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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四方宇    


  燦如月輝的金髮散發出屢屢淡柔清光,揚起的靈力,正傳送給「魂神之軀」的主人。

  「朕的靈力對如今的你,需求就像食物一樣吧!」

  俯唇吻住了那細嫩的唇瓣,並不溫柔的唇齒深深吸吮,輾轉的纏吻不曾離唇,像要借此將滿腔的愛恨,告訴懷中這無法言語的身軀主人。片刻後,低喃的聲在白髮人兒耳畔低語時,充滿壓抑的沙啞。

  「既然你如此的需要靈力為食物,朕怎能讓你餓著呢!」

  像要刻劃印記的純烙,一路從頭頸而下,淺色的衣裳也一件件從白髮人兒身上被褪下,當星月清輝灑在已至裸裎的嬌軀時,月華的主人唇角勾揚,帶著惡意與怒意的笑,繼續以唇和手開始「喂食」這美麗的軀體。

  遠方的夜空一端,原本以舞空術趕路的身形忽然整個人差點從半空失速掉落,只得慌得降臨到一處高巖上,屈著雙腿抱住自己,面容羞得滿臉潮紅,

  她已經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月帝,月帝——」

  「魂神之軀」所受到的對待,主人也會有某種程度上的感應,蘭飛一下環住自己,一下摀住雙耳,耳旁、身體隱隱傳來的呢喃、撫摸與……她連想像都無法想像,究竟是怎麼樣的行為,造成體內連番湧上的震悸。

  「住手、住手啦——嗚——」她已經不曉得該怎麼控制住身體的反應,不禁低咽的朝月色大喊:「不要、不要——我討厭死你了——臭天御——你這死色狼——這樣要我怎麼執行任務啦!」

  從此蘭飛內心清楚,只要「魂神之軀」在月帝手中一天,她的命運就和坎坷結緣。

  第三章

  日光城,升曦之都。

  天際是朝陽初升的澄藍,伴隨著舞空的晴風,風徐雲絮動,爍目的日光頓時像被敲碎的薄霧,隨風傾灑在藍空白雲上,變成溫和的熏茫,暖暖隨風輕送,日光城的天空,永遠帶著光影的流動與和煦的日陽。

  升曦之都為四大聖君中的日帝所居,偌大的都城轟立在一望無際的綠茵上,舉目盡見金黃和蔚藍的光采交映,四周皆有大大小小的虹金光暈在綠野上飄飛,遠眺,彷似一座以晴空之陽架構的城都。

  「日帝陛下,北方傳回最新的消息。」

  皇城內,侍者捧著一隻方形的透明光盒,候在『臨境殿』的白色巨門外。有著日輪聖印的巨門,是日帝的靈思與光印力量的聖地,非尋常人可近。

  當巨門開啟時,首先傳出的是悅耳的水泉清音,令人無法相信這是一座宮殿內室,眼前的景致,像是受陽光深深眷顧的綠野之林,入眼儘是林木郁綠,空氣中處處充滿清燦的浩亮,無一處暗影,只見耀亮,令綠意更深綠,枝葉間的光影流動變化的更見極致。

  潺潺清泉由林木高處湍流而下,落入下方一個懸空透著淡金光輝的環光中,清澈的水泉穿過環光才一及地,便又在光影中化成霧燦,流瀉清亮的煙漫。

  「陛下。」

  侍者來到淡金環光前,恭跪於地的將手上透明光盒呈上,前方,一座展臂般大的雲石王座,座上王者,正是日帝,軒蒼向揚!

  單膝盤坐於王位上的日帝,另一赤足踩著由泉意灑地化成的水光上,支著顱側,閉著眼眸,像正處於深沉的靈思中。

  緊貼於身的晴空藍衣,拉敞的衣襟可見堅實的胸膛,燦亮的銀色髮絲冠束於頂上金色日冠,眉心中嵌鑲著金虹日輪的聖印,以日輪為中心點的左右各有二道飛白流紋,日輪下綴著三點淺輝。

  當侍者來到跟前,隨著座上的王者緩緩睜開的眼,『臨境殿』的地轉化成水光似的漾動。

  「這是陛下所派的人由北方傳回的消息。」

  王座上的人,半斂似睜的眸,難以看出此時之思,清俊至英氣逼人的眉宇,彷帶奪人的犀銳,斂眸時又透出一股沉靜的溫雅,『臨境殿』的王者,有著深漠的氣質與矛盾的神韻。

  當侍者開啟光盒,只見座上之人伸手,白色的圓光立即從光盒內飛出,來到他掌中,清光頓成強浩,從光中傳來的訊息令日帝緩緩睜開了眼。

  「原來如此。」

  淡淡的一句輕語,掌心中的光茫消失。

  「屬下告退。」侍者收起光盒後,恭敬退下。

  日帝的雙目也再次緩緩斂下,靈思的神識瞬間已至天地的另一端,荒魁之原上的空中都城!

