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凌淑芬 > 主上(下)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3頁 凌淑芬 「……是……街……對,取消……先生……什麼……」突然間,一句很清楚的話跳了出來:「——我只是要取消,不必送了!我和我女朋友在吵架!」 嘟——電話掛斷。 可可和荻荻互望一眼,最清晰的那句話讓兩人陷入沉默。 「你們認得出這個聲音嗎?」羅伯森緊緊盯著她們。 兩人沉思半晌,荻荻先開口,「那個感覺很熟悉……」 可可完全明白她的感覺。「老實說,音質本身聽不出來,他好像經過變音。 「可是?」羅伯森看著她。 可可和荻荻又互望一眼。 「他講話的方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我又說不出來是哪裡。」荻荻深思道:「我總覺得,如果能恢復他正常的聲音,或許我會認得出說話的人是誰。」 可可也跟著點頭。 羅伯森想了一想:「好,我讓實驗室的人將聲音的頻率做不同程度的改變,看看有沒有辦法盡量接近原始聲音,到時候再讓你們聽聽看。」 「麻煩你了。」可可對每次都讓他空手而回有些歉意。 羅伯森只是微微一笑。 「這是我的工作。荻荻,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說三天後。」她起勁地道,可可對她挑一下眉,她吐了吐舌頭,自動糾正:「好吧!他是說『可能』三天以後,今天晚一點再做個檢查才能確認。但我相信一定不會差太多的。」 羅伯森對她迫不及待想出院的心情微笑。以前幾次因公受傷,他也住院到很不耐煩過。 「好,我會請員警這陣子到你家附近多巡邏一下。」 「不用了,可可要我搬過去跟她一起住。」荻荻感激地看著朋友。 羅伯森瞄她一眼,呃……為什麼他的眼光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方小姐還是一個人住嗎?」羅伯森怪怪地說。 「還是」是什麼意思? 她開口正要回答,病房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可可順手接了起來。 「哈囉?請問你找誰……啊?是你啊!」她突然半轉身去低語。「幹嘛?……好啦,晚點再說……病房現在有客人,bye-bye!」 她飛快掛下話筒。現場三雙眼睛盯著她看,羅伯森最超然。 「咳,沒事,一個朋友打來的。」她清清喉嚨,努力重抬話題。「對啊,荻獲要搬去我那裡住。」 「打電話來的是誰?」荻荻好奇地道。 「朋友。」 「什麼朋友?怎麼是找你不是找我?」 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耶你!可可用眼光謀殺她。 「是南先生?」羅伯森微笑——太溫和了,很恐怖。 「南先生!」荻荻驚天動地的叫起來。 可可決定等四下無人就把她滅了。 「咳,今天害兩位多跑了一趟,我們保持聯絡,bye-bye。」 可可跳起來,把兩尊桿在那裡的門神請出去。 羅伯森只是看她一眼,領著葛瑞絲離開。 她一關上門轉回來,荻荻猶不知死活的在那裡手舞足蹈。 「你們兩個真的湊在一起了?你有沒有告訴他,他是你的夢中情人?你們上床了嗎?他的功夫如何?『配備』優嗎?別相信那些蠢話,尺寸絕對很重要!告訴我告訴我,所有細節統統告訴我!」 既然警察離開了,可可開始打一個稱手的枕頭把她滅口—— 第12章(1) 這種場面不能說不詭異。 咖啡座的一張小方桌,四邊各坐著一個人,身份分別是「前妻」、「前妻」、「狐狸精」,和「另一個前妻」。 身為無辜路人甲的「另一個前妻」——成萸,慢慢享用她的柳橙汁,深深感謝上帝沒有讓自己扯進其他三人的混亂裡。 這個超複雜關係鏈是這樣的: 第一位前妻趙紫緩,金髮狐狸精若妮曾經是她前夫的未婚妻。 若妮對這段關係比較無所謂,因為當時紫緩已經跟她老公柏特離婚了,而她會跟柏特訂婚與其說是多深的感情,不如說自己當時年輕識淺,覺得愛情沒那麼重要,所以和他一段門當戶對、相敬如賓的婚姻也不錯。 後來,柏特決定回到前妻身邊,她變成「前未婚妻」。自尊心雖然受傷,感情上倒沒有太大問題。 第二位前妻,姜無慮。 直到現在想到這一段,若妮心裡依然不是沒芥蒂——當然無慮對她的芥蒂可能更深就是了。 