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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項薇 官天賜緩緩將梁小小的手拉下,偏頭含著溫和笑意,眼中卻浮現疑惑,「你是誰?」 第八章 午後,一樓書房傳來電腦儀器不斷操作的聲響,在寬敞的牆面上掛有一台大型液晶螢幕,此一般書桌還要寬長的辦公桌上,兩台電腦分別擺放於左右,正中央則是疊滿近三十份的文件夾。 耳邊傳來報告聲,兩旁的電腦則顯現出各項數據資料,官天賜坐在大型辦公椅,腿上放著一份文件,經過審慎評估,他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闔起文件放置,再從桌上拿起另一隻文件夾,有時他會出聲對視訊會議的報告提出疑問,等待適當的回答;有時他會伸手在兩旁的電腦鍵盤上敲出幾個數字,然後再次低頭審閱文件。 敲門聲響起,「少爺,我進來了。」 一記冷漠的女性嗓音傳人官天賜的耳中。 得不到他的回應,梁小小手托著餐盤,靜靜打開門。 官天賜的視線落在牆面的螢幕上,大手一揮,又看完了一份文件。 梁小小悄悄抬起頭,無神的雙眼對上他的臉龐,有好一會兒,她的雙眼中像是染上一絲情緒,卻又在下一秒快速消失。 她沉靜的走到皮質沙發旁,看著擺放在大理石桌上的午餐仍和送來時一樣,不曾有人動過。 梁小小顫著手,將剛拿進來的點心和早已冰冷的午餐交換。 憂鬱的雙眼隱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淚水很不爭氣的湧在眼中,她低著頭,嘴角露出苦澀的微笑,感覺自己的身子正不斷的在發冷。 少爺失去了一些日子的記憶,他不記得和你相處的那段日子。 心酸的滋味讓她的喉嚨湧現濃濃的苦味,她動也不動的望著手上的餐盤,感覺腦內一片空白。 醫士說可能是受到重物撞擊,讓他遺忘了近期所發生的事。 有可能是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或者是一輩子,過去的那段回憶或許他再也無法想起。 她的雙手緊緊握著餐盤,淚珠隨著她的思緒慢慢往下滴落,浸灑在她的手背。 大少爺的意思是,既然不記得,也不需要太勉強,畢竟二少爺的情況才剛好轉,情緒和心情都不能大過激動。 不需要太勉強?可他把她給忘了啊! 大少爺要我告訴你,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什麼也不說,你依然可以待在這裡繼續工作;另一個是他會給你一筆錢,請你從明天開始就不要出現在別墅內,如果你選擇前者,那他可以勉強遺忘你所犯的過錯。 要她走?要她保持沉默,要她當作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為什麼當她聽到老管家說出這些話時,她的心會這麼痛? 令她最心痛的是在官天賜的記憶中,全然不再有她。 「你竟然把我給忘了!」為什麼他會獨獨遺忘了她呢?為什麼他唯獨把她一個人的存在從記憶中抹殺掉?為什麼她會好想哭、好難過? 梁小小哽咽著,用力閉上眼,他忘了她,忘了和她相處的日子;但她還記得,她該怎麼辦? 咬緊牙,梁小小俏俏伸手抹去淚水,她用力眨眼,逼自己放空腦袋,什麼也不想。 轉過身,她手拿餐盤悄悄朝書房大門走去。 桌面的敲擊聲引來她的注意,梁小小頓下腳步,怯怯的轉過頭看向官天賜。 官天賜手拿電話,以英文和電話的另一端對談,他伸手對梁小小招了招,指著前方的位置。 梁小小無神的凝望官天賜,之後低下頭,以極緩的步伐朝他所指的方向上去。 官天賜盯著前方朝他走來的梁小小,眼中浮現一絲疑惑和不解,但疑惑及不解是什麼,他又不很確定。 當他仔細打量她的同時,他邊伸手對著鍵盤輕敲,口中邊吐著流利的英文和電話另一端的對象交談著。 梁小小望著滿是文件的桌面,耳邊聽著他說話的聲音,沒由來的,她的唇辦溢出一抹卑微的苦澀笑意。 這樣的官天賜……一點也不像她所認識的那個男人,感覺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好遙遠、好遙遠。 他不會再對她任性指使,不會再對她大發雷霆,不會再對她展露脆弱的一面,更不會任她討價還價,不會成天對著她小小長、小小短…… 當然,他也不再需要她! 原本已建立好的堅強只因這單純的理由在瞬間瓦解,有如脆弱的鏡面般碎落一地。 是啊!