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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默嬋(沐辰) 晚上,接二連三的發生案件,地點遍及整個大台北,一直到早上六點,天邊呈現一片魚肚白,張晏颯才得以稍稍喘息。 她衝出研究所大樓,回到家時,已經早上九點了。 打開家門,她焦急的心情在見到玄關那雙男鞋時安定下來。 「還在。」 太好了,還在。 她走進客廳,看見躺在L形沙發上熟睡的蘭皓戚,不由得摀住鼻子,深怕眼前的景象太過秀色可餐而噴血。 好不容易抑制滿腦子的情色思想,張晏颯以手背撩開他的頭髮,指關節輕撫著他的臉頰,滿懷柔情的喚道:「蘭。」 蘭皓成睜開眼,握住她的手,「幾點了?」 她避開他的眼光,「九點。」 「嗯。」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我睡著了。」 「我知道。」張晏颯嘴角上揚,他剛醒的樣子對她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她最喜歡看他半夢半醒的模樣,這會讓她一整天心情都很好。「我煮點東西吃吧!你想吃什麼?」 「呃……咖啡。」蘭皓成依然神智不太清,半瞇著眼,彷彿一合上眼便能馬上熟睡。 她僵硬的別開臉,不敢看他。 「好。」 張晏颯簡單的做了兩份早餐,將咖啡機設定好後,先去洗澡。 等她走出浴室,發現他趴在餐桌上又睡著了。 蘭皓成早上總是起不來。 因為可以盡情觀賞他而放鬆自己的張晏颯拉開他身旁的椅子坐下,掏氣的指尖描繪他耳朵的輪廓,想起他們日前的爭執,可憐兮兮的自言自語,「蘭,你還在生氣嗎?」 「嗯。」 顯然的,他這回並沒有睡熟,側趴在手臂上,深深的凝視著她。 「對不起。」她低下頭,眼睫輕顫。 「為什麼對不起?」 「我讓你不開心了……」張晏颯低聲說道,「但我還是覺得工作就是工作,要把工作完成……」 「我沒有怪你,耽誤到時間是我的過失,與你無關。」 「那你還生氣?」她不解。 「我氣你被你表姊牽著走,她以為有你就可以威脅我做任何事。」一提到這件事,蘭皓成心裡就有氣,連瞌睡蟲都被氣跑了。 她微微愣住,「我沒……沒那麼大的影響力吧?」 他瞥她一眼,「……當然沒有。」 張晏颯心口一痛,拿起刀叉,食不知味的吃著早餐。 他微揚嘴角,將她失落的模樣盡收眼底。 「為什麼遲到?」 她飛快的看他一眼,「晚上有幾起案件,人手不夠,所以我一直到早上六點多才驗完所有的遺體……啊,總之,很忙。」 跟蘭皓成相處的時候,她總會忘了自己的工作內容跟平常人不太一樣,而她竟然這麼沒知覺在餐桌旁說屍體的話題,即使知道他根本不介意,她還是規範自己不能再犯這種錯誤,沒有人喜歡女孩子滿口血腥話題吧?然而她常常忘了這一點,之前有好幾淡都談到忘形,奇怪的是,他似乎不介意她說什麼,總是讓她感到很放欄…… 但是,這樣的放鬆是對的嗎? 她從來不太明白,聯繫她跟蘭皓成之間的到底是什麼? 「你走神了。」他貼近她,低聲說道。 「啊?抱歉。」張晏颯低下頭,戳著荷包蛋,「你呢?工作還好嗎?」 「老樣子。」 話題結束,她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餐桌旁的沉默並沒有影響蘭皓戚,有時候她覺得不管她出多大的糗,他都不會在意,好像……好像她不在他的視線範圍裡,除了在床上,他們就像兩個星球的人…… 「你又走神了。」他皺起眉頭,眼神銳利的打量她。 張晏颯推了推眼鏡,「我吃飽了。」 蘭皓成仍舊盯著她。 「你還不吃嗎?再不吃,冷了很難吃,咖啡……我幫你倒。」她起身,手被他抓住,當他的拇指撫過她手腕的動脈時,她的心跟著血液的流動而劇跳。 「水映瑤說你會來看展覽?」他任由她掙脫他的鉗制,輕聲詢問。 「嗯。」張晏颯倒咖啡的手微鮞,忍不住尋求肯定的問:「你希望我去嗎?」 蘭皓成接過她遞到面前的咖啡杯,「為什麼不?」 她將放了奶精與紅糖的長盤子擺到餐桌上,「也對,為什麼不?」她喝了口咖啡,「我怕為你帶來困擾。」 他加了四匙紅糖、三匙奶精,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你今天特別多話。」 被說中心事,張晏颯心虛的啜飲幾口熱燙的咖啡,「我們……認識也兩年了喔?」 「嗯。」蘭皓成輕應一聲,咖啡因讓他完全清醒。「從我們認識的那次聯合展覽之後,就沒做過這麼累人的展了。」 他竟然記得他們是在哪裡認識的?!