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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連清    


  「你不需要……不需要饒恕我,更休想從我口中聽到任何答案……你還是……還是殺了我吧,現在可是你殺我的最好機會,錯失這一次,下一回就換你倒霉了……」平郡王果然邪惡,淨想一些刁難她的伎倆,只是他的種種刁難對她無用,她有一顆堅毅的心。

  「下一回,你認為我會留有機會讓你跑掉,再回頭對付我嗎?練蘺,你只要說出『聖宮』所在,我不會折磨你,而且對你也有絕對的益處。我們可以談筆交易,傳聞『聖宮』財寶難以計數,一旦我攻陷『聖宮』,宮裡的財寶我讓你搬走一半。」他誘惑她。

  她秀眉聳起。「你在說什麼笑話……」

  「你不愛金銀珠寶?」

  「殺了我比較乾脆。」只要她死,他的怨氣就會消失,也不會繼續找「聖宮」了。

  他看著她決然的表情,她此刻明明只有待宰的分,而大部分的人不都是生命至上,為了保命、為了富貴榮華,什麼都願意做嗎?但她卻不怕死,施予利誘也無用,她的驕傲難以折下,他與她對陣總得敗得一塌糊塗,所以這一次也一樣束手無策嗎?

  不!

  「我不殺你,但我要把你放在我身邊,我活多久你就跟我多久,我不信你不說出全部的秘密。你就跟我一起出征,前往南海吧!」端木似驀然決定道。

  「你要帶我出海剿匪?你瘋了!」她不敢相信他竟有這種點子。

  「出海剿匪可是一件苦差事,而且這個壞點子還是你弄出來的,那麼就由你隨我一同去嘗這苦果,共享同生共死的滋味吧!」

  「同生共死?誰要與你同生共死啊?你該不會因為要出征嚇傻了,所以開始胡說八道吧?」練蘺被他這句話給嚇著了。

  他不是嚇傻,而是要不到她的臣服,想殺她卻又殺不了手,在百般「無奈」之下,唯有將她綁在身邊,他才覺得心安。

  端木似輕輕笑道:「一旦出征不順,就得一起葬身大海,這當然是同生共死。怎麼,你怕了?」

  「怕?我怕什麼?」她想了想,也知道此刻受制於他,根本逃不了。「而且就算我不去,你也會強迫我上船吧?」練蘺諷道。他是不能違逆之人,而且跟他出海,至少不必惦記掛念,這次會被他所擒,不就是心軟之下的劫數嗎?就跟他去吧!

  「很好。」他對她充滿讚賞。

  「唔……」練離眼前的景物突然晃蕩,她雙腳一軟,又往下栽倒,端木似眼捷手快地扶住她。

  「先回床上休息,柔軟散的藥效未過。」對她的心疼又出現,端木似不得不承認自己根本做不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來。

  練蘺甩了下頭,意識到自己跌進他懷中,想要掙出,一仰首,見他的俊容居然就近在眼前,瞬間不舒服的回憶又襲上心間,她下意識地以右手搗住嘴唇。

  端木似眼一瞇。「你就是怕人家碰你的嘴唇?」該追問此事了,他要知道她掩唇的原因,再也不容許她迴避。

  練蘺迷濛的焦距被他決斷的神情嚇回神,他俊逸的臉龐寫滿著探索的慾望。「什、什麼?你說什麼?」

  殊不知,她愈逃避反而愈搔得他心癢難耐,這次誘引她現身,也就是想在出征前弄清楚一切,那填滿胸臆的妒忌之情讓他難受到非要追問出答案來不可。

  「你為什麼不讓人碰你的嘴唇?」他再問,一張俊容又慢慢地貼近她。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練蘺裝傻,她還以為他忘記了。

  「不用再裝傻,我可沒有忘記你臉上的嫌惡以及深深的傷悲。」

  「我不知道你在胡扯些什麼?」她努力地聚氣,轉身要逃,他反倒捉開她搗唇的手,教她大驚失色。

  「你驚恐的背後一定有段故事,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告訴我。」端木似擺明了不信她的話。

  她杏眸圓瞠,他在猜她的感情故事。

  「說啊!」捉住她皓腕的手一緊,道:「依你不畏不懼的個性,誰能讓你傷心、痛苦、懼怕?想必是一段椎心刺骨的傷害吧?」

  「你別胡亂猜測。」她無力地道。

  「你到底遇見過什麼事?告訴我。」

  「沒有。」他的追問讓她想起被背叛的難受,五臟六腑又被狠狠地絞擰著,好痛。

  「有,這中間一定有很重大的故事,否則依照你灑脫自我的個性,你不可能被影響至斯。」他修長的右手食指開始沿著她略顯蒼白的面頰走,執意問道。

  「我的事情又與你何干?」練蘺輕顫著,突然想到宮主所說的引火上身,她似乎把最可怕的麻煩之火惹上了身。

  「你心裡有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欺負了你?」端木似直接詢問。

  她嬌顏刷白。

  「你拒絕我靠近是那個陰影在影響著你?」誰會讓個女子搗唇且拒絕靠近?他大膽猜測著,肯定與親吻有關,而這個不知名男子竟然能夠影響練蘺的情緒。妒忌又攪動心間,讓他即便要出海剿盜,也生死難料,但就是要在出征之前把答案問清楚。

