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夢漪 > 殘蝶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2頁 夢漪 聞言,秋彼岸微乎其微地一頓。「他出門了。」 「出門?上哪兒去呢?」不會是孫神醫指使他去買菜之類的吧? 然而,秋彼岸對此卻是面有難色,欲言又止。 一股不安驀然浮上凌蝶心頭。 「他去哪兒了?」她再問,這次的語氣顯得息了。 須臾,秋彼岸像是做了決定,堅定地看看她。「他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兒?他還能回哪幾去? 他不是說不回去了嗎? 「他說,有些事必須做個了斷,希望你不要插手。」秋彼岸淡聲道。「還有,他要你別擔心,等事情解決後他就會回來的。」 「他不會回來的……」凌蝶茫然失神地低喃。 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 「他應該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秋彼岸有些艱澀地替那丟下燙手山芋的弟弟說話。「既然他說了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才是。」 他說了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才是。 不可能的……凌蝶在心底兀自反駁。 她又被丟下了,再一次…… 被遺棄的茫然擄獲住她,彷彿與剛才的夢境重盛般。 她下意識瞇向自己空蕩的雙手,雖然並不細緻,但因長年的訓練,讓這雙手變得結實有力,不再像夢中那般細瘦枯犒…… 本該是沉痛的憂傷與絕望,意外地在轉眼間平復,心緒平靜得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是啊,她早就不是那個什麼事都辦不到的小女孩了。現在的她,已具有跨出自己步伐的能力,既然如此,又怎只會待在原地哀怨自伶呢? 合眼深吸一口氣,再度睜眼時,她已有了決定。 「他幾時走的?」她問。 秋彼岸戒慎地打量她的反應。「你想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呢?」她轉首,朝她亮出燦笑。「再怎麼說,我好歹也是主子的暗衛,若是讓主子有了個萬一,我豈不是徹底失職了?」 敢丟下她……竟然敢丟下她!真當她不敢追上去嗎? 這一次,她不會乖乖認命,非得要讓他明白她死纏爛打的功力,不是他想甩就甩得掉的! 白淨無塵的房內,同樣一身白淨無瑕的慕容宵,正一派悠閒地享受夜晚的靜謐。 終於結束了。 所有的紛擾、所有的一切,均已塵埃落定,而他亦終於如願…… 唇角隱隱勾起一抹得意。 待下個月的繼位儀式結束後,他就是大權在握的掌門了。 所有的狀況,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太過容易得手的一切,總顯得有些廉價。 其中,唯一讓人感到扼腕的,大概就屬那隻小蝶兒了吧。 沒想到她的意念竟比他所料想的還要堅定……當真是赤膽忠心,抑或只是膽小怕事、不取改變? 一憶及她那雙暗帶哀愁的清冷眸子,總令他忍不住遐思一一不知一向冷淡漠然的她,躺在男人身下時究竟會展現出怎樣的風情,能夠讓那個踏遍花叢的唐熾難以罷手? 他一直都很想親眼親身親力見識一番的,真是太可惜了…… 也許,朱香琦的提議是對的,他不該採取如此溫吞遷回的手法,直接霸王硬上弓、別讓她有額外的思考餘地,一旦有了明確的叛變理由,說不定還更能教她臣服。 唉,當時怎就沒想通這一點呢? 是說,再想這些都已是多餘,他現在該思考的,是接下來的事…… 「看來你過得挺愜意的嘛。」 突如其來的問候聲,令慕容宵渾身神經倏然繃緊。 這聲音……怎麼可能? 「怎麼一臉見鬼似的?知道我沒如你所願的崩潰發狂,還能出現在你面前,覺得不可思議嗎?」唐熾臉上掛著一貫的邪魅笑意,緩步走到他面前,見到來人,慕容宵亦回以一笑,只是這笑略顯僵硬了些。 「真是稀客……原來師弟安然無恙,那怎會連個消息都吝於捎上,要知道你的失蹤可是讓眾長老們急得像熱鍋上的媽蟻呢。」 「哦?是這樣嗎?可外頭不是傳得沸沸揚揚,說本少主承受不了過多的打擊,失心瘋後跳崖身亡了嗎?」 「外頭的傳言怎能盡信呢?更何況,在沒親眼見到師弟的屍身前,誰也不能保證不會有奇跡出現啊。」 「師兄對本少主如此深具信心,真教本少主感動萬分啊。」