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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施玟    


  看來他真的要對胡佛更防著些,以免落人陷阱而不自知。

  「喔,是嗎?」他隱藏住滿眼的問號,作出事不關己的表情,簡單的表現出自己的無所謂。

  胡佛反被他的無所謂和不在乎的調調給弄擰了好心情。

  他不滿的冷下臉來。「桑肯,我一向敬你是先進,更當你是大哥、是老大,可是這件事可是我決定?我說了算。」胡佛不安的警告道:「我希望你能全力的配合,要是你被我知道你有貳心,小心我向上頭告你一狀。」

  桑肯回給他的反應是站起身,然後慵懶灑脫如大貓般嘲諷一笑。

  「您的命令,小的悉數收到,」他嘲弄的向胡佛一鞠躬。「倘若我桑肯做事不牢靠,還渴望您的大德大量,放我一馬。」

  他的話尾在他離開這間斗室的同時畫下句點,而胡佛則是快要被活活氣死。這個該死的、天殺的傢伙,就不要被自己捉到把柄,要不然,一定會給些點顏色瞧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瞧不起自己。

  寶拉用安撫性的眼神強迫胡佛稍安勿躁,因為她有的是辦法對付桑肯。

  她與胡佛是各取所需,一個要的是男人的性,一個則是男人的權力,而性和權力一向都是顛覆世界的雙刃

  刀,一旦被開啟,沒有見血是無法回劍鞘。

  於是一場陰謀展開,勝負尚難下定論,可是死傷卻是難免的。

  ☆ ☆ ☆ ☆ ☆ ☆ ☆ ☆ ☆ ☆ ☆ ☆ ☆ ☆

  桑肯鼻樑上架著深色墨鏡,讓原本就有些深沉與灰黯的臉龐,益加讓人感到冷酷氣質。

  「肯!」寶拉搽上鮮紅色指甲油的手扯住桑肯的衣袖,阻止他跳上吉普車。  「我可以幫你的。」她那紅艷厚唇暗示性的微張。

  桑肯連回應她都懶得回應,嘴角一垮,便繼續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

  「桑肯。」她氣憤的直跺腳,「你不要以為我不曉得那個女孩是誰。」

  如果她想讓桑肯更厭惡她的話,那她很成功。他冷冽的斜睨她一眼,寶拉立即沒來由得發起顫來,因為那個斜睨雖隔著深色鏡片,但她卻深深感覺到他的警告。

  「我想你還有許多事搞不清狀況。」沒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桑肯的薄唇吐出。「我是不受任何威脅的,如果你有膽動她的話,後果請自理。」

  被人捧在手掌心順服慣的寶拉,曾幾何時在男人眼裡變得如此低賤?她不甘心。

  緊咬住下唇,她眼睜睜的看著桑肯在羞辱她以後揚長離去。

  她對著絕塵而去的塵埃揮拿大喊,「桑肯,我就不相信我得不到你!」

  女人的愛通常在得不到青睞後轉成恨。寶拉的恨火不單單只對著桑肯而生,她把滿腔的恨意轉到無辜的東方嬙身上。

  她恨那個不知名的黃皮賤人如此輕鬆的擄獲他冰封的心,可恨的他無視她甘願為他屈身在這種殘破的地方,想她好歹也是解放軍頭頭的女兒,要什麼沒有,要什麼樣的男人會得不到?但她就愛桑肯一人。

  桑肯的冷讓她著迷。

  桑肯築起的高牆,她誓言打破。

  桑肯精壯的體魄更是她日夜垂涎的目標。

  寶拉相信終有一天她要讓他甘願為她除去冰封的偽裝,她更相信愈冷的男人在床上愈熱情。

  她要他心神蕩漾全是因為她寶拉而起,而不是一臉蠟黃、身材干庸的小女孩。

  她要他,無論要踩過誰的屍體也全不在乎。

  寶拉發誓,若她得不到他,那麼她便會只手摧毀一切,因為她是塞拉耶佛的夜撒旦,是不容有任何失敗的撒旦!

  桑肯,咱們走著瞧!她在心中暗暗的說。

  ☆ ☆ ☆ ☆ ☆ ☆ ☆ ☆ ☆ ☆ ☆ ☆ ☆ ☆

  東方嬙拉攏身上不知打哪來的麂皮外套,濃濃的男人味充斥她的嗅覺感官。

  是他的吧?東方嬙心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身上的外套是他昨天穿的,但怎麼會跑到她身上的?她怎麼會被這套覆上卻不知道,八成她真的太累了而睡死,才會不知道他潛進醫院。

