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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寄秋 她真美,連哭的樣子都猶如梨花帶淚,將動人的水眸洗得更透亮。 她噗啡笑出聲,喜悅的眼淚還盈在睫上。「你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才短短幾個小時就轉性了?」 「怯!說我愛你不好嗎?你還敢挑剔。」真難討好的女人心。 「不是不好,而是我會害怕。」 「害怕?」 仰起頭,她看著他刀削斧鑿般的俊臉。「美好的事物總是留不住,你對我越好,我越害怕這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你離我遠去,而獨自被留下的我只能擁抱傷心低泣。」 她不是那種勇敢的女人,她太怯弱了,總是躲在自我保護的殼裡,偶爾探出頭,看看外面的世界,一有風吹草動又趕緊縮回去。 愛情不在她人生課題之中,她不認為自己遇得到,也許有那麼一天,有個人悄悄地走進她生命,淡淡的、不濃烈,平平靜靜地陪她走完這一生。 而他是一杯濃酒,又嗆又濃烈,醺暈了她所有理智,她變得貪心了,想要放縱,想讓酒精麻痺全身知覺,她再也回不去那個無慾無求的人生。 「傻瓜,我像泡沫嗎?怎麼可能說消失就消失,你的夢就是我的夢,我會牽著你的手走出夢中,你不會被留下。」發現她柔軟無依的一面,聞未央更想疼惜她。 自露出一抹剛毅的微笑。「我不是美人魚,不會為了愛上鄰國公主的王子犧牲自己,在某些方面,我是十分剛烈的。」 「天啊!我好像被警告了。」他大笑地吻吻她的唇,繼而放柔軟聲音低語道:「我當然知道你有多固執,三、五年內我是不會變心的。」 「好吧!看在你愛我愛到沒有我就不行的份上,多加一個零,三五十年夠本了。」他戲謔調情中允諾終身。 「誰愛你了,別……別胡說……」她越說越小聲,緋紅的臉宛如熟透了的番茄。 「你不愛我?」他故意鬧她,對著她敏感的頸後吹風。 「我……我……」莫紫蘇氣虛地說,羞得不敢抬頭。「你別逼我,太難為情了。」 她是愛他的,但她怕說出口後,他會像上升的五彩泡泡,剝地破裂。 「有什麼好難為情,這裡又沒有別人,快說,不然我要用刑了。」他伸出五根手指頭,做勢要呵她癢。 「啊!不要啦!都幾歲人了,還這麼胡鬧……咯咯……你玩真的……咯……好癢,你住手啦……咯……真幼稚……咯咯……」 莫紫蘇邊笑邊閃,抵擋不及還用牛皮紙袋揮開他,但還是逃不過他的魔掌,兩人如同孩子一般笑倒雙人大床。 「說不說?!今天我是邪惡的魔王,非逼得你投降不可。」他也不是非逼她說出那個字不行,而是看到她開心無憂的笑容,滿滿的滿足讓他也想跟著她笑。 這個有醞酬味的小女人呀!輕易地抓住他的心,用她的溫柔、用她精湛的廚藝,叫他情不自禁地陷入她的溫暖之中,捨不得抽身。 「咯咯……別玩了……你認真點……好、好,我說……咯……別再搔我癢了……愛……愛你啦……咯……好癢……」 「真的愛?」他停下手,深情地凝望躺在懷中笑得不可開交的人兒。 沒察覺他的眼正熾熱地注視她?莫紫蘇輕點蜂首。「真的愛,你是我少女時期的一個夢。」 「少女時期的……夢?」他忽擰起眉,表情古怪。 驚覺失言,她連忙轉移話題。「央,你的財產自己保管啦,不要隨便交給別人。」她怕會搞丟它們。 「你不是別人。」他一句話肯定了她在他心裡的地位。 鼻頭又有點酸酸的,她用笑容取代眼淚。「你不怕我是懷有目的接近你的嗎?」 「喔!說說看你有什麼目的。」聞未央親了又親,將手探入她的衣服底下,握住豐盈。 「我的目的是希望你過得好,掃去你眼底的陰影,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不受惡夢追逐。」這便是她想為他做的。 聞言,他眸底的顏色變深。「紫蘇,我的愛,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讓他無法不愛她。 她想到一件事,遲疑地開了口,「我有一個不能告訴你的秘密,答應我,有朝一日這個秘密被揭穿了,你不要恨我,我愛你是因為「我」愛你,不因其它人。」她不希望他眼中出現憎恨。 「秘密?」瞧她說得認真,害他忍不住提心吊膽起來。 「你可以不愛我,但一定要愛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找個真心對你好的女人,生一堆孩子,快快樂樂地過完一生……」愛他就必須為他設想。 