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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橡果    


  他直接把話挑明,嚇得段臨海頻頻擦汗,連忙一五一十的將話說個明白。

  「在不管轄下的雲南境內有一個月雅族,他們依山傍水而居,下官知道太后五十大壽的大喜事後,天天食不香、寢不寐,苦思冥想著要找出一樣舉世無雙的珍寶來獻給太后。」

  「這時正巧聽說在月雅族人聚居的山上有一個湖叫月雅湖,湖底有一塊寶石乃是他們的聖物,下官就派人把白靈石搶了回來,為此和月雅族人起了衝突。下官怕夜長夢多,雕成雪麒麟後就急忙帶著它趕往邑州,沒想到……沒想到月雅族人是會咬人的兔子!他們居然一路追蹤下官,眼下恐怕也已到這辰州城裡了。」

  瑄王閉了閉眼,俊美的眉宇間滿是漠不關心的淡然和嘲諷。「你也算是咎由自取了,為了送個禮、討份賞,硬要搶人家的東西,他們會追著你想奪回寶物,也在情理之中,你怨得了誰?」

  段臨海灰溜溜地垂下了腦袋,「九王爺教訓得是。」

  「這事我本來懶得理你,但左相和我的交情一向不錯,而你又是左相的門生,我是看在他的份上才答應你的。就這樣吧,把東西留在這裡,你還是回去雲南善後吧。」

  「呃,呃。」他半信半疑地站了起來。

  瑄王笑看了他一眼,「你放心,不就送樣東西討母后和皇兄的歡心嘛,本王還犯不上搶你的功勞。不過我在這裡新置了這座宅子,還要多逗留一段時日。」

  段臨海交出雪麒麟後,在幾個兵丁的保護下,藉著夜色一瘸一拐地步出王府,到城裡另尋了客棧投宿。

  ☆ ☆ ☆ ☆ ☆ ☆ ☆ ☆ ☆ ☆ ☆ ☆ ☆ ☆

  「噓,千萬不要驚動他們。」藿香低聲下令。

  此刻夜幕雲層移散,一片皎潔而清幽的月光映照而下,庭院中風止枝葉歇,她倚在一棵老槐樹的陰影裡,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前方長廊拐角處透出的光亮,微皺著眉,清麗的臉孔宛若冷玉,整個人嬌柔中透出一股冷冽肅殺的氣勢。

  「小主人,這宅子太大了,我們從哪裡人手?」赤砂問。

  阿圖和千石守在外面,注意段臨海有無離開。

  木西魯去後院查采,留下赤砂保護主子。

  她觀望了一會,「走,到那邊有光的窗戶。」

  兩道暗影飛速地閃過,快得彷彿只是一縷夜風,藿香的腳步輕盈如落花,她和赤砂一前一後地在長廊中穿梭,來到窗下。

  窗內忽然傳出了一道哼著小曲兒的聲音,「春暖……哎呀閒步小亭西,哩呀哩格兒啷,綠蕪……哎呀牆角雙蝶戲,哩呀哩格兒啷……一個穿花簾兒,一個弄黃鷗……」伴隨著歌聲的,還有嘩啦嘩啦的潑水聲。

  一個嬌媚的女人聲音插話道:「總管,這水燙不燙?」

  細聽半晌,藿香和赤砂面無表情地互望一眼,然後她頭一偏,指了個方向,兩人又一前一後地躍出長廊。正巧一陣夜風起,滿庭枝葉憲串發抖,掩蓋了他們倆穿越過花徑中的細微腳步聲。

  穿過竹林深處的一個半月形門洞,又是一處屋宇。

  「小主人,你看!」赤砂吃驚地壓低聲音,往前一指,他的右手握著彎刀,連帶著刀尖一起斜向下伸出地指向地面,明晃晃的刀芒頓時在月光下一閃,他急忙收回。

  她順著他的指引仔細一看,前面鬆軟的泥地上隱隱有三排腳印,旁邊兩排的較淺,從階下一路延伸過來十分平穩,居中一排卻是一邊稍深一邊略淺。

  段臨海被赤砂一箭射中左小腿,這一定是他曾一瘸一拐地走去那間屋子。

  而且白靈石乃聖物,於地極親,無形之間總似有一股吸力,所以若拿在手裡。

  份量並不輕,因此這排腳印兩邊的差異會如此明顯,也定是段臨海當時懷抱著聖物的緣故。

  一想到這,她和赤砂的雙眼都亮如天上的月光。

  月之神靈護佑月雅族人,他們的聖物奪回有望了!

