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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寄秋 婚禮不收禮,不宴客,不接受採訪,不歡迎非親友入內,謝絕各界關心。 簡單的婚禮在教堂舉行,雙方家人入席,男女儐相三對,湊個六六大順的吉數。 一大早,禮車由遠駛近,但車上無人,為防萬一,新人在更早前就先抵達會場了,為今天這場別開生面的婚禮做準備…… 新娘休息室揚起於濃情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忍著氣—— 「你夠了沒,拉什麼拉,再拉就破了!」這場戲也不用演了,直接開天窗。 聲音偏低的男人顯然十分火大跟不滿,直指新娘的衣服抱怨,「會不會太低了?這件禮服誰挑的!」 「知秋。」她覺得滿貼身的,款式並不花俏。 「她吃飽撐著是不是,沒別件好拿嗎?」根本是偷工減料,大半個胸脯全露出來了。 「你要相信專業的眼光,知秋家世很好,從小接觸各種名牌服飾,家裡也是知名品牌的服飾公司,產品行銷海外,你在嫌什麼?」要不是她是主角,她才不想穿上這一身累贅。「說真的,如果我結婚絕不搞得這麼累。」 又要弄頭髮,又是化妝,還要全身除毛、美白,敷上面膜、精華液,華而不實的新娘禮服長得拖地,她實在很懷疑自己等一下要怎麼飛腿擒凶? 如果她結婚?駱天朗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多說,他不會給自己壞事。 小情的想法太天真了,絕對沒有如果,除非她打算嫁同一個人兩次。 「披肩呢?結婚又不是賣肉,露那麼多給誰看!」駱天朗的臉色很難看,四處找著可以蓋住她盈白香肩的東西。 「喂!你再拉試試,小心我翻臉!」露個乳溝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扮妓女抓嫖客時穿得更少,露胸、露背、露大腿、露肚臍眼,現在才在遮遮掩掩,會不會太晚?! 「小情……」他試圖軟硬兼施說服她。 「我跟你說,本來我是打算找小扣來扮新娘,他穿起女裝漂亮極了,可惜他沒有胸部,撐不出這件禮服的特色。」她說得牙癢癢地,好像小扣不是女生非常對不起她。 擔任招待的小扣忽然打了個冷顫,今天他沒戴帽子,一頭長髮用髮帶一束,還打個超大的蝴蝶結,活像十九世紀英國貴族的裝扮。 一道冷汗倏地流下,駱天朗慶幸小扣無「長胸」,也只能妥協,「你這樣很好了,很性感。」 真讓那小子來,他第一個逃婚。 「真的不要再添件薄外套,或者,你的西裝?」她故意勾著他的脖子,語帶挑逗。 「好,穿我的西裝……」他當真要脫下昂貴的西裝,卻在乍見她滿臉笑意時動作一頓。「你耍我。」 「真受不了你,又不是真的婚禮,你緊張什麼。」肩一聳,她朝門外的親友席一瞧,穿著便服的警察坐滿席位。 警察世家嘛,來的不是警察還能是誰,但這次大家可真配合,陣仗可比當年駱天朗騎車載她那次,來得有夠齊的。 其實抓人而已,還真用不到這麼多於家人,偏偏他們堅持要到場,害她忍不住猜想,不會是自家人想搶功勞吧? 「誰說不是真的……」他小聲地念著,不時扯扯袖口,調整領帶。 「你嘟嘟囔囔什麼,時間差不多了,該去釣魚了。」於濃情主動挽起他的臂彎,擺出新娘甜美的笑容,一點都不在乎什麼禮俗,跟著新郎一起步出休息室。 至於應該牽著女兒的手走紅毯的於志剛,則黑著臉被於濃情按坐在觀禮席裡,照於濃情的說法這是假結婚,不用搞得這麼慎重,她跟駱天朗是目標物,身旁人越少越好,要不是男女儐相堅持,她還想一併省了。 一身高雅的秦雪緹將新娘捧花往前一送,遞給新娘,她身旁是同樣明艷出色的蘇幻月和知性美女董知秋,削肩的雪白禮服更襯托出她們的出塵靈秀。 燕尾服打扮的男儐相則是耿仲豪、沙士泰和於守風,三人的裝扮時尚有型,消減了銳氣,增了俊色。 苗秀慧是唯一被排擠而且超想當伴娘的人,她抱著一盒面紙坐在於家阿嬸旁邊,準備大哭特哭。 莫扎特的「結婚進行曲」經由管風琴輕輕送出,璧人一般的新人隨著音樂緩緩走向神壇。 前額半禿的牧師清清聲音,等音樂一停,他拿起厚厚的聖經放在左手上。 