聞未央俯下頭,吻住喋喋不休的小口。「專心愛我,小女人。」 他啖咬著她的耳朵,拉高她雙臂脫去套頭毛衣,隔著胸衣吮含尖挺椒乳。 「我是說真的,你不要不當一回事,我……等等,你眼睛看見了嗎?」他似乎脫得太順手了,準確無誤地剝光她。 回答她的是男人挺入她體內的粗喘聲,慾望的律動讓她明媚的眸子漸漸氤氳,跟隨著他的步伐前往天堂。 聞未央的視力的確恢復了,在拳揮向膽敢勾引他女人的言永靖同時,怒沖腦殼的一股莫名熱氣衝開眼前白霧,他清楚地看見世界上最美麗的嬌顏,那是天使的臉孔。 但他不急著告訴她,誰叫她有秘密瞞著他,他也要回報一、二。 嬌吟聲和濃重的呼吸聲瀰漫一室,月兒掛上樹梢,春色無邊,循規蹈矩的乖巧女兒莫紫蘇又一次夜不歸營,忘了一家人還在等著熱騰騰的晚餐。 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秘密,也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遲早會曝光的攤開在太陽底下,一讓人審視。 只是這一天來得太快了,叫人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是好,茫茫然的有如步向刑台的死囚,等待即將揮下的巨斧。 當聞未央提起想回家趟,正在洗碗的莫紫蘇忽然手一滑,手中的瓷盤匡琅落地四分五裂,如同她玻璃一般脆弱的心。 慌忙中,她低身拾起滿地碎片,卻被鋒利的裂痕劃破指頭,油油流出的鮮紅彷彿是個預告,染紅了憂慮的眉頭、鬱鬱寡歡。 但是她能不說嗎? 還不知曉情人已然恢復視力的莫紫蘇心懷不安,默然地陪著所愛的男人踏上回家的路,她臉色蒼白得必須抹上淡妝,才能遮掩心中的惶恐。 同樣的,近鄉情怯的偉岸男子並未察覺她的異樣,自從多年前怒出家門後,他便未再踏入一步,始終在外獨自生活。 鮮少的幾次交集多在公共場合,但是依然相見如仇人,講沒幾句話又提及往事,各自氣急敗壞的離開,疏離的模樣好像骨肉相連的親情已不存在。 要不是聞未喬先低頭來找他,相信以他的驕傲,以及昔日被錯待的陰影,他是不可能走進曾經否定他的家。 「咦,你的手好冰,不舒服嗎?」關切的男音飄落而下,聞未央低頭詢問臉上帶著美麗笑容的女友。 「是你太緊張了,熱血沸騰,才會以為我手涼。」莫紫蘇不敢說出她心口發疼,似乎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們還會記得她嗎?那年她剛開完換心手術,他們終於打聽到這件事,氣憤的衝到她面前,指責她搶了他們女兒的命,她很害怕的看著他們,後來,他們被脾氣火爆的大姊趕出病房,那陰影到現在還存在著。 所以她跟聞未央一樣害怕,可是她沒有退卻的餘地,畢竟家是一個人的避風港,她知道他也想回家,只是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 不怕、不怕,就算沒有他,她還有家人,她不能退縮,能和他相遇、相戀,已是她一生最大的福氣,她不會再強求。 愛過總比錯過好。母親的話浮上心頭,她微笑地昂起頭。 「我緊張?我看你才是怕吃藥的小女生,你手心都在冒冷汗,要不要先去看個醫生……」他不放心,她的笑讓人感到心慌。 她笑著推他前進。「膽小鬼,少拿我當借口,都快到家門口還想臨陣脫逃,你羞不羞啊!」 「好呀!你敢取笑我,看我待會怎麼修理你。」敢把他的關心當驢肝肺,沒良心的小女人。 「等你追得上我再說,你呀!大話說太多了,小心閃舌。」她邊笑邊拍著掌,指引他往家的方向走。 笑意盈眼的聞未央看得出女友的用心,滿溢的愛戀堆積在胸腔,為了不傷他的自尊心,她總是不著痕跡地保護他,甘願做出平常不可能做出的事,以寬容的心來愛他。 這個不懂得自私的小女人啊!她為什麼會這麼傻氣,難道她不曉得在愛上別人之前得先愛自己嗎?非要他心疼她、愛寵地收納懷中。 他想著,再騙她一會兒吧!等回到兩人愛的小窩,他再一邊愛她,一邊告訴她,她的身影、她的嬌顏、她的一顰一笑,都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眼瞳深處。 驀地,聞未央嘴角的笑意凝住了,他看到黑髮中摻著銀絲的母親等在敞開的大門邊,而同樣讓歲月爬上臉龐的父親則站在她身邊,迎面而來的是面帶真誠微笑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