  潛進醫院?!東方嬙為自己選用的字眼而失笑,因為醫院是人人可自由進出的地方,就算是反叛軍的人,也可以不受拘束的進來。

  「嬙,你怎麼還在發愣,該走啦!」都伯熟稔的把手放到東方嬙肩上,使勁一拉的把她帶人懷中。

  她一驚,眼睛不自主的向左右投來的曖昧眼神瞄去。

  東方嬙輕喟,不安的扭動身子。「不要這樣,我不喜歡。」她冷聲警告說道。

  她知道自己拒絕他不單單怕透了他人的瘋言閒語,那個理由現在已經太薄弱,她現下害怕的是,都伯的舉動會被Ken看到,她總覺得ken那雙內斂深沉的褐眼,無時不刻的監視她。

  都伯還把她排斥的反應當作是孩子氣的逃避,所以他聳聳肩,無所謂的攤攤手。

  「OK、OK、如果你只想當個地下情人,我也無所謂。」他自認自己是個瀟灑情聖,她只是不好意思公開他們的關係罷了。

  「懶得理你。」她用中文喃喃的說。她對都伯自以為是又自大的行為當瘋子亂吠,更不願當街與他拉拉扯扯的免得丟臉。

  東方嬙對自己生氣,氣自己做事不幹脆,為何不一次挑明拒絕他,現在反而讓他對自己採取死纏爛打的磨功,也使自己陷入兩難的田地。

  她氣惱的一個使勁,把外套的拉鏈拉到下巴處。

  東方嬙的動作讓都伯眼尖的發覺她身上的皮衣眼生得很,而且款式一看就知道是男裝。

  「嬙,這件外套怎麼從沒見你穿過?」他們從美國共事,然後再來這裡也有三年的時間,她所有的衣服除了黑色上衣、黑長褲外,就沒第二種樣式出現過,那豈不是代表她有愛人了?警覺自己可能有情敵的都伯不敢置信的等著她的答案。

  東方嬙慣有的一致表情在聽到都伯氣急敗壞的問題後神色一黯。

  「我沒必要隨時報告我的行蹤吧!」繼昨夜後,她再次在語氣裡摻進不悅的不耐。

  「這三年來,你一次都沒有離開過這裡,」都伯的口氣像極了捉到妻子紅杏出牆的妒夫。「那你如何在這種貧瘠的地方,買到愛馬仕的皮衣?」他尖酸的說道。

  愛馬仕?東方嬙暗自吃驚。她是沒注意到外套的品牌,但若假設這皮衣真是Ken的話,一位反叛軍人怎麼買得起愛馬仕?

  藏住滿臉疑惑問號,東方嬙甩掉都伯的箝制。

  「我們之間需要坦言嗎?」她嘗試控制好情緒,她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

  「你是我的女朋友,關於這點,我想大家都很明白。」都伯故意大聲說出,巴不得所有人都聽到他的話。

  「我不希望破壞我們之間的搭檔情誼。」她感到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嬙……」

  桑肯覺得他看的笑話看太多了,一天之內無法消化過多的不好笑笑話。他手插進褲袋,閒散的從牆角踱步到東方嬙的身旁。

  「Sare,很高興你還穿著它。」桑肯輕鬆的插入快要對峙的兩人中間。

  「Ken……」東方嬙不可思議的低喊,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再見到他。

  難得的紅暈染上她雙頰,為她蒼白的臉多添一抹紅彩。現在她不但身上沾有他的味道,就連鼻息呼吸進去的也全是他。

  桑肯霸道的摟住東方嬙,將她只及他胸膛的嬌小身軀貼住他,他想得沒錯,這可愛的女孩真的一如許多東方人般,屬於偏矮那型。

  「嬙,他是誰?」都伯眼紅東方嬙對他冷之又冷,卻讓一個連他都覺得陌生的男人如此親近她。

  「我是她的男人、愛人、情夫,隨你想怎麼看待我

  與Sare的關係,我們都無所謂。」桑肯邊說還邊親暱的輕撫她的髮絲。

  東方嬙的反應更直接了,她整個人偎進桑肯寬闊結實的胸膛。

  其實她是因為不想直接面對暴怒的都伯,再加上桑肯手上的強制壓力,所以只好順勢把臉貼近他。

  事實上都伯的反應與暴怒也相去不遠了,他額上青筋直冒。「嬙,望告訴我這個人是在瘋言狂浯!」他狂吼,再也顧慮不了什麼狗屁風度,不理會他人的閒言閒語,只想確認眼前所見都不是真的。

  東方嬙說不出話來,地只能無助的望了桑肯一眼,那一眼,包含太多無法說出口的話。

  「希望你以後放尊重點,Sare是我的人。」桑肯再次霸道的宣示,惹得都伯更是氣紅眼。

  都伯狂暴大吼,「嬙,我只要你一句話,一句話就好。」猶不死心的他尚在做有如垂死前的掙扎。

  「對不起,我……」東方嬙終於說話。  「我沒有意思要傷害你,但是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

  「好一個勉強不來,」都伯忿忿的說,「如果你真的不肯接納我,那你又何必對我虛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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