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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佟芯    


  是啊,不可能無動於衷的,她已經對蘭非著魔了……

  同一天,子時,有名刺客夜探鈺王府,腳步輕巧無聲,沒驚動到任何人,終於,來到他的目的地。

  那是一間幽靜的廂房。

  他花了半個時辰觀察,除了稍早有名婢女端著湯藥進去外,就沒人進出了,外頭是有幾名護衛駐守,但他們竟然都打起嗑睡,形同虛設。

  哼,看來他收買的小廝沒說錯,鈺王爺根本不把他從牢裡救來的歐陽縣令當一回事,只顧著挾帶歐陽縣令的女兒到船上玩樂!

  這任務太簡單了,他只要抹了這些護衛的脖子就能殺死歐陽縣令了!但他隨即又想到,若能在不殺護衛的情況下殺人選逸,不是更能顯示鈺王爺的無能?

  黑衣刺客現側惻笑著,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熟睡的護衛手上取得鑰匙開門,直闖到床榻邊,在確定躺著的確實是歐陽縣令本人後,舉起刀刺向他的心臟--

  咦!不對,刀拔不起來,也沒有流血!刺客定眼仔細瞧,才發現他刺中的是木頭身,縣令的那張臉是易容的臉皮,他上當了!可惡!

  黑衣刺客棄刀想逃逸,不料一個個原本在打瞌睡的護衛竟已湧至門前堵他,他豁出去地想跟他們拚命,卻發現無法運功,這時他才發現廂房內飄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他中毒了!

  他絕望的只能跳窗逃逸,要是被鈺王爺的人捉到審問,後果可不堪設想。

  他萬萬不能供出旭王爺的名字!

  「那邊不能跳啊--」有護衛脫口喊出。

  刺客在跳下去後才知道為什麼不能跳,因為,下面是一個大坑洞!

  翌日晌午,蘭非在船艙外收到一封飛鴿傳書,原以為會有大斬獲的他,在讀完信後,陰鷥著臉把信揉成一團。

  他的計劃是奏效了,讓那名想暗殺歐陽輔的刺客,大意地跳入他要下人挖的坑洞裡,摔斷了腿跑不了,但那刺客似乎害怕會被刑求,竟咬下藏在牙縫裡的毒物自盡。

  「可惡!」功虧一簀!就差那麼一點!

  另一方面,他有派人到刑部施加壓力,想查出是誰審理這貪污案的,又是誰舉報說歐陽輔與盜匪同盟、是否有捉到盜匪,可有他們相識的證據?除此,歐陽輔是有權上訴申冤的,刑部不經查證、又不給歐陽輔辯解的機會,就直接治他貪污罪,根本就是太草率,有違皇朝律法。

  而刑部官員見補不上漏洞,無從向他詳實解釋,竟找了個替死鬼來應付他。

  以為他會拿那個替死鬼開刀,然後就沒事了?哼!未免太小看他了。

  他這人最愛不如他意的事,愈困難重重,他就愈血脈債張地想揪出這樁案件背後隱藏的內情,到底是有什麼內幕得置區區一個安知縣令於死地不成--

  「王爺,今天要上岸嗎?」小七問道。昨晚他們在船上過了一彼,如果今天想上岸,現在就得準備回航,好在天黑前靠岸。

  蘭非看著晴空萬里的天空,垂眸思索著。

  對方派來的刺客沒完成任務,下一步會怎麼做?

  會不會是猜到歐陽輔人在他這兒,現在就躲在暗處盯著這艘船呢?

  那麼他更要留在這兒,氣焰高張地讓那個人氣得牙癢癢地又不敢進犯!

  「不,多留一天,晚上來放煙火吧!」

  在船上度過的第二晚,船上放起了煙花,漆黑的夜空裡一片水樹銀花,舞伎驚艷的呼聲此起彼落。

  歐陽靜嫌外頭吵,在灶房裡幫負責膳食的大娘做起宵夜。在船上待了兩天,她已不會暈船了,也不知是適應了還是因為她遇到了更讓人暈眩的事……

  潮紅著臉,她不住地撫著被吻過的唇,又快快放下。

  她是怎麼了?一副芳大亂、動了心的模樣,只是一個吻就讓她念念不忘、腿兒發軟了,那如果被蘭非采入了衣裳她不就……

  歐陽靜簡直無法想像那畫面。不行,她得鎮定點,著魔也要有個限度,她不想把心都掏給他,分離時徒留心傷。

  是啊,那男人就算真對她著魔了,又能維繫多久呢?

