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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七季 「這個男人對你不好,不要他了。」 「啪!」好響的一個巴掌,打得范若軒掌心發麻。 半晌的寧靜後,發麻的掌心好像都發出了「滋滋」的燒焦聲,范若軒知道那只是她的錯覺,但她相信朱銘燁的臉一定比她手上的滋味更加難過;她甩了他一巴掌,狠狠的、不給自己留一點退路地將所有混濁的情感,都灌注在這一巴掌上,直到掌心麻熱,才有了真的動手打人的真實感。 范若軒長這麼大,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人動手,對方還是一個比她高出許多的健壯男人,此時他臉側紅紅的一片,和他的悶不吭聲形成了很好的對比。 「這個男人對我不好,哪個男人又對我好了?你嗎?」范若軒握緊了拳頭,憤恨地想再給他一巴掌,卻已經怎麼也提不起力了,「你們都是一些只會自說自話的混蛋而已!」 正好是自己家門前,她才不要看朱銘燁是副什麼表情,順手推門就進去了,心中很沒用地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是在逃命,她不怕朱銘燁會追上來還擊,她只是怕再聽到他開口說什麼,她也害怕讓他看到她的樣子,怕他發現她的嘴唇一直在抖個不停。 范若軒不曉得朱銘燁離開了沒,門一關上,她整個人虛脫一樣連站立都成了困難;無力地靠在門上,後來乾脆往地上一坐,抱著腦袋,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這麼傷心。 最近,她也變得怪怪的了。 她找不到反駁祝子豪的話,情理上,就算她報警抓他都不算過份,可她竟然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不只沒對他發脾氣,還心虛得不得了。 所以說,是她錯了嗎?是她跟祝子豪說了不會再見朱銘燁,可她卻在最需要男朋友在身邊的時候,跑到了朱銘燁家,是她錯了嗎?那麼,難怪祝子豪會不相信她了,想想,她根本是個不值得相信的人啊! 跟別的男人上床之後,還若無其事地跑到那男人家裡去的女人,有什麼權力責備自己的男朋友的多疑? 哦!這麼想來,她真是個爛透了的女人啊!就像在剛才,在祝子豪的咄咄逼人下,她本欲為了證明自己跟他在一起,不是為了什麼「有利」因素,乾脆跟他提出分手,總比被他當作劈腿的爛女人好。 可話到嘴邊又被她吞了回去,是她真的捨不得這個相處了一年半的男人嗎?是她在心裡已經原諒了他闖空門的行為,並對他抱有愧疚嗎? 都不是,她不願意正視那時心中真正所想,那一瞬間制止住她的因素是,如果她跟祝子豪提出分手,就如了朱銘燁的願了。 結果,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對自己的不瞭解來得這麼突然,讓她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誰是在乎她的、也不知道她是在乎誰的,說得好像自己桃花很旺、多受歡迎似的,仔細想想,其實她什麼也沒有得到,但有什麼東西卻彷彿水遠地失去了。 只有對自己的厭惡,和因那份失去而在心中漸漸明瞭起來的那一點自覺,讓她陷入了更深的自我厭惡中;活了二十幾個年頭,竟突然發現原來她並不懂得怎樣才算愛一個人,也不曉得怎麼樣才算是被一個人所愛。 想想真是好笑!有夠失落。 那天,范若軒一整天都沒有去店裡,她還是第一次為了私事而把工作放到一邊,那件私事只不過是打掃房屋而已。 可她覺得把被祝子豪翻亂的這間房子恢復原狀,是一件無比重要的事,她不停地打掃了一天,把每件衣服按季節分類疊好、把所有食品罐頭按日期排好、把地板擦得可以映出人影,連玻璃都擦了一遍。 她在整理的是自己的心情,以為房子恢復了原樣,她的心也就理出了一個頭緒;結果忙到了很晚,當她虛脫地跌進沙發中,看著自己一天的成就,發現原來什麼都沒有改變。 她改變不了隔天還要繼續面對朱銘燁的現實。 朱銘燁的臉腫了好大一片,依稀可見是五指山的痕跡,所有人都對他抱以好奇的目光,膽子大的還上前假裝關懷地問一下;當然,在這兩類人裡都不包括范若軒。 