眼前的官天賜已經不需要她,不需要她的陪伴、不需要她的照顧,她又何必厚顏繼續待在這裡? 這男人對她來說,已經是個陌生人了,她完全不認識他,他也早已將她摒除在記憶外,她到底為何還要再待在這裡?為何她滿腦子想的全是他?為何她對他遺忘她的事感到如此受傷、如此痛苦? 如果早知結果會如此,那天她就不該故意對他耍性子,害他受傷;如果早知道她的不小心將會讓他遺忘兩人之間的相處時光,當初她就該乖乖的在他找她時,毫不猶豫的衝上樓,讓他永遠不離開那間房…… 這樣想的她是不是好自私? 閉上眼,努力將雙眼中的淚水逼落,胸口像是梗著一根長刺,不斷刺激著她痛苦不已的心房,她只能握緊餐盤,將一切的無奈、痛苦全忍住。 是的,萬一她忍不住,她將會對他道出所有的指責與不諒解,更會無法自拔的在他面前哭泣,控訴他的無情。 「呵!」她發出可笑的笑聲。 原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是這麼的在意眼前的男人,原來他的存在已嚴重影響到她的心情,他的遺忘讓她承受到強烈的打擊,將她由喜悅的天堂瞬間打落地獄,只因他遺忘了她! 梁小小好想逃,現在的她好想逃,逃到一個沒有他在的地方,她想躲在暗處獨自舔舐脆弱的傷口,她好想大哭一場,只是她到底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恢復原狀?到底需要多久的時間,她才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將他自她的心中抹去? 在這短短的一個星期裡,她有好幾次想逃、想逃離這裡,但她的雙腿卻不聽使喚,如此堅定不移的不讓她離開。 如果離開這裡,她和他之間將再無瓜葛,只要一這麼想,梁小小的呼吸就會變得困頓,彷彿被人殘忍地緊揪著胸口似的。 「你還好嗎?」掛上電話,官天賜關心的話語傳進梁小小的耳中。 睜開充滿水氣的雙眼,她茫然的抬起頭。 官天賜勾起和善的笑容,深深的凝望她。「我發現這幾天你的氣色愈來愈不好,從我第一次看到你,這一個多星期以來,你是不是又瘦了一點?」 他的關心不帶半絲的情感,就連他唇上的笑容也和對待眾人一樣,不冷不熱。 顫著唇,梁小小垂下眼,用力搖搖頭。「對……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硬逼自己說出口,但她胸口的疼痛已轉為劇烈。 不是他,這不是她所認識的官天賜…… 官天賜仔細望著前方的女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她的名字叫小小,梁小小——她不高,大概不到一百六;她的身子很嬌小、骨架十分纖細,就連說話時也是唯唯諾諾的。 還有她沒有活力,臉上總像是滿懷心事般;她不愛笑,雙眼總是發紅,神色則愈來愈蒼白,整個人像籠罩在黑色無光的地底,連一點生氣也沒有。 但好奇怪,為什麼他總覺得眼前的梁小小該是個充滿活力,說起話來嘰嘰喳喳不停,總是愛以笑臉迎人的熱情小女人呢? 為何那天在醫院,看著她以一張喜極而泣的臉凝望著他,卻在之後當他問她她是誰時,她那錯愕得彷彿天地崩裂般的駭人神情,讓他就是無法忘懷呢? 她……是誰? 難道真如大哥所說,她只是一個女傭? 「我不是在責怪你,只是擔心你的氣色愈來愈不好,你是不是該休息個幾天?」官天賜看著她,心總是會不由得抽痛。 抬起無元氣的臉蛋,梁小小勉強的笑笑,又搖搖頭。「不用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在難過,只是心在受傷,只是對任何事都感到力不從心。 用力呼出一口氣,梁小小展露難得的笑顏,她深深凝望官天賜一眼,又低下頭。「少……少爺您的身子還在恢復期,雙眼才剛能看清楚東西,應該不要太操勞,要多休息才是;我……我先出去了。」 梁小小對他鞠了個躬,快速轉身朝書房大門走去,不能再待在這裡,再繼續面 對他,她怕自己再也無法克制住淚水。 梁小小轉動門把,不知是想起什麼似的,她頓下腳步,又轉過身。「少爺。」 緊盯著她離去的那抹落寞背影,官天賜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解。「嗯?」 「雖然工作要緊,但是也不要為了忙碌而餓肚子,這樣對身體很不好。」悠悠吐出話,梁小小又轉回身,以急奔的速度離開了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