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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我嗎?我還得趕回去陪我孩子的媽。周惠民無辜眨了眨眼。

  他再遲頓也看得出小倆口在鬧彆扭,以表妹執拗的個性,別人想佔她便宜不容易,外表無害的她可是非常悍,一個真正厲害的狠角色。

  「留宿?」風間徹怒目一瞪。

  「你都可以帶女人開房間了,我為什麼不能帶人回家,你沒忘記我不是你老婆吧!我想跟誰上床是我的自由,你還沒資格捉姦。」她故意把話說得重,讓他感同身受。

  一馬配多鞍他視若尋常,從不覺得自己花心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但若換個立場,他又做何感想?

  此時的風間徹確實是妒意充塞胸臆,他冷冷地瞪著氣定神閒的周惠民,考慮先把他身上哪塊肉剁下來。

  「你是我的,別的男人休想碰你一根手指頭。」他佔有性十足地撂下狠話,頭一回不排斥結婚的念頭。

  如果讓她從頭到腳只屬於他一人,「合法性」值得考慮。

  「你還是沒睡醒在作夢吧?大享美女投懷送抱的男人好像沒資格要求別人從一而終。」他自己大魚大肉吃個沒完,憑什麼要人只能做單一選擇。

  立即求饒的風間徹高舉右手保證,「從今而後,不會再有第二人,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很難笑的笑話。」她冷然地丟出一句。

  難笑嗎?突然笑出聲的男人又算什麼?

  被人瞪了一眼的周惠民喝著飯後咖啡,優哉游哉地等他們吵完。

  「笑什麼笑,沒你的機會,我現在就帶她回去,用身體力行證明我的決心。」他遷怒地瞪著「情敵」,十分霸道地威脅他別有非份之想。

  「風間徹,你在幹什麼,放開我——」耍蠻就能達到目的嗎?

  「你太吵了,女人,我要帶你回家,你給我乖一點。」一把將她像米袋般扛上肩,他朝她渾圓翹臀拍了一下。

  「你……你這個瘋子,放我下來……你……你竟敢又打我……」又羞又惱的丁曉君氣急敗壞,捶打他的背。

  「女人不打不乖,我對你太放縱了,你才會爬到我頭上撒野。」他要把大男人的魄力拿出來,讓她瞧瞧他怎麼把潑辣的女人馴成溫順的貓。

  「風、間、徹,你死定了。」他最好先買好巨額保險,他會非常需要這筆理賠金。

  聞言,他邪肆地勾唇。「死在你的肚皮上,我十分樂意。」

  「下流。」她氣得臉漲紅,一雙染怒的碧眸充斥著點點火苗。

  人不下流怎抱得美人歸,臉皮一厚天下無難事,他早該使出強硬手段,而非當個偽君子,明明想要她卻裝出尊重,由著兩人在原地打轉。

  「阿徹,你捨得丟下我一個人嗎?」泫然欲泣的蘿娜拽住他手臂。

  風間徹略微一停,主動拉開她的手。「以後我不會再找你,你也不要聯絡我,我死會了,日後有造型上的問題,請找我工作室裡的其他設計師。」

  「阿徹……」他真能收心?

  「抱歉,我要去馴女了,我家曉曉迫不及待想爬牆,我不趕快餵飽她……噢!女人,你要謀殺親夫呀!」呼!她來真的,腳勁有力。

  「你再說那些五四三,我直接斷你三根肋骨。」他不要臉皮她還要做人。

  他一臉無奈又帶了點寵溺。「好好好,不說不說,我們趕快回家,有人等不及……」

  他從善如流,一切以她的感受為主。

  已經丟夠臉的丁曉君惱怒地不想再開口,不論她說什麼,他總能回以讓人想入非非的下流話,她何必造橋讓他通行。

  只是,他別想日子過得太輕鬆,此時的羞辱她會加倍討回來。

  蘿娜怔愕的看著那對男女,直到他們走出餐廳,才回過神看向跟她「同病相憐」被忘在座位上的男人。「你……」

  周惠民眼角笑意一收,神色從容地側身一閃,避開朝他伸出的玉手。

  「我要結婚了,不能亂搞男女關係,一夜情請找別人,我消受不起。」他用餐巾紙擦擦嘴。

  「我……」

  「他的事我管不著,帳單找他付,我老婆是會計師,查帳像調查局,一筆一筆明細清楚。」聰明人不會自攬麻煩。

  「她是你……」什麼人?

