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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裘夢 而左廂房內,渾身赤裸的水素雲正伏在一片狼藉的床上失聲痛哭著。 她不但失去了清白之身,一身武功更是十去其八。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明明落得如此下場的該是那個曲清音,明明該是曲清音的……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神智己經有些錯亂的水素雲茫然地抬起頭,呆呆的下地,連蔽身的衣物也未穿便開門走了出去。 吉吹雨一眼掃過去,馬上背過身去。 曲清音見他如此,扭頭去看,也不禁蹙起眉頭,足尖輕點,人已掠了出去。 未幾,一件衣服落到水素雲的頭上,一個略帶冷意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穿上衣服,你想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身子嗎?」 水素雲聞言一震,神智回籠幾分,有些驚慌地將衣服胡亂穿到身上,接著便看到了神色冰冷的曲清音。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情,如冰雪一樣寒冷的眸光直直地刺過來,似乎看透了她的五臟六腑。 第8章(1) 不久,飛鷹堡的人護衛著水素雲離開了紅葉鎮。 站在路口,吉吹雨忍不住歎了口氣,「無論如何,這對一個姑娘來說實在太殘酷了。」 一旁站立的曲清音只是冷然一瞥,「對她殘酷,對別人就不殘酷嗎?既然有膽子害人,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 吉吹雨只能搖了搖頭。「酒鬼。」 「楓子!」他回頭,看著突然現身的柳楓一臉驚訝,「你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 「怎麼現在才現身?」吉吹雨話一出唇,自己就悟了,朝著飛鷹煲眾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不出現是對的。」 柳楓笑笑,朝另一邊的人走去,「清音。」 曲清音只是冷冷睇了他一眼,便甩袖轉身走開。 柳楓無奈地聳聳肩。 吉吹雨走過去,手搭到他肩膀上,感慨地道:「你的女人真是個狠角色。」 「至少我不用擔心她會吃虧。」 「你這短是不是也護得太狠了?」 柳楓神色一肅,往前方養一眼,沉聲道:「清音說得對,既起了害人的心,便要承受相應的後果,這世上總還是有天理的。」 「不追上去嗎?」吉吹雨戲謔地朝曲清音離開的方向努了努嘴。 柳楓搖頭,「她現在不想看到我。」 「這事說到底還是你招惹來的爛桃花鬧出的事。」 「那先不用管,說說吧,這邊什麼情況?」 吉吹雨收斂了玩笑之色,道:「你猜的沒錯,她的目標一直都是陰魔,而且她對陰魔的瞭解程度遠遠超過你我的想像。」 柳楓默然。 「你從什麼時候就知道是她引陰魔到關外的?」 「在忠義山莊的時候。」 「那麼早?」 「嗯。」柳楓點了下頭,「水素雲的事是怎麼發生的?」 吉吹雨神色有些複雜,開口前先歎了口氣,「她在來紅葉鎮之前就已經跟陰魔見過了,並且定下了一條詭計,目標就是讓曲清音成為陰魔的女人,從而絕了你們之間的可能。」 柳楓握緊手裡的折扇。 「曲姑娘眼明心亮,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不動聲色地將計就計,然後就把水大小姐給坑進去了。」 柳楓肯定地道:「清音應該給過她機會的。」 吉吹雨點了下頭,「給過,可借有人不懂得珍惜。」 「我還是去看看她吧。」 柳楓施展輕功去追曲清音,沒多久便看到她停在一棵樹下,靠著樹幹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問我為什麼嗎?」她抬頭看著樹頂茂盛的枝葉,輕淡地開口。 「清音。」他只是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巧遇,巧得都假了,她的目標一直是你,卻巴巴地跑來跟我巧遇,而我是知道陰魔行蹤的,從她的行為來看,不被陰魔遇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曲清音伸手扯下幾片樹葉,歎了口氣,「我嘗試讓她自己知難而退,可惜啊,這位水大小姐不太識趣。」 柳楓伸手攬她入懷,「別想太多,事情總能解決的。」 曲清音自嘲地笑了一聲,「我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像好人了。」 「你不是早就說過,不做好人很多年了嗎?」 「說的是,大概是壞人做久了,有些懷念過去當好人的時候吧。」