「你們都是神的子民,藉由神的指引來到神的國度,在神的關愛下你們愛上彼此,我主耶穌的祝福是你們的幸福,愛是互信、互諒、互相關懷……」 這位牧師很可愛,他念得很慢,似乎在等什麼,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像念快了會咬到舌頭。 其實不只是他,所有觀禮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左顧右盼不知在找什麼,兩隻腳移來移去,坐立難安,沒人多看新人一眼。 「……秉持著神的教誨,兩人同心,夫妻同意,發揚神的福音。今日我以神的使者身份見證你倆的愛情,聖父、聖母、聖子三聖一體……」 典禮進行得實在有夠長啦!不耐煩的駱天朗怕夜長夢多,暗使了個眼神,讓牧師省掉那些拉雜的廢話,加快節奏,趕快結束這場看起來很詭異的婚禮,而牧師也很識相,在兩人冷冷的瞪視下趕緊跳到最後。 「於濃情小姐,你願意一輩子敬你、愛你、服從你的丈夫駱天朗先生嗎?」 服……服從?於濃情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生硬而艱澀地回答,「是的,我願意。」 這個牧師是誰扮的,待會非海扁他一頓,什麼爛誓言,這年頭是男女平等,誰還用服從這種字眼? 「駱天朗先生,你願意一輩子疼你、憐你、愛你的妻子於濃情小姐嗎?」 「是的,我願意。」駱天朗的回答毫不遲疑,鏗鏘有力。 「好,在此有人反對嗎?若無異議,我在此宣佈你們兩位為合法夫……」 轟地,一聲驚人爆炸聲驟然響起。 教堂的琉璃玻璃被震碎,耶穌神像倒了一半,半吊在空中像在低頭懺悔。一陣煙硝味瀰漫,到處是翻倒的椅子。 餘波尚未平息,破掉的窗戶外已彈射進十幾瓶漆上危險記號的鋁瓶,瓶子一落地立即噴出橘黃色霧狀物,眾人視線頓時全被黃霧遮住了。 一時間,難聞的氣味傳出,飄浮的黃色霧氣是有毒氣體,嗆鼻又帶辛辣味,起先還有聽見不舒服的咳嗽聲,但是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教堂內一片靜悄悄,沉寂無聲,彷彿所有人都睡著了一樣。 風,由窗口灌入,慢慢地吹散黃色濃煙,祥和寧靜的婚禮只剩下一堆倒臥一地的觀禮親友,或側、或趴、或躺。 而新娘子倒在新郎懷中,兩眼緊閉,似承受著某種痛苦,正微微發出呻吟。 十幾條穿著上有「青鷹門」標誌衣服的人影悄然掩近。 「洛哥,這裡有幾個還沒昏過去。」掩住口鼻說話的年輕男子做了個抹頸手勢,請示要不要先處理掉。 「不用理他們,我們的目標是前頭那兩個,等一下再放兩瓶毒氣讓他們昏過去。」沒必要給自己製造麻煩。 「是的,洛哥,那我們要直接把他們帶走嗎?」都暈成這樣了,用拖的就成了。 那個叫洛哥的男人哼道:「不帶走難道是我們留下嗎?給我多用點大腦。」 「呃!呵……」對喔,這話問得蠢。「咦?洛哥,這女的長得不錯,待會可以先送給兄弟……」 猥瑣的笑聲低低揚起,言下之意不言可喻。 「不怕死就拿去,她可是警界赫赫有名的女羅煞,萬一沒有搞死她,會有什麼後果我可不敢保證。」 「這……」看來還是少碰為妙,不少道上兄弟就是栽在她手上。 「小心點,先確認看看他們有無反擊能力,他們倆實力都不容小覷。」小心駛得萬年船。 「拜託,洛哥,都放了毒氣,我們還怕什麼……啊∼我的手……」 淒厲的叫聲恍若來自地獄,剛還在大放厥詞的年輕人突然右膝著地,臉色發白,一隻手臂呈不規則狀被往後扭,喀噠的斷臂聲清晰可聞。 「發……發生什麼事?」 還來不及看清眼前忽閃而過的黑影是什麼,十幾名入侵者已被紛紛制伏在地,有的人後胸勺還被鞋子之類的硬物踹了一下,眼冒金星。 機靈的常向洛一見情勢有異,飛快地退後想由窗口逃出,但是沙士泰疾掌一出捉住他的腳踝,使勁地往回扯。 一半身子已探出的常向洛又被捉了回來,重重地甩向堅硬地面,身體與地板碰觸的剎那間,清脆隱約響起,他露出劇烈疼痛的痛苦表情。 一群警察拍拍身上的灰塵,依他們多年追捕歹徒的經驗判斷,這個常向洛的肋骨起碼斷三根。 「你……你們為什麼沒事?」怎麼可能,他們的計劃應該是萬無一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