  他像是會通靈似的,兩手擋在胸前,以防她撲上前哭訴。「小姐,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來用餐的客人,你要尋死覓活請找對物件,家有悍妻,請保持安全距離。」

  不過想問明白那兩人的關係,卻一再遭到打斷曲解,傷心被怒火取代,蘿娜抹上桃紅色唇膏的大嘴一吼。

  「你說夠了沒,享用過時尚大師風間徹那樣的極品,你以為我看得上連領帶都不會打的你嗎?請不要侮辱我的品味,我的眼界相當高,金字塔頂端的男人才夠格當我的男人。」他還不配。

  周惠民一臉慶幸地拍拍胸脯。「還好還好,我原本看你被拋棄,一時同情心氾濫想送你回家,可看你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受影響,我就別多事了,不然老婆一問起,我還真難交代。」

  一說完,他大笑地結完帳走人,根本沒回頭看被他氣到跳腳的女人。

  第7章(1)

  「姑姑,你不是說徹表哥會回家吃飯,怎麼我等了兩、三個鐘頭還沒見到人?你又誑人了對不對?他根本沒把你這個繼母放在眼裡。」

  留著一頭波浪長鬈發,一身V字領開得低的細肩帶小洋裝,有著一張陶瓷娃娃臉蛋的嬌妍女子正噘著嘴,非常不高興地扯拉和她長得十分相似的中年美婦。

  若不聽稱謂,會以為兩人是母女,她們倆長得實在太像了,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只不過一個年輕貌美,皮膚光滑,自然散發青春的光彩。

  而本名舒郁美的郁美子雖然風韻猶存,可是眼袋已有些浮腫,膚質稍嫌鬆垮,一條一條魚尾紋有日漸加深的趨勢。

  她是二嫁現任的丈夫,「京都集團」的總裁風間仁夫,成為他獨子風間徹的繼母。

  至於她的前段婚姻以離異收場,兩個兒子歸英籍夫家所有,丈夫外遇,妻子永遠是最後知情的人,不知羞恥的小三還找上門跟她攤牌。

  也許真有現世報吧!前夫還來不及和外面的女人結婚就車禍身亡,懷了孕的情婦豪門夢落空,連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被前夫家人承認,落得人財兩空,不知躲到哪裡生孩子了。

  「我是約了他呀!他明明答應最晚一定在十點前回來,怎麼就爽約了,我也心急得很,不曉得什麼事耽擱了。」雖然不是親生子,她一樣疼入心坎。

  她再嫁時不過三十出頭,而那時徹十歲,只比她長子大兩歲,看到他,她就想起不在身邊的孩子,情不自禁產生移情作用。

  「我看他肯定又流連在哪個野女人香閨,連跟你約好的事都拋諸腦後,姑姑你回頭說說他,別老跟不正經的女人混在一起,他這幾年還沒玩夠嗎?」真是氣死人了,枉她一片真心癡癡等候,他卻看不見她的成長,老當她是當年那個不小心推他落水的小女生。

  「腿長在他身上,我哪管得著,他大了有自己的主見,我總不能拿根繩子拴住他。」那孩子愛玩的天性也不知是像誰,他父親是嚴謹自律的日本人,行事一板一眼,從無不當言行。

  雖然是顧家愛家的好丈夫,對她也算體貼,就是無趣了些,不若前夫的風趣幽默……

  「姑姑,你都不為自己人著想,你不想我改口喊你媽,當風間家的媳婦嗎?他愛玩女人你就想辦法管管他,別讓他老在外面風流。」偶爾也回頭看看長得如花似玉的她。

  「哎呀!有什麼辦法可想,這件事也不是我說了算,不論我再怎麼喜歡自個侄女,還是要他點頭才行。」她不能仗著丈夫的寵愛自作主張,風間家有風間家的規矩。

  「京都集團」的總部在東京,可是熱愛台灣人情味的風間仁夫先後娶了兩任台灣妻子,並在台灣設立分部,長年兩地奔波,鞏固市場。

  所幸兩地距離相隔不遠,幾個小時的飛機便能往返,他住在哪裡並無差別,兒子的生母葬在她娘家附近,也方便拜祭。

  「那姑姑就找機會讓我和他多多相處,所謂日久生情嘛!我的姿色又不比別人差,他遲早會看到我的好而愛上我。」她自認才貌雙全,是不可多得的賢內助人選。

  「呵呵,宜嫻,你真積極,看來你是真的想嫁人了。」一眨眼間,孩子都長大成人了,開始談論婚嫁了。

  「人家不來了,姑姑取笑人。」舒宜嫻撒嬌的裝羞。

  「真不來了,我看你會蒙著棉被哭,怨我沒把你這條紅線牽好,讓待不住家裡的徹又往外飛。」他十天有八天不在家,另外兩天也是吃頓飯就走,很少留下來過夜。

  「姑姑……」她臊紅臉,直往美婦懷裡鑽。

  「我會探探徹的口風,看他對你有沒有意思,你要有耐心,別心急,憑著兩家的姻親關係,我多少能幫上一點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樂見小倆口親上加親,也不用擔心婆媳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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