總之,離開柏特後,她愛上麥特,而麥特當時是姜無慮的丈夫。 雖然她說服過自己他們的婚姻失敗不是她的責任,但不可否認的,她的出現確實催化了他們的離婚,所以她榮膺「狐狸精」一角。 四年後,麥特依然選擇了無慮。對他用情極深的若妮身心俱疲,到菲律賓找奶奶療傷,就是在這個時候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辛開陽。 至於成萸完全是局外人,只是來看熱鬧的,若妮很感激自己起碼不用對每個「前妻」負責。 跟趙紫緩之間,若妮的感覺還好,畢竟她們談不上什麼過節,可是對姜無慮就很尷尬了。 偏偏開陽鬼使鬼差,看中柏特夫婦住的那棟高級公寓,他們夫妻倆也搬了出去。偶爾柏特、麥特、符揚幾個男人會相約出去喝酒,美其名為「男士之夜」,莫名其妙也來約開陽,開陽還真的去了! 從此這個男士之夜就由四大巨頭不定期召開,幾個人也不知道聊什麼聊到交情還不錯。 既然老公有男士之夜,老婆們自然也要來個「女士之夜」。禮貌上趙紫緩約過若妮幾次,若妮只要一想到要和姜無慮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就頭皮發麻,所以她從來沒參加過。 今天特殊的地方就在於四個女人都湊齊了,主要邀約的人還是若妮。 這麼好看的場面,成萸別說只是懷孕七個月而已,就算今天早上已經臨盆,她用擔架推也要推著來。反正如果發生打鬧場,應該不會有人對孕婦動手……吧? 若妮清了清喉嚨,來段開場白,為了表示自己心無芥蒂,她先向關係最尷尬的無慮打招呼。 「無慮,你產後復原的狀況還順利吧?」 其實性格溫柔如水的無慮已經不再那麼在乎過去,畢竟時間已經久遠,大家也都找到自己深愛的男人。無慮自己兩個月前生下了第二個孩子,婚姻幸福。 只是因為她天生沉靜,要是有機會遇到若妮,總是不曉得要和她聊什麼才好,兩個人才一直都很生疏尷尬。 「我很好,謝謝。」無慮柔和地微笑。「本來想帶孩子出來給大家看看,不過她年紀太小了,要是中途哭鬧起來反倒麻煩,乾脆請保母照顧一下。」 「寶寶叫什麼名字?」若妮很感興趣地問。 「蕎依(joy),麥特取的。他說這個小寶貝是他的歡樂泉源。」 無慮沒多想,但麥特的名字一冒出來,氣氛馬上尷尬起來。若妮只好若無事地轉向趙紫緩,無慮藉機拿起花茶抿了一口。 「若妮,你說有事需要我們的幫忙,請問是什麼事?」不等她們避諱來避諱去,紫緩直接指重點。 她愉要好奇死了,從兩天前若妮主動邀約開始,她就猜得心癢難搔,恨不得今天中午快快來到才好。 一聽她主動提起,若妮鬆了口氣,也不囉嗦,直接說出今天的主題。 「請問你們對『功夫』瞭解多少。」 「……功夫?」 三個台灣女人面面相覷,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一個外圍佬約她們出來,就為了問這種問題。 事實上,若妮會想問這件事,還是因為接到方可可的電話。 她和辛瑤光的小姑在南集團的餐宴上見過幾次,私下不能說多熟,但她對這位爽朗的女人印象一直很好,幾次有機會見到都聊得很開心。 前兩天方可可打到她的手機,竟然是為了問天權的事。 「我聽說天權還在你們家,請問他現在都恢復了嗎?」 「我想應該是恢復得差不多了吧!」若妮雖然驚訝,也沒有去問可可是怎麼知道的,又是如何問到自己的手機,反正開陽那邊的朋友總有些奇怪的管道知道些奇怪的事。 「那他沒有什麼其他的後遺症吧?例如內傷之類的?」 「我想還OK· 」 「那他什麼時候會回去?」 「呃,大概等他想回去就會回去了吧……」 這種模梭兩可的答案連若妮都有點心虛。 掛斷電話之後,若妮開始深深的反省。 她果然對開陽和他那些功夫朋友還是瞭解太少了。 可是她想了下身邊的人,都是跟她一樣的美國人,能回答她相關疑問的,好像只有眼前這三個東方女人了。 最後她只好克服心結,主動打給紫緩約了大家出來喝咖啡。 「你想知道哪方面跟功夫有關事?」成萸先試探她。 功夫是很博大精深的主題,她們沒把握可以用英文向一個外國人解釋清楚,成萸甚至懷疑有些名詞根本連對應的英文都沒有。 「你們把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再小的細節都OK,我統統想知道。」若妮熱切地望著她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