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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湛露    


  他的眉心一聳,這才將那小麒麟捏起,在燈光下照了照,忽然將麒麟頭用力一擰,露出了裡面那枚小印章。

  隨即,他的唇角染上一抹冷笑,「又是這枚印章。」

  「你認得它?」這倒出手姬明煙的意料。

  「當然認得。」軒轅策冷冰冰地笑著,將那印章倒在掌心,「就是它,當年逼得我父親遠離京師、戍守邊關。怎麼?如今它成了你我之間的奪命符了?」他忽然將那印章放到一盞油燈上。

  姬明煙驚呼一聲伸手要奪,卻被他用手攔住。

  「你瘋了?這東西若是壞了,我該怎麼向陛下交代?」她心急如焚。

  軒轅策笑道:「你等著,看我給你變個戲法。」

  她不解地看著他,驚見他手中的那塊玉章,竟然漸漸變形、觸化,滴出油脂一樣的東西。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過是一塊上好的蜜蠟仿做的印章而已。你心中怯弱,竟也不看仔細。你以為小皇帝會把這麼要緊的東西交到你手上嗎?那隻小包狸,比起他爺爺的狠辣、狡猾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只有你還傻乎乎地要為他愚忠,我告訴你吧,就算你今日看住了我,日後他長大些,親了政,你真以為你我會有好日子過嗎?」

  她聽著,臉色一點點地變得灰白。

  軒轅策見她這樣,也不忍再傷她,便轉開話題笑道:「東遼之事可以暫緩了,今日剛剛收到拓跋隆的密函,你知道寫了些什麼嗎?」

  「什麼?」她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完全清醒過來。

  「你的計策奏效了。東遼太子現在和東遼王之間有了嫌隙,東遼王將一部分的政權交給了五王子,所以現在東遼皇權已經開始分崩離析。大太子及二王子是一邊的,拓跋隆巴五王子為一派,醉王子態度不明朗,兩邊人都在努力拉攏,這場內鬥至少要消耗他們好幾年的精力。如今東遼佈置在臨江邊境的部隊回撤了二十里,雖然距離不算太遠,但已經表明東遼的心意了。」

  她無聲地吐出一口氣,問道:「季榮堂呢?」

  「還在東遼。因為觸怒了太子,被關起來了。現在阿俊做為天雀的第一使節留在那裡處理其餘事務。」

  「這個消息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回京城。你雖然切斷了季榮堂和京城之間的聯繫,但是季道遠這麼久沒有接到兒子的消息,必然會派人來查,你想到要怎麼應對了嗎?」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軒轅策微笑道:「季道遠派季榮堂來,本想令他做為東遼的內應,在東遼發起進攻之前想辦法放倒我,或者是在我軍中製造混亂。可惜季榮堂實在不做大事的料,那幾個東遼的探子也已被我秘密抓起來,東遼的事情暫時可放心,最關鍵的敵人現在都在京城。

  「既然你今日非逼著我說心裡話,好吧,我告訴你,我就是在準備和京城表明立場。」

  姬明煙剛剛放下去的心一下子又被他高高吊起,驚得美目圓睜,一下子衝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道:「軒轅策,你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之前你不是親筆手書答應我不會叛國,現在呢?」

  「現在我也沒有叛,我只是要清君側而已。」軒轅策托著她的臉頗,語氣平靜的說:「這不是你的計劃之一嗎?只要季榮堂得罪了東遼王,就相當於季道遠不利於朝廷,我便可以清君側了。」

  「但是現在的情勢還不到那一步……」

  「若真到了那一步,你以為我還會有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嗎?」他提示她,「別忘了,想殺你的人也在京城。已經是三回派刺客來殺你了,我總不能再給對方第四次的機會。」

  「可是……」

  「我知道你顧忌你的家人。這也是我一直不想告訴你,我在做什麼的原因,你們女人雖然心細,但是容易憑感情衝動做事,否則你這一身的傷都是怎麼來的?」

  見她白了自己一眼,軒轅策又笑道:「我知道你一定還想瞭解更多,可我也累了一天,能不能容我先吃點東西再慢慢說?」

  她看了眼桌上的飯菜,拿起酒壺給他倒酒,「飯菜都涼了,你若是想吃就讓人熱一下……」

  卑未說完,身子忽然騰空而起,他樓緊她,在她的耳後溫熱地呼著氣,「不必了,你這道菜幾時吃都是熱的。」

  「你又言而無信……」她氣惱地叫著,一邊掙扎。

  「別再動了,小心又傷到你的路膊。我怎麼言而無信了?我說了要先吃點東西再慢慢說……」他直接將她抱上床。

  雖然很不喜歡她勉強自己曲意承歡,還打扮成青樓女子的樣子,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身為一個男人,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穿成她這個樣子,下身怎可能不蠢蠢欲動。他能強撐著忍到現在已經不易了,見她的態度已經轉軟,豈有不趁勢佔盡便宜的道理?

