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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佟蜜    


  想問她,她有多喜歡他?既然他能讓她放下出家的念頭,能不能再多一點?只要一點,只要她說,對他有男女之情,即使她愛得不夠,可以由他來補,他可以不在乎她的冷情,只要她將全部感情留予他。

  但等了又等,她不再說什麼。她的沉默像一道無法攀越的絕壁。他澀然苦笑。

  「既然你想獨身,我就陪你獨身吧。」

  她一愣,也苦笑。「你不需要這樣……」她是將死之人,不希望他的歲月浪費在自己身上啊。

  「你性子冷淡,所以不會喜歡誰,正好我也沒喜歡的姑娘,我們就繼續這樣生活。」

  真的沒有嗎?

  「陪你,絕不是浪費。」他嗓音更低,語氣更堅定。「我不求什麼,只想陪著你。你連讓我陪你也不准嗎?」

  她無法回答,於是別開視線,怕徒增傷感,怕看他毫無掩飾的眼神,怕瞧見她無法回報的柔情。他在苦澀微笑,她大概也是吧?他們都苦,她苦於欲斷不斷的情思,他苦於她的無情。

  她胸口又痛起來,眼前有點模糊,以至於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飯館外有人在對她招手……是王老漢。她輕「啊」了聲。

  「怎麼?」他立刻走到她身邊,跟著望向窗外。

  「王老丈又來了,還是沒躲過他。」老人家對她揮手揮得起勁,她只好也揮幾下手。「我下去見他,希望能說服他打消招我做孫女婿的念頭。」

  她轉頭走出房間,並沒瞧他,但她能感到他的視線隨著她,久久的。

  梁覓下樓來,王老漢已進了店堂,玉兒正在陪他說話,因為這人是來推銷孫女給她愛慕的梁老闆,小姑娘顯得滿面不情願。

  王老漢一見梁覓就笑。「梁公子,我還以為今天見不到你了,我一早就來過,掌櫃的說你沒來,我就想下午再來碰碰運氣。」

  「我一早忙別的事,所以晚點兒才過來。」說要說服老人,談何容易?三天來,能想到的理由她都用過了,老人家的決心可比石堅,一定要跟她攀上親事,唉,她是女人,怎能娶妻……可是,王老漢不知道她是啊!

  對呀!只要她坦承女兒身,王老漢當然就不能再求她娶阿芳了,這麼簡單的法子,她怎麼沒想到?真是糊塗了。

  始終沒人看穿她性別,她其實有點得意,現在這情勢,等於是被迫承認,她不大甘心,但她更想過回清靜的日子,也就認了吧。

  「我是絕對佩服公子的人才,真心想與你結親……」王老漢還在說。

  她正要開口,王老漢擺擺手,不讓她說。

  「不過,我是有點強人所難了,這事傳到阿芳她娘耳中,她說了我一頓,說你要是對咱們阿芳有意,早就上門提親了,不需我這麼三顧茅廬,既然你說過不想娶妻,我不該勉強你……」

  粱覓愣住,所以王老漢不再對她逼婚了?

  「而且這麼求你娶阿芳,倒像是阿芳沒人要似的,實在是我太心急了,這幾天來打擾公子,真是對不住。」

  「不,您也是好意,阿芳姑娘也是秀外慧中……」唯恐對方誤會她願意娶了,趕快補充:「只能說我和阿芳姑娘無緣了。」這麼一來,暫時無須揭露她的女兒身了吧?

  「阿芳她娘今晚親自下廚,說要做一桌菜給公子賠罪,公子願意賞光嗎?」

  「不,不必了。」要是名為賠罪,實為鴻門宴,被三人夾攻,她插翅也難飛啊!