裝潢已經到了貼壁紙的階段,貼好後陸續把櫃檯、擺設之類的東西擺進來,就算結束了;這期間范若軒必須時常在店裡,注意工人不要打碎東西,所以就算她整天裝失明,朱銘燁在東她就絕對在西,可周圍工人們的談話聲還是能傳進她耳裡。 當有人嘻笑著問朱銘燁,是不是他和女朋友吵架時,那個混蛋竟然答「嗯」!雖然聽他承認得那麼爽快,工人也都不好意思繼續深問下去,只是留個曖昧的笑聲,可這卻害得范若軒先後打碎了一個杯子、一個從加拿大空運過來的水晶裝飾盤。 那個盤子好貴的啊!她欲哭無淚,心裡明白朱銘燁那麼說就是為了讓她注意到她,所以她偏不看他,是他害得她失戀的! 沒錯,她跟祝子豪分手了,在思考了許多天後,她打電話給祝子豪;祝子豪十分冷靜地問她是否真的考慮好時,她只是在心中對自己說,這個決定是她思量後的必然,她不會後悔,這與其他男人毫無關係。 第6章(1) 眼看著店面裝修已進入最後階段,范若軒也隨之振作起來,她告訴自己,店一開業,她跟朱銘燁的合作關係也就宣告結束,那時也就不用強迫自己整日面對他了。 不用強迫自己、不用強迫自己…… 「朱銘燁!這樣子行不行啊?」范若軒穿著本季最流行的服裝蹲在新店大門前,旁邊放著兩個顏料桶,她的任務是把紅色和黃色調和成朱銘燁所想要的橙色,用來漆大門邊框,這是朱銘燁的突發奇想,也得到了她的認可。 可問題是,什麼才是「他想要的橙色」啊?一會說黃色太多、顏色太淺,一會又紅色太多,憑什麼她堂堂店長不但要作他的助埋,還要兼打雜小妹!難道他不曉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正處于于一種很尷尬、很微妙的階段嗎?她都處處躲著他了,他卻總是藉機找她的碴! 朱銘燁跟正在刷窗框的老李說了幾句話,走過來看了看她面前放著的那個桶,搖了搖頭,「紅色加太多了,要再放些黃色。」 范若軒刷子一丟,不在乎工人們早就在等的這場好戲,終於不顧形象地吼了起來:「怎麼也弄不對,你不會自己調啊!本來只是漆個門框而已,加到現在,這些顏料足夠漆半間店的了,我哪知道你想要的橙色到底是哪國的顏色?怎麼弄都弄不對!」 朱銘燁看了她一眼,「那你覺得你調出的這是什麼顏色?」 「橙色。」毫不猶豫地回答,事實上她調來調去顏色看起來都一樣,她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好,那就用一這個。」 「什、什麼?你不是說顏色太深?」她是看不出來,可她相信專業人士的話啊,一直不斷地加這個、加那個…… 等等!范若軒瞇起眼來,打量著朱銘燁,打量著他那張本來留有她手印的臉。 「朱銘燁,你該不會是在耍我吧?」 其實橙色就是橙色,是某人想看她抓狂的樣子,才一直命令添這、添那;她不太相信世上有這麼無聊的人,可朱銘燁那張嚴肅無表情的臉就是在告訴她,她猜對了! 在她長久的注視下,朱銘燁嘴角一勾,笑了下,好像是在說,他成功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她臉一熱,想到自己這些天來對他的無視,一下有了一種破功的挫敗感。 「我不管了啦!」哪有這麼少根筋的人?她可是那樣甩了他一巴掌耶,他怎麼還能當沒事人一樣戲弄她!而且,她怎麼還是不長記性,又讓他得逞了! 周圍窸窸窣窣響起竊笑,范若軒知道自己又教人看笑話了。 在這樣窘迫的時候響起的電話有如救命,她看都沒看就接起來,一聽裡面人的聲音,人就僵在了那。 那人說他是祝子豪的同事,說他們一起去溫泉旅行,現在祝子豪喝醉了酒吵著要見她,不然他就去跳樓。 祝子豪喝醉了酒?還要跳樓、還要見她? 她以為對方一定是打錯了電話,可每年這個時候,祝子豪所在的部門都會去郊外一家固定的溫泉旅館兩天,這她也是知道的,說分手的時候他是那麼冷淡,如今突然說想見她,這…… 有人敲了敲她的肩,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拍掉了那隻手,腦子裡只想著要去一趟;對方可是說要去死耶!是玩笑最好,可對方是祝子豪耶,他懂得開玩笑嗎?萬一是真的…… 反正那旅館在哪她也認得,開車兩個多小時的路。 車、車,她的車呢? 「你的車昨天送去保養了。」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輕而冷地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