  姬明煙抖院著他一副急色鬼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看你這急色樣,我總是想不明白,那天太后到底是怎麼色誘你的,竟然會讓你全身而退!」

  「她做的事情和你差不多,只是她算錯了一樣一她不是你。」

  她挑著眉,似是要嘲諷他這句話的真實性,但是眉梢眼底又有掩不位的得意。即使是再了不起的女人,也喜歡聽見自己心愛的男人說她是他的唯一。

  「噓一別說話,今晚我來詩奉你,算是彌補我對你的歉意。」

  他履住她的唇,將最珍視的美好溫柔地攬進懷中,她沒有掙扎,雖然不滿的嘀咕一聲,卻也熟稽地迎合了他的身體。

  原本……今夜就是要將自己送給他的,做為他肯坦誠相告後的禮物。

  京城的慕容府打開大門,趙雅婷從中走出,回頭吩咐,「我今天會晚些回來,和太少爺說,不用等我一起用晚飯了。」

  「是。」下人們躬身送她離開,街角站著的一人,此時開口說道:「公主殿下若是不忙的話,可否借一步說話?」

  趙雅婷看了那邊一眼,是個文人模樣的男子,但不認得。她知道近日京中局勢緊張,慕容錚也提示她不要亂跑亂說話,不由得戒備起來。

  「你是誰?」

  「敞姓樊,我家夫人托我帶給您一首詩。」

  樊世朝遞過去一封信,她接過之後抽出信紙,只見上面寫著四句詩一

  清明紙勢骨輕盈,

  玉肌素心性空靈。

  一線輕絲恨無力,

  總有清風解風情。

  趙雅婷急急忙忙跑進明前茶舍,幾乎是一路疾奔著闖進了二樓最裡側的雅間。

  屋內的人盈盈站起,笑道:「看你跑得這麼慌張,欽環都亂了,哪裡還有點皇家的威儀?」

  她一下子抱住那人的肩膀,急問:「你怎麼突然回京了?我沒聽說軒轅策回來了啊,這麼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噓一你這麼大聲嚷囊,才有可能出真正的大事。」

  笑吟歎抖提醒她的人,正是姬明煙。

  兩人拉著手坐下,她問道:「近日朝內有什麼動向嗎?我聽說爹已經重新回去上朝了。」

  「是,不能一直裝病啊,而且皇帝派太醫來看過好多次,老侯爺只好回去上朝了。小皇帝對咱們家的態度明顯見好,應該不是季道遠的功勞。」

  「那個小妖精啊……」姬明煙歎氣道:「和爹說,一定要小心防備他,我已經吃了他的大虧了。」

  「啊?你說念康嗎?那孩子就是太乖巧了,耳根子軟,又太聽大人的話……」趙雅婷還不知底細地在那裡感慨。

  她也不多做解釋,轉換話題,「我這次回京是有些事情要力,但不方便回家。你悄情告訴大哥和爹我回來的事就行,不要讓更多人知道。對了,幫我把二哥叫出來,有人要見他。」

  「二哥?」趙雅婷皺著眉頭說:「找他做什麼?那個紈褲子弟,昨天還和老侯爺吵了一架,你知道為什麼嗎?他竟然花七百兩銀子買了一隻老鷹,說是在夜裡這老鷹也能捕捉狡兔,特別厲害,把老侯爺氣得恨不得轟他出門。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姬明煙微笑道:「你告訴他說,有人想買他的那些寶貝,不要說是我的意思就行了,明天約在城郊的翡翠亭。」

  趙雅婷不解地問:「你這次回來怎麼這麼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忙什麼?和我也不能說句實話!」

  「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事關重大,你的身份敏感,周圍眼線眾多,萬一你無心被人發現了破綻就不好了。雅婷,我第一個想到要找你幫忙,還不高興嗎?」

  懊姐妹的軟語肯求,讓她的心也化成了水。

  只是她仍故意板著臉說:「好吧好吧,我上輩子就是欠你們兄妹的。慕容錚欺負我就算了,你又來這樣逗我。不就是幫你傳話嗎?這事包在我身上了。你這次在京城要待多久?我要是想見你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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