她扭頭看了他一眼,「你這個鼎鼎大名的大俠,跟我這樣一個不做好人很多年的人在一起,不怕有閒話嗎?」 「不怕。」 「你知道嗎?我剛才突然有個很可怕的猜想,想得我的後背都直冒涼氣。」 柳楓一凜,「什麼?」 曲清音卻又搖了搖頭,「或許是我想多了,我真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一定是我自己想多了。」 柳楓被她一句話裡三次的語氣變幻怔了怔,他想那大概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猜想。 「別問我是什麼,我不敢說。」怕說出來就變成了現實,那太可怕了。 柳楓默默點頭。 「以後別讓吉吹雨替你照看人,會坑死你的。」 「出什麼事了?」 「他大概沒敢告訴你吧,他無意間中了別人的招,否則那晚陰魔成不了事兒。」 「你就沒提醒他?」 曲清音說了句老實話,「因為我那時候突然想做壞人。」 柳楓搖頭。大概是當時氣狠了,加上她本就是個亦正亦邪的人,脾氣一來自然就會有些不管不顧,這實在太正常了。 「如今江湖上的消息已經散播開來,接下來就怕咱們趕狗入窮巷,狗急要跳踏了。」這才是他有些擔憂的地方。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是呀。」這才是最無奈的地方。 飛鷹堡堡主廣發消息,邀陰魔九月十五月圓之夜在飛鷹堡前一決生死,為彼此間的恩怨做了結。 江湖人人皆贊飛鷹堡主有魄力,有擔當,為了女兒不懼獨挑陰魔。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曲清音正在倒茶,手上一偏立時就將熱水澆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柳楓第一時間抓過她的手拿扇子給她掮風,嘴裡道:「小心點,這水可燙。」他喊來小二:「小二,拿些冰塊來,快一點。」 「好咧,您稍等,馬上就來。」 曲清音定了定心神,「手滑了一下,沒事。」 「還沒事,都紅了。」柳楓劍眉微蹙,剛好小二將冰塊拿了來,他便拿手巾包了給她冰敷。 曲清音問他,「飛鷹堡堡主是怎麼回事?」 「愛女心切吧。」「你覺得陰魔會赴約嗎?」 「正常來說,江湖人混的就是個名聲,一般都會應約。可是陰魔便不好說了,他也知如今江湖人都在找他,出來便是眾矢之的。」 「既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你說為什麼水堡主還這樣廣發消息?」 柳楓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卻未見她神色有絲毫異樣,「難得見你追根究柢。」 曲清音亦微微一笑,「看來是我平時太不好奇了。」 「那樣也好,江湖人太好奇也不是什麼好事。」 「看來你是深有感觸,這是切身領悟嗎?」她打趣他。 柳楓一本正經地點頭道:「正是。」 她白了他一眼,「你還沒回答我啊。」 柳楓沉吟了片刻,道:「雖然按常理陰魔應該不會出現,但是我卻覺得這次也許他會出現應戰。」 「直覺嗎?」 「對,你呢?」 曲清音抿了下唇,語氣略有些凝重,「我也有這種直覺。」 柳楓又看了她一眼,「你是打算過去看熱鬧嗎?」 曲清音反問:「難道你沒有這種打算嗎?」 柳楓笑了,「那咱們這算心有靈犀?」 曲清音拍開他的手,自己拿了冰塊敷手。 柳楓也不在意,為她倒了杯茶,放到她手邊。 「出什麼事了?」吉吹雨從窗外翻進來,一撩袍子就坐到柳楓身邊,看著拿著冰包的曲清音有些訝異。 「她沒注意被水燙了一下。」 吉吹雨拿過桌上的酒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後道:「最近街上的女人越來越少了,再不把陰魔滅掉,這日子沒法過了。」 柳楓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你不是才從溫柔鄉里爬出來嗎?」 吉吹雨理直氣壯地道:「我這是在為天下男人鳴不平。」 曲清音慢條斯理地說:「只要你能勒好自己的褲腰帶,天下的男人就會很感激你了。」 吉吹雨費力嚥下嘴裡的那口酒,用一種被噎到的表情瞪著好友,「你難道就不能管管她那張嘴嗎?」 柳楓笑著給自己倒了杯酒,輕抿了兩口,這才道:「她說的也不算錯。」 「做人有時不能太誠實。」 柳楓不以為然,「不老實也不好。」 曲清音跟著補上一刀,「像吉大俠這樣的就明顯不怎麼老實。」 吉吹南歎氣,「你們這一唱一和的,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啊。」 柳楓笑著替他添滿酒,「為這句話乾一杯。」 曲清音依舊面不改色地用冰敷手。 吉吹雨一口飲盡杯中酒,抹了抹嘴,道:「要我說,論淡定的功夫我還真挺佩服。」 曲清音抬了抬手,說:「我被茶水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