  「什麼人?」遠處驟然響起一聲厲喝。

  「小主人,小心!」赤砂急忙護著主子閃進了門洞邊的紫竹叢中。

  一陣打鬥之聲頓起,約一盞茶的工夫後,兩道暗影如雙生兒一般飛掠而來,他們的腳尖在屋瓦上一點,借力以續,竟施展起「登萍渡水」的絕頂輕功,如履平地一般。

  等他們掠至前院上方,她和赤砂才赫然發現在那兩個人中間還夾著一個暗影,只是委頓著腦袋,似乎已被制伏,而那身形——

  木西魯大叔!藿香的心頭猛地一跳。

  吱嘎一聲,前方那間尚有光亮的屋子的門開了,緩緩走出一道碩長的人影。藿香藏身在紫竹叢中,屏息看著那人緩緩地穿過前廊、步下台階,在亮如白晝的月光下,她看清楚他的臉。

  他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他長得挺拔俊美,卻又不像她曾見過的那些漢人書生,白面敷粉,眉眼無光,身材有如他們部族當地長勢不良的竹子,用漢人的話說——細瘦得手無縛雞之力。這男人的氣勢不凡,如參天巨木,予人一種頂天立地的軒昂之感。

  忽地,她感到右手掌心一陣痛,那打小伴她到大的月牙形記號微微泛紅。她什麼時候弄傷自己了?

  「王爺。」那兩個飛掠的人影平穩地落到階前,恭敬地異口同聲道。

  「是什麼人?」瑄王側轉身打量了木西魯幾眼,悠然地負手而立。

  「稟王爺,此人深夜闖宅,罪該萬死,不過武功卻甚高。」

  另一個接著說:「不知來路。」

  瑄王卻只懶洋洋地間:「你們跟他對了幾招啊?」這對兄弟原是大內侍衛,武功高強,才讓先皇冕宗派來保護他。

  兩人冷峻的臉上頓時出現羞赧和尷尬,孤順訕訕然的垂首答道:「百餘招。」

  「喔,這麼說這個人的本事當真有些了得。」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你們也沒什麼可自責的,我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這天下本就處處臥虎藏龍。」

  「是,屬下明白。」兩個侍衛又是異口同聲。

  瑄王往外踱出了幾步,四面環顧,不冷不熱地又問;「就他一個人?還發現其它的同黨沒有?」

  兄弟倆互望一眼,弦又繃緊,卻只能據實以報,「沒發現。」

  他回過身來,微皺起眉,「可是我怎麼隱隱感覺到另有一股殺氣?」

  這還得了?!

  孤順連忙喝道:「孤泰,你護住九王爺,我來查找!」他邊喝邊閃身上前,隨著身體的轉動如炬的目光銳利的在四周梭巡。

  孤泰亦擺出架式在主人面前。

  赤砂見形勢如此轉變,心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瞥了小主人一眼,那美麗無雙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

  小主人的冷靜讓他佩服。

  孤順搜了一圈,才折回去拱手回稟道:「王爺,沒有發現。」

  孤泰接著道:「王爺,這個人不如先將他關入石牢中。外面更深露重,還請王爺回去歇息,屬不會在王爺門外徹夜——」

  「不行。」瑄王不耐煩地揮手攔下他的話,「外面若有只蝦蟆一蹦一跳地,我就睡不著了,況且是一股騰騰的殺氣?」

  孤順提出建議,「那屬下讓總管派人打上燈籠,把整座宅子細細搜上一遍——不過這樣一來肯定鬧騰,王爺就真的沒法歇息了。」

  「唉,孤順啊孤順,你讓本王該怎麼說你好呢?」瑄王歎了一口氣,「你們兄弟倆論功夫雖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不過這兒——」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總是欠開竅些。你怎麼不想想方才被你們抓來的這個傢伙呢,他被你們點了穴道,是吧?」

  孤順和孤泰納悶地點點頭。

  「拿他當餌啊,把剩下的釣出來。」瑄王說著又歎了一口氣,「去,找根繩子把他倒吊起來,再找把磨利的刀和一個木盆,就當是窮人家殺雞宰鴨,他的同夥要是不來救,就等著見他被放血——」

  「是!」孤順明白了,響亮地應了一聲。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藿香的心在瞬間被揪緊。

  木西魯大叔足月雅族裡的勇士,是阿爸最器重的幫手,她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他們殺死!

  「嗖——」破空之聲突地傳出。

  擒賊先擒王,擾敵亦先擾王!她咬緊牙關,對準那個俊美的男子擲出手中握攥很久的飛鏢。

  「王爺小心!」孤順和孤泰同時呼喝出聲。,

  孤順身手敏捷地使出一記「倒掛金鉤」,將來勢迅猛的飛鏢一腳踢飛。

  而此同時,孤泰也抽出身後的一把檀弓,搭箭上弦,使猛力以極快的速度將一支鐵木所製的箭,逕直地「回敬」給飛鏢的出處。

  鐵木箭的威力遠比飛鏢大得多,不能硬接,只有躲!

  藿香和赤砂靈巧地矮身一避,各自從紫竹叢中躍了出去。

  月光下,她就地一滾,雖是避難,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狼狽之態,此時她那一身湖水綠的衣衫在皎皎夜月下更顯得輕軟纖薄,讓人生出愛憐之意。她站起來,神態倨傲而冰冷,殺氣攏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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