  「阿芳她娘要我務必請到公子,你要是不肯,她會以為我沒來跟你賠罪,這……」老人面露難色。

  「……好吧,那我就去叨擾了。」她心軟。若是情況不對,再溜之大吉吧。

  「不過,老丈好像不是住在城裡?」

  「我們住在「得道崖」再過去十里的斜坡上,這時出發,天黑前就會到。」

  「嗯,這就走吧。」梁覓轉向玉兒,她正笑嘻嘻瞧著他。

  「公子要出門是吧?我這就讓人備馬。」

  「嗯,謝謝你。」不難猜測小姑娘為何喜上眉梢,可惜她是自歡喜了,她就算不娶阿芳,也不能娶她啊。

  她道:「玉兒,請你跟我弟弟說一聲,我上王老丈家作客,今晚不回來吃了。」

  梁覓與王老頭上馬出城,往山上走。王老頭很健談,兩人邊走邊聊。

  「梁公子是本地人吧?」

  「是啊,我爹過世得早,我跟我娘住在這兒。」

  「我一直好奇,荊公子和你是兄弟,卻不同姓,不知是為什麼?」

  「他不是我親弟弟,是我爹朋友的遺孤,我偶然遇到他,就把他帶在身邊照顧。」

  「梁公子真是善心人。不知令尊那位朋友是……」

  這種細節就不必提了吧?「我也記不清楚了,就算記得,老丈您也不認識啊。」

  「哈哈,說得也對。你的武功也是令尊教的嗎?」

  「是我娘教的,我又轉教了我弟,練了強身健體罷了,我們住在這裡,也遇不到什麼武林人士……」

  兩人聊著,不知不覺抵達「得道崖」,下馬休息。

  「得道崖」是一處山路邊的斷崖,據說是某年山崩,被滾下山的巨石砸出來的。山路在此變得崎嶇難行,連最有經驗的牲口都可能失蹄,在此落崖的人也不少,人們就給它取名「得道崖」,是希望不幸葬身於此的生靈皆能超脫飛昇,說來也是取著自我安慰的。

  這裡風景頗佳,梁覓欣賞片刻,隨口問道:「老丈,你們怎會住在這附近?這裡山路難走,出入不是很不便嗎?」

  王老漢望著天邊,淡淡道:「橫山密書在你手上吧?」

  她一愣。「什麼書?」

  「荊天波握有橫山密書的一半,十年前,他跟你娘在一起,他死在這裡,總不會把這武功秘籍帶入棺材,既然你娘也死了,唯一的傳人只可能是你……」王老漢原本和藹的老臉忽然變得陰沉。「我再問你一次,橫山密書在哪裡?」

  「我不知道橫山密書是什麼……」這人怎麼知道爹的名字?

  他不是個普通老人嗎……她記起這人了!她見過他,他是爹眾多的武林朋友之一!

  娘一直不喜歡爹和這批狐群狗黨往來,當年他們密謀奪取什麼,娘就是為此和爹吵翻,她隱約記得,讓他們起爭執的,就是什麼書……難道是那張老舊的羊皮紙?但爹沒說它是什麼密書啊!

  「看你臉色,是想起來了吧?那東西是我的,還給我。」

  「我沒帶在身上。何況,這是我爹的遺物,他沒說是哪位朋友寄放的,想必本就屬於他,我不能交給你。」若對方客客氣氣地提出請求,她還會考慮,但這人顯然不懷好意。

  「你明明就知道這東西,還跟我裝傻?」王老頭獰笑。「這份密書是我和荊天波從別人手上搶來的,說好大家平分,他卻獨吞逃走,我沒追殺他,因為這秘籍只有一半是讀不通的,先讓他拿著也無妨。但近來另一半密書重現江湖,只要湊全兩份,就能練成絕世神功。你最好乖乖拿出來,不要逼我向故人的女兒動手。」

  不妙,對方早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裝,顯然有備而來。她強自鎮定,腦中迅速運轉。「那天你和阿芳遇到無賴,是你安排的吧?」

  「那是為了試你的武功,你一出手,我就知道你內力淺薄,看樣子是受過重傷,沒有痊癒吧?你弟弟擲茶壺那一手功夫是不錯,但還不是我的對手。」

  「老前輩好眼力,連我受傷都看得出來。」她強笑,對方把她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真要完蛋了,這裡荒山野嶺,喊救命只有野鳥聽得到,荊木禮雖然知道她和王老漢出門,可決計想不到他是人面狼心,怎麼辦?

  「少廢話,還不把密書交出來?難道東西在荊老頭的兒子手上?」

  她低喊:「不在他那裡!」

  「哼,聽你口氣,很護著他啊,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就饒你們一命。」

  「好吧,我帶你去拿。」為今之計只有拖,假裝帶老人去拿密書,但老人眼光狡猾凶狠,就算將密書給他,大概也不會放過他們。

  「你把密書放在哪裡?」

  「在……飯館的帳房裡。」得把他騙回城中,城中人多,他要殺人也不容易下手。

  「你想騙我嗎?這樣重要的東西,你會隨便收在人走人出的飯館裡?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不會老實。」王老頭冷笑,一拳猛擊向她腹部。

  她避開,連退兩步,但後頭就是懸崖,無路可退。

  老人又一拳揮來,她不得不舉臂擋住。這一拳力量極大,震得她雙臂、胸口都一陣疼痛。

  老人跟著揮出第三拳,她無力擋架,被拳頭打中左肩,身子一晃,往後摔入深谷之中……

  「啪」地一聲,荊木禮剛舉高斧頭,斧柄突然在他頭上斷裂,斧頭往後掉在地上,還削掉他幾根頭髮。

  「荊大哥!」送茶水來的玉兒見了驚呼。「你被劈到了?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他撿起斧頭,查看手中斧柄,斷口處參差不齊,是突然斷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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