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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湛露 她發現自己此刻無論說什麼都是徒勞,只能無奈的嘲諷自己,「好吧,我們兩個人現在一個傷、一個殘,誰還相信我們就是前不久隔江對峙的兩大將領?」 見她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他連忙叫住她,「你去哪兒?」 「不知道……」她回頭苦笑,「也許找個人來,殺了你再殺了我,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算了結了。」 「明煙……」他低啞地喚著她的名,飽含苦澀與情意,眉心叫結得彷彿可以裂出傷痕。 彷彿下了什麼決心,她忽然轉身奔回來,一下子跪倒在他的床前,「策,我們一起忘了過去吧。」她真的不想再與他互相傷害。 「你忘得掉嗎?」他的笑容同她一樣苦澀,伸出一手撫摸著她的臉頗,「你腿上的傷、我的禁錮……你曾經那麼深地恨過我……」 「我從未真正恨過你。」她搖頭握住他的手,讓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眼角的淚水就這樣滑落到兩個人的指縫中,「策,你說的對,女人的意志力沒有我們以為的那麼堅定。」 他直勾勾地凝視著她,她的眼淚、她的苦笑、她的溫存、她的誠懇,一切的一切都像夢一樣美好,他不禁吃語道:「若這是一個美夢,我但願長夢不復醒。」 緊閉的慕容府大門忽然打開,面對著門外百餘名手持利刃、神色凝重的死士,趙雅婷款步走了出來,沉聲喝道:「這裡是慕容侯爺的府邸,什麼人敢如此放肆,在慕容府前舞刀弄槍?」 連建澄從人群中走出,單膝跪倒,聲音硬冷如鐵,「末將連建澄,參見嫻難公主。」 「你認得我?那很好,立刻給我撤走你的人!」 他磕了一個響頭,立刻站起身,「對不住,公主殿下,我是臨江王的貼身護衛,我只聽命於王爺一人。」 趙雅婷花容變色,怒斥道:「大膽!你居然敢如此犯上!你可知「臨江王」的封號也是朝廷給的,皇帝封的!你就不怕本宮稟報陛下,誅你九族?」 他昂首說:「末將父母早亡,孤身一人,沒有九族可以誅。剛剛給公主磕的頭就算是今日對公主不敬的告罪,末將要將王爺平安接走才會撤兵。否則,就是萬歲的聖旨在這裡,末將也只能抗旨了。」 「你好大膽子!」趙雅婷咬緊銀牙,「臨江王的人好大的口氣,是欺負我女流之輩,動不了你?」 第1章(2) 「雅婷,稍安勿躁。」慕容錚匆匆從府內趕來,手中拿著一封信交給連建澄,「這是臨江王親筆手書,連將軍先看看再做決定。」 連建澄趕緊接過打開那封信,只見上面。並抖的寫著幾個字—— 已無大恙,勿起爭端,免教他人漁翁得利。 他猶豫一陣才說:「姬明煙擅長摹寫客種筆跡,焉知這不是她寫來騙我的?」 慕容錚笑道:「你們王爺知道你會有此顧慮,所以請你進去細談。你知道他和阿眉現在都不便出行,如果連大人不怕府內有陷阱埋伏的話……」 卑未說完,連建澄已急忙忙衝進慕容府。 此時姬明煙正捧著藥碗餵藥,突然見連建澄闖進來,她做了一個「小聲說話」的手勢,將一勺藥餵進軒轅策的嘴裡。 「建澄,你佈置了人馬在外面?」聽到腳步聲,他沒有回頭便猜出來人是誰。 「是,王爺,在慕容府外有一百一十二人,另有三百餘人正往這邊趕來,京城外,金將軍派來的人馬有三四千人,已經得到消息,隨時待命。」 軒轅策看了一眼姬明煙,「我就知道金滄海說只派了八、九百名士兵隨行護衛是哄我的。」他轉頭看向貼身詩衛,「你們也真是大膽,非要讓我背個逆臣的罪名才行嗎?把人馬都撤了吧。」 連建澄征了征,「可是王爺,您現在身受重傷……」 「我受傷的事情大概已經傳到皇宮中了,小皇帝和季道遠這會不知道正怎麼偷笑著,你想讓他們等著看我的好戲?」軒轅策雖然面色蒼白、說話無力,但是氣勢依舊,「出去,把人都撤走。」 「可是這裡……」 「我中箭只是意外,諒慕容家也不敢真的動我,否則他們的百年家業也就別想要了。」冷冷地斜睨著他,「城外的士兵,沒有我的命令也不許擅動一步。」 「是。」