  舞空的風拂過枝葉上朵朵如雲的球絮花,團團綿白的球絮花,在風回中,搖散、漫飛,而至飄落下方溪泉,點點絮白隨著水流遠去。

  站在溪岸邊的昂然身軀,俊美的面龐,一派意態神閒,像在等候,未幾,穩斂的聲傳來。

  「失禮了,公爵。」

  來人揚飛的銀髮與飄袂的藍衣,不同於『臨境殿』內的悠淡神態,此刻端坐於溪中岩石上的王者,依然單膝盤坐,另一赤足離溪水寸許,腳底踩著清亮圓光,一身透著淺白色光流,彷若陽光凝化而成,有些虛幻淡蒙,隨著他的來臨溫暖的和風徐徐而來。

  日帝,軒蒼向揚,流金眸瞳晶炯爍亮,迎視岸邊的賀格公爵。

  「能讓向揚你中斷這場神識之談,北方有令你如此關切的事?」空中都城之主,也是荒魁之原的主人賀格公爵,對著中途離去再回的日帝問道。

  「只是一份對舊人的牽掛。」日帝淡淡道。

  「舊人。」賀格別有深意的唇角淺勾。「誰呢?是與日光城有著特殊緣份的春之聖使,還是與你同屬四大聖君之尊的月帝,記得你對這位年少便掌帝位的小老弟向來關心,或者,還有個更特別的人?」

  「探究向揚之心,並非本帝赴公爵這場神識之喚的目的。」

  「日帝之心,胸懷天地,向揚之心呢,藏的又是什麼?」

  「公爵真是對向揚之心感興趣?還是對向揚已知的消息感興趣?」

  「有本公爵該感興趣的消息嗎?」賀格淡挑眉宇興問。

  聞言,日帝轉為不語的斂眸低思。

  「向揚?」

  「本帝在想,荒魁之原的主人,賀格公爵內心藏的又是什麼?」

  「結論呢!」賀格公爵斂瞇起幽爍的眸,似笑非笑的揚唇。

  「公爵之心,無有正邪,只有喜惡。」日帝雙眼閃動深睿光茫。「由始至今,公爵助光城聖院為喜惡、袖手旁觀一切戰亂事為喜惡、甚至解放不該解放的禁錮也為喜惡。」

  「向揚想說什麼?」

  「公爵可知,北方雲境迦國的名作『邊谷晴空』出事了!」

  「喔,被偷了?還是被毀了!」

  「公爵很清楚,尋常人甚至是妖魔,都很難動到這幅畫,更何況這幅畫的結光聖印已被毀之,闇魍獸被釋放出了!」

  從上古時期飽受妖魔肆虐的北方大地,被至上界的金曦聖天使和四季之神平定後,黑魍古魔座下最為凶殘的闇魍獸,為妖瘴氣所化成,因煉化不易,後為日陽之神封入畫作中,下了封魔烈光印,直至人界建立了光城聖院和四大聖君的守護制度後,便由每一位『日帝』的繼位者,為封印再下守護的力量。

  「在人界,能毀光印者屈指可數。」坐於溪中岩石上的日帝,流金之瞳直挑賀格公爵,堅定道:「而公爵正是這屈指中的嫌疑者。」

  被如此直指,賀格公爵不慍不惱,只是環胸笑著。「日帝身懷烈昊之光,足踏朝陽之泉,陽光所及處果真沒有你掌握不到的。」

  「公爵這是承認你正是毀了封魔畫作的人!」

  「荒魁之原的主人不受三界管轄,本公爵承認了,身為四大聖君的日帝想如何做呢?傾光城聖院和四大聖君之力逮補本公爵!」

  「公爵言重了,封魔印的力量,哪怕千年來都有『日』的繼位者下守護力量,但日前的異象界變,令整個北方之氣已亂,邪氣狂聖氣退,封印力量被衝破是遲早,向揚只是不解,公爵助長此舉意欲何在?」

  「或許三界間平靜太久了。」賀格公爵半真半假地聳肩。「如果說,本公爵想再見一場聖邪之戰,見見曾遭至上界的眾神們所封印的妖魔,面臨如今的物換星移,將被以何種方式收伏,向揚相信嗎?」

  溪泉上的王者面對岸邊的那昂然傲立的身影,瞬爾無言的對視後,日帝隨之輕歎。

  「公爵總是協助光城聖院與四大聖君進行百年一次的『三界鑰約』之儀,今日是向揚對公爵冒然了,多有打擾,請公爵見諒。」

  日帝微斂首,顯是結束交談,正欲離去。

  「向揚,你的眼瞳有如他的髮色,連那份悠漠的氣度也相偌,但在你身上最為吸引人的,是你那亦柔亦剛的性格,如動似靜的矛盾。」對著將離去的身影,賀格道。「四大聖君中,以你,最能令本公爵有一探的興趣。」

  「公爵另眼相待的榮幸,只怕向揚難以受之。」

  淡然的笑隨著身影消失,也帶走那份熏暖和風,賀格公爵伸手接住了一個落到掌心上的球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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