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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夏灩    


  他閉眼,輕而易舉地回想起她肌膚的觸感,他記得她的濕熱如一坯吸飽雨水的土壤,容納著他……他想著想著,體內一陣激動。

  邢拓磊用盡氣力壓抑,點燃香煙抽了一口。呵,他一定是瘋了。

  下一秒,他拿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

  ☆ ☆ ☆ ☆ ☆ ☆ ☆ ☆ ☆ ☆ ☆ ☆ ☆ ☆

  夜半,袁品儀回到家,躺在床上。

  她以為自己睡著了,可實際上還是醒著,她在醒夢之間游移,厭惡這種感覺。

  晚上買回來的鞋子被她擱在牆角,她記得男人看見這雙鞋的時候露出的眼神,熱得驚人,他是不是……想像她穿上了的模樣?

  他沒親眼看到她穿上,袁品儀有些遺憾,鞋子很美,她穿起來很好看,櫃姐在旁直稱讚,但少了他的欣賞目光,她空虛到不行。

  一思及此,袁品儀昏昏沉沉地翻了個身,就在這時,手機鈴鈴作響,她看見乍亮的螢幕上是個陌生號碼,不解地接起。

  「喂?」

  她餵了半天,彼端沒有聲音,像一個低級的玩笑。她皺眉,仔細瞧了瞧螢幕上的數字,奇怪這組號碼競有些眼熟,像是那個她默默背起卻從不曾打過的號碼……

  但,他怎會打來?

  袁品儀不懂,只覺得胸口酸酸麻麻的,她按下通話鍵,告訴自己,她肯定是睡著了,這是夢,所以在夢裡,她可以無所顧忌。

  「唉,好不容易睡著了,居然夢到你打給我……」

  電話另一端沒有聲音,但依稀聽見了淡淡的歎息,她心一緊。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我很累,明天還要上班,好不容易回台灣,卻沒時間去玩,我好想吃滷味、熱炒和鹹酥雞喔還有芭樂、蓮霧跟情人果。我上次買了一包芭樂,結果太忙沒空吃,就爛了……」

  她一個勁兒地控訴,可聽來卻像是一種撒嬌,甜度驚人。「還有,我今天買了那雙金色的鞋,穿起來真的很漂亮,可惜,你沒看到……」

  那人還是不說話,但無所謂,袁品儀繼續講。「我們今天一直遇到,你覺不覺得很像詛咒?明明不想看見卻又一直看見,你知道嗎?你害我失眠,失眠好痛苦的。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感情起伏,如浮雲、飛絮、游絲,恍惚迷離,這男人像一種毒,太吸引,她明知要遠離,可還是不自主地想染上、想靠近。她抱怨著,快睡著了,聲音變得迷迷糊糊的。

  「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了,不然,我一定無法控制好我自己……」

  她絮絮叨叨,話語像一團蜜,甜得黏緊了邢拓磊的耳。

  他深陷於自己不該打這一通電話的震撼上,卻又無法掛上電話以阻絕她的聲音。好不容易,他終於找著了聲音,可她似乎已睡去,電話彼端再沒任何聲響。

  他說:「我也是。」

  可她沒聽見。

  邢拓磊掛上電話,扶住額,一陣虛脫。

  袁品儀,你這女人,究竟是給我下了什麼蠱?

  第4章(1)

  冤家路窄。

  這句話絕對是袁品儀和邢拓磊這陣子的寫照。

  除去之前在Liberty和百貨公司的相會,今天傍晚在攝影棚討論DM的拍攝流程,已是兩個月來的第四次相遇。至於上一次,是因相關雜誌的專訪時遇到,上上次則是在商品發表會上打對台,上上上一次……唉,袁品儀懶得再數,索性直接走了過去。

  「我現在非常認真地懷疑,貴公司有人在我們部門安排了間諜。」不然何以她走到哪兒,都可以看見這男人的影子?