  「夠了夠了,你不把心思放在出征上頭,打探我的私密做什麼?」她的思考能力雖然鈍鈍的,但還是能夠想,尤其猜不透自己為何會在端木似前露出破綻來,她的情傷一向隱藏得極好。「……你不要——唔……」

  練蘺瞬間傻住,她的唇被什麼軟綿綿的觸感給碰了下,那是唇片嗎?她被吻了?

  端木似的確是迅速地俯向她,在她的唇瓣上印了一記,讓她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成功偷著一記香。

  練蘺呆呆地想著方才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到底是怎麼了?

  第四回

  怎麼一回事?

  練蘺努力地將焦距鎖在俊美無儔的端木似身上,他臉上有一抹得意的淺笑。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只是一記輕輕的碰觸,但那是吻吧?她的唇被他蜻蜓點水地啄吻了下,而他的唇溫還留在她唇上,最讓她震驚與不解的是,她怎麼沒有作嘔的厭惡感?

  「你……你怎麼可以……可以碰我的唇……」她質問他,口氣卻顯得無力,食指撫上嘴唇,再度訝異自己居然沒有厭惡感與噁心感。奇怪了,那一直存在且無法消抹的排斥感覺怎麼不見了?她的嘴唇被端木似這麼一啄之後,原本揮不去的曾文封竟迅速褪滅掉,換上的是端木似的氣味,她竟然能夠接受另一個男人的味道。

  「什麼叫做我怎麼可以碰你的唇?我為什麼不能碰?」端木似聽到她的質問,不滿地反問,妒意又橫亙於胸臆間。他就比不上那個男人嗎?「那個男人就這麼重要,重要到只准他碰你,不准我碰你?」

  「那是因為……」練蘺迎上他的妒忌與憤怒,心神又恍惚得厲害,對端木似的喜歡感覺更濃了點,只是,她何必告訴他私密之事?「何必咄咄逼人?而且你不斷追問我答案,到底想做什麼?除了滿足你的好奇心以外,對你有什麼好處?我猜不透。」她的氣力又恢復了一些,讓她可以繼續與他對峙,這柔軟散的效果古怪,讓她氣力不定,也影響著她的決定。

  「我就是想知道。」那妒忌的痛啃噬得他好難受,而他不僅問不出「聖宮」所在地,她不讓別人碰唇的秘密也問不出來,他堂堂平郡王竟被她吃定了?不,他不允許。

  練蘺突地掙出他的鉗制,顛躓地往後退。明知端木似居心不良,可他的堅持與命令卻愈來愈像催魂曲,讓她無法再迴避,她幾乎快守不住這藏了一年的秘密了。

  「你非要逼問故事,難不成是想取笑我?」說完後,她倒是先笑了出來。「我此刻是少了氣力,可我還有一點點理智,我怎麼可能傻乎乎地讓你笑我,讓你凌遲我的自尊?」

  「如果真有男人辜負你,我不會笑你,我只想幫你對付那男人出氣。」端木似回給她這個答案。

  「你要對付那個男人?」說完,她無力地跌坐地上,這話深深震撼了她。

  端木似走向她,單腳蹲跪在她面前,道:「如果他欺負你,我會對付他,讓你平息怒與怨。」

  練蘺看著單腳蹲跪在她面前的端木似,震撼到不知該如何反應。他不是敵人嗎?怎麼此刻像是聞聲救苦的神祇?她該相信他的話嗎?她當初也是傻乎乎的以為曾文封的誓言是真實的,結果卻慘遭背叛之苦,同是男人,他的保證能當真嗎?況且,端木似遠比曾文封難纏千萬倍。

  「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痛苦?告訴我,我要他後悔。」他黑澈的雙眸盯著她,溫熱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瞬即,他掌心的熱穿透了她的防護,崩坍了她封固的牆,她的精神突然變得亢奮,她突然好想知道端木似對感情的態度,她想知道端木似與曾文封差別多少?

  練蘺努力地使出全身力氣,細細端詳他的神情,說道:「也許聽完我的故事,你會轉而去心疼那個被我怨恨的男人,又或者……或者轉而為他打抱不平,因為我對他的要求太多太重了。」不知道端木似會不會不屑她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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