  他是尊貴不凡的鈺王爺,他要多少鶯鶯燕燕有多少,她不會是他的唯一,如果注定傷心,那麼,她寧願清心寡情到底,不要愛上他……

  第6章(2)

  「靜兒,原來你躲在這兒。」

  蘭非掀開簾子,找到她了,擾得歐陽靜得小心謹慎地應付他。

  「我沒有躲,灶房大娘身體不適,我在幫她做涼拌牛肉。」

  「你會做菜?」他走向桌邊,伸手拈了塊牛肉來吃。「好吃,這辣夠勁。」

  「不要用手拿!」她沒好氣的說了他一句,順手遞了筷子給他。

  「這道是……」蘭非問擺在涼拌牛肉旁的那道菜。

  「冰鎮蘆筍。我想做點涼爽的宵夜給大夥兒吃。」

  他吃了口,誇讚地直頷首。「你真賢慧,娶到你的人真是好福氣……」他眸光忽地變沉,悻悻地問:「靜兒,你爹希望你嫁人,你會想嫁人嗎?」

  「什麼?」她被問得措事不及。

  「如果沒有遇到我,你會想嫁人嗎?」蘭非黑眸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像是想穿透她的眸看出些端倪。

  一般失去清白的姑娘都沒有婆家要的,她,自然不例外,她應該很痛恨他將奪走她的清白,害她不能正常的嫁人生子吧。

  歐陽靜深深吸了口氣。他的凝視對她有強烈的影響,讓她袒露在衣料外的肌膚都起了雞皮疙瘩。「我沒想過嫁人的事。」

  「喔?」他揚高的語氣帶著興奮。

  她頭垂得低低的。「我從小就跟在我爹身邊幫忙,已經很習慣為百姓奔波了,要我嫁人不能隨意拋頭露面,我還覺得縛手縛腳……何況,我現在已經是個老姑娘,也沒人要了。」

  「沒人要嗎?」蘭非突然覺鎝胸口凝聚著一團熱,他擱下筷子,撩起她一繒秀髮。「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明明這麼美,這麼不凡,一般庸俗的女人根本比不上你。」

  他居然對她調情起來了!歐陽靜滿臉通紅的要阻止他。「這是灶房,大娘隨時會進來……」

  「那又如何?」他囂張笑道,態意吻了吻她的發。

  別的男人沒眼光不要她,他要!

  「你……」她呼吸凝窒,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她腳下踩的地似在旋轉,她心臟劇烈怦跳,像是陷入了什麼魔力裡,只能把指甲刺人手心,逞強的力抗著。

  蘭非卻不放過她,他想踫觸她、想把她拉入懷裡親吻,要她和自己一起淪沉……

  「靜兒,你上哪去了……」歐陽輔掀開簾子,見到蘭非和女兒黏得緊緊的,忍不住暴怒地喊出蘭非的名。「蘭非,你在做什麼?」

  父親的怒吼令歐陽靜狼狽的推開蘭非。

  「吃涼拌個肉啊,靜兒的手藝真好。」蘭非倒是老神在在的拈起一塊牛肉吃。

  他都看到這傢伙對女兒逾矩了,哪會信他的瞎話!「鈺王爺,老夫已把自己的生死置於度外,只在乎我閨女的名節,請放我們父女下船吧!」

  「爹,這怎麼行!」歐陽靜並不贊同。

  「住口!」歐陽輔瞪了女兒一眼,又目光堅決的瞪著蘭非道:「請鈺王爺放過小女吧,你要什麼女人應有盡有,何必非要小女不可?我辛苦養大的女兒,是萬萬不可能委屈她當你的妾的……」

  蘭非似乎沒注意聽歐陽輔說什麼,他耳尖地聽到煙花炸開消失後響起的異樣聲響,像是……划水聲?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蘭非自問著。

  一起疑心,他就無法忽略。他丟下歐陽靜父女,匆匆掀開簾子踏上甲板,巡視起湖面,果然看到異致。這麼晚了,居然有人在泅水……

  有股寒意自背後竄起,他知道事情不對勁。

  緊接著,他就聽見有船夫大喊道:「王爺,船尾漏水了!」

  蘭非再瞥向湖面,那泅水的人已不見蹤影,他心一凜,趕緊隨船夫到船尾查看。

  「爹,好像出事了?」

  歐陽靜在蘭非匆匆踏出灶房後,便和父親尾隨走出,正好聽到船夫喊了漏水兩字,表情有些驚慌。

  歐陽輔臉色凝重的不答話,在船上有突發狀況是件壞事。

  蘭非在勘查完船尾後,後頭多了數個侍衛。一撞見歐陽靜父女,正色道:「歐陽靜大人,你想下船,我馬上實現你的心願,現在,你和靜兒坐小舟回岸上。小七,幫他們喬裝成漁夫,安排幾個侍衛上舟保護。」

  「蘭非,漏水的情況很嚴重嗎?」蘭非行事向來足悠哉的,歐陽靜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謹慎緊張,恐怕事情十分嚴重。

  「有人泅水在船底下鑽洞。可能是有大批人馬輪流拿刀器鑿了一整天,才能成功鑿破。」蘭非恨恨道。他居然也有遭暗算的一天,對方肯定瘋了,才敢冒犯他這個鈺王爺。「船沒那麼快沉,但為求安全,你們還是先搭小舟離開吧。」

  「那你呢?」歐陽靜不禁流鱔出對他的擔憂之情。

  「我?」看見她的關切神情,蘭非凜然的眼神裡多了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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