邪佞一笑。 「不知現在這奇跡出現在眼前,師兄心裡做何感想?」 「師弟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話說回來,師弟此趟歸來,怎不是先去向七位長老們報平安呢?」故作平靜的語氣,已略帶咬牙切齒。 「這還用問嗎?本少主即便遇難,心裡思思切切、惦惦唸唸的還是只有師兄你啊。」唐熾刻意擺出小女兒家柔情萬分的模樣,羞怯地朝他拋去媚眼。「回程路上聽聞師兄即將繼位之事,大喜過望,一心只想在第一時間前來向師兄祝賀啊。」 慕容宵臉皮一抽,只覺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能夠得到師弟如此愛戴,真是教我受寵若驚啊……」他斂色道:「不過,事情應沒那麼簡單,是吧?」 這暗衛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會任這傢伙直闖而入毫無所覺? 「確實是沒那麼簡單,想我要見上師兄一面還真是不容易,畢竟師兄養的那條看門狗那麼凶,本少主可是費了不少工夫才擺平他呢。」唐熾狀似無辜地抱怨道。 第10章(2) 聞言,慕容宵驀然變了臉色。 怎麼會……那少年可是由他親自挑選、精心培養、素質最高的暗衛啊!怎可能如此輕易栽在他手中…… 「你想怎樣?」慕容宵不再和他遷回,沉聲道。 唐熾別具深意地勾起一笑。 「你這麼想要那張怪模怪樣的椅子,說一聲也就是了,大家公開比劃,願賭服輸不是很好?何必彼此相殘、破壞感情呢?」 「你真做如此想?不會是差了臨門一腳、慢了一步,不得不眼睜睜看著到手的鴨子落入別人手中,這才拿公平竟爭來說嘴吧。」慕容宵冷哼。 「你要這麼認為也行。」唐熾不以為然地覺肩。「不過,與其和你爭那個只能看不能吃的位置,本少主倒是比較想請教你幾個問題…… 一陣莫名的寒意自慕容宵腳底竄至背脊,令他不禁暗自打了個冷顫 。 「不知師弟尚有何指教?」 唐熾仍是笑著,笑意卻未達冰冷的眼底。 「為何要將我母親拖下水?」 太過直白的質問,令慕容宵一時反應不過,只得陪笑道:「師弟這話是想栽贓誰呢?」 「是栽贓嗎?」唐熾一臉譏俏。「你知道孫獨行和我之間的糾葛,故慫恿朱香琦接近孫獨行。欲覷機竊取令牌,不意朱香琦最後卻是栽在我手中,失策的你,本想再自蝶兒身上賭一把,可惜同樣失算;眼見本少主就要以勝利之姿回返,心急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設法製造出個變數,將已成定局的一切全部打散重來。」一道利芒掠過眼底。 「你讓暗衛潛入女眷處,告訴我母親,說我為了逼位,不惜泯滅人性慾手刀父親,再讓暗衛設法將一心阻止的她帶進殿中目睹一切……」 之後,不論是他錯手殺死母親,抑或是母親成功擾亂他的心、反讓他被唐競天以誅逆之由就地正法,還是其餘種種結果都無所謂,只要確定掌門令回歸,接著將唐氏血脈亂鬥的家務事加以渲染擴大,再以敗壞紫陽門名譽等的理由將唐氏一系拉下台,懸空的主位一樣是人人有機會搶佔進坐。 聞言,慕容宵聊勝於無地荊攀幾聲,冷笑道:「很有意思的推理,但這低乎全是你的妄自空想,沒有任何真憑實據不是?」 唐熾詭譎一笑。 「那又如何?本少主既不是負責辦案的青天大老爺,也不是前來捉拿嫌犯的捕快。要證據做啥?」 慕容宵臉色一凜。 「所以,你是想私刑逼供?」 唐熾輕佻地伸出一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太蠢了,不符合本少主的行事作風。再說你這人哪,只有在對自己不利的時候才會講求凡事公平公開公正不是嗎?」不屑地一哼,眉宇間殺氣立顯。「告訴你,本少主沒那耐性溫吞辦事,只要我認定的就是真理,如此而已。」 根據白荷打探得來的情報,再加上那個少年的招認,對他來說,這些就足以讓他將慕容宵定罪了。 他誰不去動,偏偏動的都是他的女人,要他怎能繼續忍氣吞聲? 慕容宵目光驟寒。「你以為你動得了我?」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你說是吧?」唐熾嫵媚一笑。 覷他帶無防備的空晾,慕容宵連聲招呼都沒有,逕自欺身上前,一出手就是狠厲的殺著一一 豈料唐熾竟是飄忽而過,轉眼閃至他身側,俯在他耳畔低語道: 「別太小看人了,雜碎。」 慕容宵震驚之餘,只覺腰際傳來一陣痛感,接著彷彿渾身精力全被抽乾似的手腳發軟,令他攤坐在地,心頭隱隱有股莫名的微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