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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寄秋    


  不一會兒,鼻樑斷裂的許禮仁便不再有出血現象,只是他大概嚇傻了,又因失血太多而有些暈茲,所以坐在地上起不來。

  「打了人就想走,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刺著虎頭的壯漢站了出來,將人攔下。

  「不然要我兄弟和你一對一打嗎?你們騙人家女孩子到這種場所,分明居心不良!」秦弓陽解開襯衫三顆扣子,精實胸膛外露。

  「說的沒錯,以我閱人無數的利眼,肯定有鬼,不會在酒裡下藥吧?」風間徹笑得人言無害,但眼神銳利如靜。

  壯漢眼露心虛地弱了氣勢,他確實在酒中動了手腳,是一種剛開發的春藥,還沒用在人身上。

  夏桐月輕輕一拍堂妹肩磅。「看要賠償多少你開口好了,我們夏家人有得是骨氣,從不欠人,我剛好認識一個小有名氣的律師,就請她當個見證人,賠多賠少由法律去決斷。」

  「堂哥……」噢他怎麼也在,事情會越鬧越大。

  「乖,小晚,堂哥讓你靠,誰敢欺負我們姓夏的,我第一個不輕饒。」雖然她有人保護。他好笑地一院將堂妹鎖在臂彎中的好友。

  眼看他們一個個站出來都有股懾人霸氣,壯漢等人自知打不過人家,鼻子一摸就腳底抹油,溜了。

  因為真要追究起來,下藥的罪刑更重,笨蛋才會留下來當現行犯。

  而許禮仁沒走,他被丟下了,無事惹得一身腥,到嘴的肥肉飛了,人家不怪他才怪。

  第6章(1)

  「等……等一下,你要幹什麼?不要亂來,冷……冷靜……不……」也許該冷靜的人是她她覺得渾身著火,快燒起來了。

  夏向晚面露驚恐,睜大黑玉般的晶璨雙眸,仰視朝她撲過來的巨大黑影,山一般的陰影擋住上方的光線,將她逼向牆邊。

  她大概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又不敢肯定要不要讓它發生,她的心像剛跑完五千公尺,跳得非常劇烈。

  驀地,她預期的事還是來不及阻止,強大的力量席捲而來,狠狠地,帶了點懲罰意味的吻落在唇上,吻得激烈,吻得狂暴,吻得她的唇……

  好痛。

  「還敢喊痛,那種地方是你能去的嗎?你想失身給誰?」她是他的,只能將全部的她給他。

  對她的大膽,柳清羽失控了,他沒料到對她的在意竟超過自己所能負符的,他讓自己陷入最不願,也最恐懼的愛情裡。

  父母的婚姻仍像惡夢般的糾纏他,他只要短暫的體溫交換而不要永遠,因為終究會失去的,還不如一開始就別擁有。

  可是見她的第一眼便留下深刻印象,她動搖他內斂的情緒,做出違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反常舉動。

  第二眼是在急診室,她明明才有未逮卻拚命救人,執著地不放棄一絲希望,即使汗水濕透衣服,她依然信心十足,不讓活著的人失望。

  那時的她在發光,燦爛奪目,宛如被金色光芒包圍的天使,使人目茲神迷。

  他想他便是在那一刻對她動心,最後留了下來,以自身醫術幫助她。

  可是他故意忽略了,拒聽來自心底的聲音,他以為可以抵抗愛情的召喚,不需要為一個女人傷神。

  但是老天爺把她送到他面前,嘲笑他的懦弱,命運串起的緣分是切不斷的,他除了豎起白旗投降,再無他法。

  如果她是他的磨難,他也只好認了,誰教他敵不過早已赦變的心。

  「你……你憑什麼管我,你們不也是在那裡。」天下烏鴉一般黑,五十步笑百步。

  「我們只是去喝酒,每個月會有幾天固定碰個面,聊聊近況,放鬆心情。」適是他們維繫發誼的方式。

  「順便把妹對不對,要是看對眼就一起放縱,找間旅館解放隆欲。」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她還不清楚嗎?PUB是一夜情的搖籃,酒一下肚便放開束縛了,徹底享受天亮就拜拜的男歡女愛。

  「你在吃醋嗎?」他俯在她耳邊輕笑。

  倏地叔紅雙頰,夏向晚俏怒的一推。「別靠著我,誰管你要得菜花還是林病,只要你做好防護措施,別傳染給第三人,沒人管得著你想睡誰。」

  「我想睡你呢」他再度低笑,凝視她惱羞臉鹿。

  她狠狠一瞪。「不給睡,我怕得病。」柳清羽難掩心中的愉快,笑得眉眼上揚。「我有潔癖,不碰PUB的玩咖,即使是熟識也不發展男女關係。」

  「騙人。」哪有可能純喝酒,對送上門的美女一點興趣也沒有。

  「阿徹才是女性殺手,大半的女人都被他網羅了去,弓陽偶爾為之,但不帶女伴回家,至於你堂哥……」他頓了下,「他是濕。!」。」

  「什麼,他喜歡男人?」為什麼她不知道此事?

