐵鷹愕然。 「這裡又沒有別人,我當然是在說你這個偷花賊!」 「這裡的荷花不是野生的嗎?」小荷連忙問。 「野生個屁!這是張員外家的荷塘,塘中的一切,哪怕是一隻蟲子,都是屬於咱們員外的,任何人不得行竊!」 「小哥哥,你就讓我們采一朵吧,」她好聲好氣地上前哀求,「我們好不容易才來一趟江南,看到你家荷花生得可愛,實在很喜歡,你就當做做善事──」 「閉嘴!滾!」家丁絲毫不給面子。 「這位小哥,不必如此衝動吧?」鐵鷹將小荷護到身後,「倘若我們有所冒犯,先在這裡向你家主人賠個不是,只求你讓我們摘一朵荷花,達成這位姑娘的小小心願……」 「算了,鷹哥哥,」她垂頭喪氣地拉拉他的袖子,「咱們走吧,不要討人嫌了。」 「快滾!快滾!」家丁一蹦三跳地大叫。 小荷紅了臉,轉身疾走,鐵鷹在後面追了好一陣子,才在離荷塘甚遠處的樹下追上她。 「都怪我……」她吸著鼻子,似乎想哭,「連累你受委屈了。」 「是那個家丁太凶,一朵荷花本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要放往心裡去。」他靠到她身邊,柔聲寬慰。 「我好喜歡江南哦,」她歎了一口氣,望著月下美景輕輕道,「有山,有水,還有許多我從前沒見過的花兒,我希望將來有一天,能跟自己心愛的人住到江南來,在開滿荷花的塘邊建一間小小的屋子,每天晚上聞著荷花的清香,聽他給我吹笛……不,吹簫。」 不知為何,她話語停頓,把「笛」改為「簫」,說話之時,一直沒有看他的臉,只將目光投向遠方。 聽到「心愛的人」時,鐵鷹胸中不禁一顫,卻依舊保持慣有的沉默,似乎把她的話都聽在心裡,又似乎心不在焉地,什麼也沒聽進去。 這天晚上,她在睡夢之間,隱隱聽到他久違的笛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