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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丁寧 「伍叔。」岳凝兒突然出聲,而因為剛回過神,她的聲音還很不穩。 「二少奶奶。」伍叔連忙回應,心底也很心疼著岳凝兒。 「這藥……確實是……二少爺交代要我喝的嗎?」問得心很痛、很痛,可岳凝兒還是有必要再確定一次。 明知岳凝兒之所以會再問一次,就是希望能聽到不同的答案,但伍叔卻不得不據實以告,「是!」 伍叔的回答讓岳凝兒已經很痛的心又揪疼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否則她很有可能會暈倒! 也多虧這口氣,她才能說出話來,「小春……把藥拿去煎了……」 小春一聽,訝異得不得了!「二少奶奶,你不能喝啊!你去跟二少爺說你也有權利生養孩子。」 「小春,聽話,把藥拿去煎了。」岳凝兒再度交代。 小春即使再不願意,也不會違背岳凝兒的命令,於是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搶過藥包,很不情願的舉步往廚房走去。 「小月。」江詩瑤連忙喊著她陪嫁的貼身丫鬟小月去盯著小春煎藥,以免小春為了自己的主子而暗中搞鬼。 這時慕不凡已撐著枴杖出現在庭院,他現在已可愈走愈遠,只是還需要枴杖輔助就是了。 不過他很少走到庭院裡,若不是他聽到不只一輛馬車聲進入庭院,又好像聽到江詩瑤的叫喊聲,他是不會走出來的。 而來到庭院,當真讓他看到了江詩瑤,而岳凝兒、伍叔及小春也都在,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尤其是江詩瑤和小春的音量讓他判斷出她們正在吵架。 這兩人為什麼吵架!他當然得問個清楚。「你們是在吵什麼?」 聞聲,江詩瑤朝慕不凡看去,竟看到他願意用枴杖讓自己站起來走路,不禁又驚又喜的喊著,「不凡!」 其實她是樂見慕不凡好起來的,那樣的話,他就會像以前那樣的疼寵她、順著她,她就可以不去想她的表哥了。「人家好想你,我是來接你回去的。」人已來到他身邊,親密的往他身上貼著。 「不凡,剛才那個叫小春的丫頭竟敢沒大沒小,要她去煎藥,她居然敢大膽對著我頂嘴,你馬上把她給辭了!」江詩瑤立刻告起小春的狀來,她若不把小春給辭了,她的威嚴何在? 沒想到江詩瑤竟會告小春的狀,以慕不凡疼寵江詩瑤的程度,小春很有可能會丟了工作,這讓岳凝兒原已夠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的白了。「小春是因為護主心切才會這樣,小春沒錯,錯的是我,那藥我會喝的!」 「那藥你本來就該喝,而那丫頭也該被辭退。」江詩瑤恨恨的說完,口氣接著一轉,撒著嬌對慕不凡說道:「不凡,你剛才不是在問我們吵些什麼嗎?我跟你說,就是她一副不想喝藥的樣子,她的丫頭就不肯去煎藥,還敢大膽的頂撞我。」 「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為了保護小春,岳凝兒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她優雅的對著江詩瑤福身道歉。 慕不凡從剛才就發現岳凝兒的臉色顯得異常的蒼白,這讓他看得很心疼——是因為她不想喝藥的關係嗎? 他身為男人,有權利決定要不要讓女人懷孕,也因此他完全沒考慮到岳凝兒的想法,也覺得自己無須問過岳凝兒,他以為自己這麼做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若非他已承諾過江老爺,他絕對會很樂意讓岳凝兒生養他們的孩子,看她高興要生幾個就生幾個。 「不凡,你一定要把那丫頭給辭了,否則人家的威嚴何在!」 江詩瑤才不接受岳凝兒的道歉,沒把小春給辭退,她是不會高興的! 「不可以這麼做,真的不可以這麼做!我說我會喝藥的!」岳凝兒心焦的對著慕不凡直搖頭,甚至連眼眶都紅了,只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慕不凡回視著岳凝兒,他真想直接將她給摟進懷裡安慰,並在她耳邊告訴她,他是不會辭退小春的,但此刻顯然是沒辦法這樣做! 他只能當眾宣佈,「小春可以留在茶茶谷做到她自己不想做為止。」 「不凡!」江詩瑤不可置信地嚷著。 