  他故作神秘的說:「我們是這麼懷疑,因為他會和女人調情,但到重要關頭卻藉尿通,怎麼也找不到人。」

  「所以他真的是……同性戀?」他們家三代單傳,就靠這個遠房堂哥傳遞香火耶。

  他笑著在她唇上一零。「也許,但沒人敢肯定他不是。」

  「你說得含物其詞,根本就是在轉移我的注意力嘛快點離開我,不要一直壓著,你很重。」推不動他,她只好放棄,忍耐他像佔有私有物似的騷擾。

  「從現在起適應我的重量,有一天會壓在你身上。」他掌心貼牆,將她困在兩臂之間。

  她驟地心慌,好不容易消退的熱氣又回到臉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快讓開啦要是讓熟識的人瞧見又是一堆閒話。」

  鏡片後的眸光灼燙而熾狂地盯著她。「或許你比較喜歡我陪你上樓,然後留宿一晚。身心結合成為名副其實的男女朋友。」

  他說得露骨,絲毫不掩飾因她而起的慾望,熊熊燃起的火光在黑瞳中跳動。

  經歷父母由情濃轉為彼此怨恨,溫柔的擁抱變成劇烈的扭打動作,他告誡過自己絕不重蹈他倆履轍,他學會自製和看淡,也以為能從容優遊在感情世界裡。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他之所以無法原諒雙親,正是因為他們奪走他渴望的愛與幸福,讓他不再相信愛情與婚姻,所以他壓抑情感,不讓自己輕易動心。

  但當他看到情然印在心版的倩影被不明男子糾纏對,隱藏心底深處的火山轟地爆發,那只緊扣白玉細碗的大掌是如此刺眼,他所有的理智立即燒成灰燼。

  他一點也不後悔出手揍人,只恨沒早桐月一步發現她,讓她不得不面對不學無術的人。

  因此他毫不擾豫地將她拉出PUB,送她回家,在她租屋的樓下狠狠地吻住她,以行動宣告他的在意。

  愛終究還是找上他,而且來得猛烈又快速,教他措手不及地節節敗退,無法防禦,只能棄挺。

  「柳醫生……」

  「叫我清羽或是羽,二選一。」他以指點住了她半潤唇辮,語輕如情人間的低喃。

  不知是冷還是惶然,夏向晚纖柔雙肩輕顫了下。「你別為難我了,在沒拿到醫生執照前,我不準備和某人有感情上的牽扯。」

  「我等你,反正不差三個月。」以她的資質,要通過考試並不難。

  「你不懂,接下來我會很忙很忙,沒法抽出時間維繫感情,我的目標是在十年內考取三到五張專科醫生執照,以主治醫生身份在我的出生地開間鄉下診所。」情侶間的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她完全做不到。

  醫學系學生畢業後,才可以參加國家主力的不分科醫生執照考試,考試內容包括基礎醫學和臨床醫學科目。

  但每年的錄取率很低,而且即使通過考試取得醫生資格,還得到教學醫院擔任某一科別的住院醫生,以深入學習該科的知識和技術。

  而那才是真正的磨練,住院醫生得長期留駐醫院待命,另一方面還得依修業年限及科別不同輪流學習,小科三到四年。大科六到七年,期滿後參加醫學會主力的專科醫生執照考試。

  換言之,一位具有資格坐在診間為民眾診治的醫生,至少要經歷十到十四年的漫長訓練。

  試問有哪個男人肯苦等一個女人十年,當中的變量又不可預溯,她怕無法同時兼顧愛倍與事業。

  「晚兒,我也是醫生,你說過的情形我都經歷過,那是問題嗎?」他也曾忙到日夜顛倒,為了一篇醫學文獻把自己搞得差點胃穿孔。

  昏天暗地的忙碌確實不是人過的,醫生的高薪來自他們沒有私人時間,在別人羨慕的同對,他們有開不完的醫學會議,一次又一次的在職訓練,爭取升等,每天忙於看診、做檢查、開刀、巡房,甚裡是醫學研究。

  但是人才是時間的主人,只要擬出妥善的計劃表,長達十年的生涯規畫,還是能一心二用,從中爭取充裕的空檔。

  否則醫生這熱門行業豈不淪為婚姻止步的墳場,結不了婚也照顧不了情人,只能保持單身。

  她有些嘔的反問:「那你過往的戀情留得住嗎?她們肯等你有空的時候撥通電話,或在需要你時你總是不在,一次又一次缺席兩人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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