他恨恨地瞪了姬明煙一眼,咬牙威脅,「若是王爺有了閃失……」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板著一張臉出去了。 她捧著藥碗苦笑,「建澄現在一定恨我恨得要死。」 軒轅策皺著眉頭,「他太莽撞了,若此時我們兩家火並,無論哪一方有傷亡,皇帝那裡都來趁勢打著平內亂的旗號,順理成章地剿滅另一方。」 「他是擔心你,所以也不能怨他。」她端著藥碗一點一點餵他吃完藥,「不過你在慕容府養傷的事情,現在外面肯定是知道了,若是季道遠或者皇上問起來,該怎樣解釋才好?」 「理由隨你們去編。」軒轅策重新躺下,胸口的疼痛讓他眉宇一直糾結不展,「我最多在這裡住三天,三天後我就得回我的王府。」 「我倒認為你一直住在這裡更好一些。」姬明煙淡淡一笑,「如果你回去了,季道遠必然會藉故登門探望,若是他們想對你不利,也更好下手。可是你若留在慕容府,他們會一直猜測擔心軒轅、慕容兩家聯手,便不敢造次。」 他微微勾起唇角,「你想得很深遠,看來這一回我要聽你安排了。」 她幫他掖好被角,「我說過,慕容家不是你的敵人。」 「我也說過,我喜歡棋逢敵手的感覺,我一直以為慕容眉會是我今生難遇的敵手。」他忽然從被子下伸出手抓住她的。「我從未想過,我會和「他」聯手。」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心中必然還有好多問題,等你身子好點了,我再一一告訴你。現在你該睡了。若是傷口疼得厲害,我叫大哥幫你弄些止疼藥來。」 「不用,我寧願讓傷口一直疼著。只有疼著,我才能保持清醒,才能不讓你跑掉。」他微微張開眼瞼,深深凝視著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正如軒轅策和姬明煙所料,慕容府門前的異動果然驚動了整個京城,那忽然而至的百餘名死士竟忽然散去,讓看熱鬧的某些人大失所望。 季道遠果然登門造訪,以代陛下詢問事發原因為由向慕容歸鶴質詢。 慕容歸鶴客氣地將他迎進府,淡淡回應,「沒什麼大不了的。犬子阿俊與臨江王起了點衝突,不過此事已經化解了。」 「聽說臨江王就在府中做客,不知道可否請出一見?」 軒轅策入京之後,一路跟蹤監視他的人著實不少,他在慕容府前中箭倒地之事早已傳到季道遠的耳朵裡,這老狐狸此次親自前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確認他的傷勢輕重。 慕容錚卻接過話來笑道:「讓丞相大人操心了,臨江王是受了些輕傷,我已經請大夫幫他包紮過,更請有專人照料,不礙事的。而王爺剛才說不想被人打擾,違我們都不得入室探望,今天可能也不能見丞相您了。」 季道遠聽得此言,便知道軒轅策受傷不輕,否則以他的狂妄傲氣,必定不會留在慕容府養傷,更不會不出來見人。 雖然沒有看到雙方兩敗俱傷,但是軒轅策若是命喪慕容府人的手中,也不失為一個意外的驚喜。 他如此一想也就不急著見軒轅策本人,裝得好心似的寬慰了慕容府上下一番,傳達小皇帝的口諭——「臣子們和睦相處,勿起紛爭。」然後喝了杯茶才走。 趙雅婷在旁邊鬆了口氣,「這晚上算是過了關了,但是軒轅策那邊……若是不肯善罷甘休怎麼辦?」 慕容俊板著臉說:「我會提著自已的頭去找他「請罪」的。」 「有你三姐在,軒轅策不會動你。」慕容哲陰陽怪氣地笑,「你不用怕,過些日子你還得叫他一聲「姐夫」呢。」 「胡說什麼!三姐志向高遠,才不會和亂臣賦子混在一起!」慕容俊漲紅了臉為姬明煙辯白,「她恨軒轅策恨得要死,否則怎麼會把自己的腿弄傷?」 「若真恨得要死,就不會搶著去服侍他了。他們兩個人在江南鬼混在一起那麼久,沒準你三姐早就委身做了他的女人了。」 二哥的話惹得他氣不過,抽出隨身長劍一指二哥的咽喉,「不許你再侮辱三姐一句!若不是你和大哥無心仕途、文武不精,三姐怎麼會委屈自己這麼多年,不僅身份姓名無法公諸於眾,還要改扮男裝,苦讀詩文,連個好好的女人都做不得。」 「阿俊!我幾時求你為我打抱不平了?」姬明煙身著一襲白衣忽然出現在大堂的角落,神情冷唆。「人各有志,二哥的志向不在官場,你不應以世俗之見強求於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