「詩瑤,此事我已決定,小春可以留在茶茶谷坐到她不想做為止。」慕不凡的語氣是不容他人反抗的。 江詩瑤覺得很不高興,但當慕不凡的態度如此堅定時,儘管他平常再疼寵她、再順著她,也是沒她置啄的餘地,她只能輕跺著腳、撅起嘴以示抗議。 岳凝兒聞言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但除了鬆了一口氣,對於慕不凡為她所做的,她已沒有任何多餘的感受了。「謝謝您大人大量。」 咦?她怎會這麼說話,還使用「您」這個字眼,還用到「大人大量」的詞句,她竟會如此客套的對待他?慕不凡覺得很不高興——這女人是忘了他們早些時候才裸裎相擁的共赴雲雨嗎? 「伍叔,二少爺的衣物和輪椅就麻煩你命人搬上馬車。」岳凝兒對著伍叔交代著。 他有說要回慕府嗎?才剛謝過他的大人大量,現在她連問都不問,就逕自幫他做決定?慕不凡瞅著臉色仍顯蒼白的岳凝兒,感到既心疼,又不高興! 他其實還想在這裡多住一陣子,等過年時再帶著岳凝兒一起回府過年,過完年再送她回這裡,他甚至打算好了,日後他會兩邊住的。 這幾天,他等著伍叔送藥過來,沒有藥,他便無法跟她一起恩愛,天知道在等伍叔送藥來的那幾天,他可是因太想要她而夜夜難以成眠呢! 現在伍叔把藥送到了,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與她天天在一起,但這女人是怎麼了,竟然急著想趕他走? 是因為藥的關係,讓她心裡覺得不舒服而不想跟他在一起嗎?難不成他這個做丈夫的想再要她,她卻不想給他嗎?慕不凡很不高興的想著,正想開口把話說清楚,岳凝兒卻搶先一步說話了。 「伍叔,我先回房,等藥煎好就讓人端到我房裡來,若是需要人監看,我是不會介意的。」岳凝兒說完,舉步往宅子走去,腳步有些快,也有些不穩。 慕不凡靠著枴杖是無法追上她的,正想開口喊住她,想把話問個清楚時,這回卻被江詩瑤又先搶了一步——「伍叔,待會兒我會親自去監看她把藥喝下去的。」 慕不凡突然發現,江詩瑤一直都用「她」來稱呼岳凝兒,更離譜的是,她竟要親自監看岳凝兒有沒有把藥喝下。 他口氣低沉的說:「詩瑤,論輩分,『她』是你的姐姐,還有,凝兒說她會喝藥就會喝,不需要人監看!」 江詩瑤壓根沒發現到慕不凡的不高興,「我才不當她是姐姐呢!在我心裡,你只屬於我一個人,還有,我一定要看著她把藥給喝下去才會安心。」 「詩瑤,我並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在你嫁給我時,就該知道我早已有了凝兒這個妻子。」 「你為什麼要一直強調凝兒是你的妻子?那我是什麼?」 江詩瑤身為小妾,當然會很在意妻子這個名詞,「算了,我不跟你吵了,那個叫小春的丫頭煎好藥了,我得去親自監看你的『妻子』把藥給喝下去!」她故意強調「妻子」兩個字,然後朝著小春和小月走過去。 「詩瑤,不用去!」慕不凡喊著。 可江詩瑤不理他,也不能理他——她一定要親眼盯著月凝兒把藥給喝下,反正慕不凡的傷腿是追不上她的。 再一次因為腿傷,慕不凡無法阻攔下江詩瑤。 他剛才沒能留下岳凝兒,對著她把話說清楚,現在則是沒能阻止江詩瑤去傷害岳凝兒,他不禁低咒,「該死的!」 第6章(1) 慕不凡最後還是上了馬車回慕府,因為他和岳凝兒完全溝通不了,他們的對話卡在同一個癥結上不斷的重複著,讓他百思不能其解。 也因為慕不凡不忍看到岳凝兒那張慘白且不斷流淚的臉,更不忍聽她那哽咽及控訴的聲音——她那模樣好像被他欺負得很慘似的! 當他撐著枴杖來到岳凝兒的房裡,她已當著江詩瑤的面將藥喝完,江詩瑤得意的離去。留下臉色依然慘白的岳凝兒。 看到他進房,岳凝兒以為他也是進來確定她是否將藥喝下,未等他開口,她便先開口說道:「藥我已當著妹妹的面喝完,一滴都不剩,夫君若有疑慮,可以去向妹妹確定。」 她啞咽的聲音扯痛了他的心,「凝兒,我不是來確定你是否有將藥喝下的。凝兒,你是在為我讓你喝藥的事而難過,是嗎?」 岳凝兒沒有否認,「我是夫君的妻子,可夫君似乎把我當成亂七八糟的女人,只供夫君在這裡排解寂寞時使用。」 聽到這樣的話,慕不凡頓時感到不高興了,「凝兒,我很清楚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這麼說自己!」頓了一下,他緩下口氣又說:「凝兒,讓你喝藥是因我承諾過江老爺,我一定會遵守我的承諾,你也不希望我是個不守信用的人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