張晏颯吃驚的眨動眼瞼,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表姊說,如果這次的展出有好評的話,你在台灣就可以準備開個展了。」她透過鏡片偷偷看他喝咖啡的模樣,臉頰不由得發熱。 「個展不急於一時。」蘭皓成對個展一點積極度也沒有。「你怎麼突然關心起我來了?」他微微一笑,眼神柔和。 啊,他的心情變好了。 張晏颯紅著臉,覷著他,喜悅的揚起嘴角,「表姊說,在台灣很難得看到你的作品,都是造福毆美日本的人,她希望你在台灣也能發光發熱。」 「這種事很難講,我目前沒有想在台灣開個展的慾望。」他朝她招招手,「來。」 張晏颯走到他的面前,低下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 「你該剪頭髮了。」蘭皓成摸著她的發尾。 「之前的頭髮太短,不好整理……好不容易留長了,可以綁馬尾。」對她來說,比較方便。「長……長髮不好嗎?」 「沒有不好。」他對她髮型的長短沒有意見,「我以為短髮比較好整理……我喜歡你睡起來的時候,亂翹的髮型。」 張晏颯有自然鬈,短髮時會亂翹,長髮時會糾成一團。 「那……那我還是剪短好了……」 他的心情極佳,也讓她的心情跟著飛揚,只要他喜歡,她的髮型不是重點。 「你要來看展覽,知道該怎麼穿衣服嗎?」蘭皓成仰首,笑問。 她搖搖頭,輕撫著他的發,苦惱的皺起眉頭。 「嗯……」他拉著她的手,將她稍稍推開,打量她全身,改扶住她的腰,讓她原地轉一圈。「你就穿那套淺藍色的洋裝,當天記得戴上隱形眼鏡。」 張晏颯迴避他的凝視,「這樣好嗎?」 「嗯?」 「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蘭皓成疑惑的看她一眼。 「就是……展覽,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沒有。」他毫不遲疑的回答。 她呼吸一窒,推了推眼鏡,鼓起勇氣問道:「你為什麼會跟我在一起?」 「為什麼這麼問?」他直視她的眼眸,眼神銳利而直接,像是要將她的靈魂自身體裡拽出,掌握在手中。 「我們這樣……算是在交往嗎?」 張晏颯不懂,她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她既沒從事藝術相關的行業,也沒藝術鑒賞能力,更不是他的繆斯女神……這樣一想,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反倒是她對他的依賴深切,連髮型這種小事也要他提點建議。 為什麼他會跟她在一起?為什麼他能夠跟她在一起這麼久? 「你覺得呢?」蘭皓成微帶怒意的反問。 「我……」張晏颯低下頭,看著剪得極短的指甲,咬著下唇,不想吐露自己的想法,更不想當著他的面哭泣,「過不久,我也許……」她說不出自己即將去留學這件事。 室內迴盪著寂靜。 不一會兒,蘭皓成冷笑一聲,取出眼鏡戴上,瞪著她。 「蘭?」她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生氣。 他倏地起身,拐進走廊,不一會兒,關門的聲音響起。 張晏颯回過神來,知道他去畫室。 走廊兩側只有兩間房,一間是書房,屬於她的領域;一間是打通原本的客房和儲藏室做為畫室,專屬蘭皓成。 大多時候,兩間房是不關門的。 她最喜歡的是在書房看書時,透過兩扇相對的門,偷看他專心作畫的背影。 現在,門關上了。 她雙腳一軟,跌坐在椅子上,苦惱的敲敲頭。 「笨蛋,話都說不好。」 吸了吸鼻子,她困擾的縮著肩膀,沉浸在頹喪中。 沒多久,蘭皓成又衝了出來,站在她的面前,神情複雜的抬起她低垂的頭。 「你叫我留到早上,要談什麼事?」 他公事公辦的口吻讓張晏颯完全亂了方寸,剎那間,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他的問題,狼狽的皺起眉頭,推著下滑的眼鏡,下意識的撫著頸子,情緒非常紊亂。 「我……嗯……我想說……我們……不是,我……我……」不知怎地,她就是說不出自己獲得留學資格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又或許她只是不想面對。 蘭皓成歎口氣,輕撫她的臉頰,親吻她微顫的唇瓣,她睜大眼,看著他,他苦笑的用指關節敲了下她的額頭。 「總是不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