  「喔?我都還沒說貴公司有人暗戀我哩。」

  邢拓磊抬眉迎視她。今天的她,身穿鵝黃色緞面洋裝,搭著黑色短版皮外套,腳下一雙褐色尖頭長靴,本來如緞柔順的發則燙了些卷度,垂落在肩際,嫵媚可人。

  望著這一切,邢拓磊歎息。「我比較喜歡你直髮的樣子。」或者,是因為那樣的她,令他懷念。

  袁品儀一下子赧紅了臉,真想回嗆一句你喜不喜歡干我何事?可他過分真摯的口吻使她說不出任何攻擊性的話語,終是軟了口氣。

  「沒辦法,這是為了搭配我們春季彩妝的形象。」

  邢拓磊有絲詫異,這算是自他們上次深夜電話以來,第一次進行比較柔和的對話。

  他的心熱了,忽地有股衝動驅使他拉住她。「你——」

  她踉蹌了下,臉色不太好看。「放手!」

  邢拓磊注意到了,下意識伸手撥開她垂於臉側的發,感受到她過高的體溫以及潮紅得異常的臉。

  「你生病了?」

  他探向她的額,袁品儀一驚,倒退一步,啪地一聲,一個聲響教邢拓磊怔住,感覺手上傳來一陣熱麻痛楚。

  「不是……有人在看。」一旁,BD和卡爾莉的人員正一臉莫名地看著這一幕。他們沒聽清對話,只以為他們發生了爭執。「我很好,只是有一點不舒服……謝謝你的關心。」

  「不會。」邢拓磊收回手,眸色在這刻黯得嚇人。「身體都弄到這地步了還得讓你親自出馬,看來卡爾莉下面養的都是一群廢物。」

  「你——」

  「走了。」邢拓磊沒多看她一眼,領著下屬離去。

  袁品儀怔望他寬闊背影,自他冰冷的表情明確感受到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氣,但她不懂,他氣什麼?是氣她剛才動手?問題是他的舉止過於親匿,旁人見了肯定要起疑,她也不是有意的即使如此,男人驕傲決絕的身影,還是令她胸口一陣微疼。說到底,她還是欠他一句道歉。

  抱著這樣的懸念,她離開攝影棚時,已是晚上七點。袁品儀一陣頭暈目眩,累了一天很是疲憊,也許她該去看個醫生,只是真的好懶……

  「喂,女人。」

  突然有個聲音好沒禮貌地喚住她,可那低沉悅耳的男低音,袁品儀即使發昏了也不會錯認。她訝異地回眸,看見邢拓磊倚在車門邊,嘴上叼著一根煙,那星火映照在他墨黑眸底,勾惹得她心跳加速。

  「別發呆了,上車。」他拈熄煙,走了過來,毫不遲疑地拉著她的手便往他那台黑色Alfa  Romeo走去。

  袁品儀腳步蹣跚,回頭一看,還好附近沒人……

  「不用看了,他們都已經走了。」

  「是喔……」等一下,不對!「你不是早就回去了?」

  邢拓磊沒講話,將她扯至副駕駛座,打開門,然後二話不說把人塞入,再轉回另一頭上車。「健保卡帶了沒?」

  「啊?」袁品儀一頭霧水,可聽見他這樣問,她恍然大悟。「你要帶我去看醫生?」所以……他在這裡,是為了等她?

  邢拓磊歎了口氣,將一臉後知後覺的她給固定好,替她繫上安全帶,發現她身上溫度比傍晚的時候還要更高了。

  「你啊,真讓人操心。」

  他的話裡帶著一種寵溺的無奈,讓袁品儀胸口一陣熱麻,眼眶微熱,喉頭瞬間聚集一股酸楚。

  回台灣的這兩個月,她內憂外患不斷,卻只能強打起精神獨自面對,無人可訴苦。

  她對自己有太多期許,為此,她不得不武裝起自己,有時照鏡子都覺得現在的她面目可憎、好討人厭,只想回到在日本的時候,可以無所顧忌地開懷大笑,不用壓抑自己的真心,想愛就愛太多難言的情緒彙集,她哭了。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大概是生病了,太脆弱,她再無防備,眼淚成串落下。邢拓磊看著這樣的她,心很疼、很捨不得,他懂她在卡爾莉面對的是怎樣的巨大壓力,因為,那也是他曾經歷過的。

  「我確實生氣,氣你不懂保重自己。」邢拓磊眸色一深。「這一次,你可以誤會。」

  「啊?」

  她抬頭,烏潤眸底閃爍著迷茫水光,刺痛了邢拓磊。她脆弱的模樣徹底瓦解了他的堅持,算了算了,什麼讓她棄械投降,人家不過幾滴眼淚他就在那裡見鬼地心疼得要死,現在別說是招降了,他根本是自己送上門去割地賠款,媽的咧!

  他認了。

  「袁品儀,你可以誤會我這麼做——是因為愛上你。」

  ☆ ☆ ☆ ☆ ☆ ☆ ☆ ☆ ☆ ☆ ☆ ☆ ☆ ☆

  結果,她發燒三十八度。

  在醫生那裡打了一針、領了藥,袁品儀渾身無力地被載回家。靠著冰冷車窗,望著窗外燈火一閃而逝,可她化成糨糊的腦子,一再轉著邢拓磊先前那一句話:袁品儀,你可以誤會我這麼做——是因為愛上你。

  他這句話,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你家到了。」他開口提醒,震醒了她,還不及回神,她抵著的門被男人自外打開,他扶著她走出車外。「走得動嗎?」

  「還好……」

  「嗯。」他應了聲,健壯的身軀輕而易舉地支撐著她,如同他們第一次相遇。

  為什麼這男人總是在她最落魄的時機出現?害她一點都無法防備,只能克制不住地想再多倚賴他一點……不由自主地,袁品儀加重了環住他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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