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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簡瓔    


  金桐蕊看著她這一世的爹,外型跟她老爸相差十萬八千里。

  她老爸高大健碩,都會固定運動,體格維持得不錯,又因為常年待在廚房,所以皮膚白皙,任誰看了都會說他是熟齡酷哥,這些年對他有意思的女人不在少數,他都不為所動,遭遇一次狠狠的背叛,他不敢再碰感情了。

  反觀眼前的金大秀,高高瘦瘦像根竹竿似的,常年下田,肌膚黑紅,算來才剛要四十,但臉上卻刻著深深淺淺的皺紋,又穿一身枯黃色縫著補丁的粗布衣裳,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多了。

  金大秀眼眶微紅,摸了摸女兒的頭,勉強笑道:「爹沒用,沒借到肉,我們家閨女只好再忍忍了,爹再另外想法子,一定讓你吃著肉。」

  堂堂大男人笑得比哭還難看,金桐蕊聽了難受,頓時怪起自己來。

  真是的,她沒事說要吃肉乾麼呢?

  她連忙對金大秀展顏一笑,拉著他的手道:「爹,我吃了四碗米粥,飽得很,不用想法子了,您跑了許久肯定是累了,快坐下歇歇吧。」

  「哎,好。」金大秀應了聲,坐了下來。

  金桐蕊連忙倒了杯水給他喝,他也咕嚕咕嚕地喝完了,只是眉頭仍然緊鎖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奉蓮娘看著丈夫垂頭喪氣的樣子,歎了口氣。「大伯說什麼了?是不是又說得極為難聽?」

  見父親欲言又止,金桐蕊鼓勵地道:「沒事的爹,您就說吧,這樣我和娘也才有個底。」

  金大秀這才緩緩說道:「大哥說那張廣知道點點撞牆尋短的事了,直說晦氣,要大哥把聘金還回去,還說他修葺了房子,又置辦了新房,要大哥倒賠他一兩銀子,大哥讓我出那一兩銀子,又說下回再幫點點談好親事,若點點不乖乖嫁過去,有我們好受的,他肯定要把咱們一家都逐出金家宗族,讓咱們在村裡沒法抬頭做人。」

  奉蓮娘立刻發愁了。「一兩銀子?咱們哪裡有一兩銀子?」

  金桐蕊又好氣又好笑,她這對父母怎麼這麼老實巴交?那什麼狗屁大伯父說的話是金科玉律不成,幹麼聽他的?

  「爹、娘,親事是大伯父自作主張去跟那張廣談的,聘金也是大伯父收的,那一兩銀子要賠也是大伯父的事,跟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再說了,眼下咱們就是沒有一兩銀子,大伯父能把咱們賣了不成?大伯父說的話不理會便是,連想都不必去想,不值一提。」

  金大秀、奉蓮娘從未聽過這番理論,頓時目瞪口呆。

  突地,房裡突然傳出撫掌喝采的聲音,跟著,一道慷慨激昂的聲音說道——

  「姊說的對,姊說的太對了!就是爹娘好欺負,大伯父才淨是欺負咱們家,他們天天白面白米還有肉,咱們就吃糠喝稀粥,這就罷了,如今還要把姊給賣了,爹娘若是還心疼姊,就得硬氣些,莫再被大伯父和祖母拿捏了!」

  金桐蕊知道那是原主的弟弟金桐樹,他多年前被人打斷了雙腿,不良於行,出入都靠金大秀或抱或背。

  看來她這個弟弟對那狗屁大伯父也是積怨很深吶!

  這金家共有兄弟四人,原主的爹排行老四,金老爹已經不在了,金老娘聶氏跟老大金大山一塊兒住,聶氏偏心老大,金大山便以長兄如父自居,分家的時候,獨佔了一半良田,另一半位置較不好的田則分給了三個弟弟——  金大明、金大水、金大秀,並規定三人每月要繳兩百文錢當作奉養母親的孝心,實則都進了他的口袋。

  老二金大明向來好吃懶做、貪杯愛賭,分到的微薄田地早就賣了,他每每喝了酒就耍酒瘋,日夜在賭坊裡混跡,金大山怕連累到自己,也不要他付那兩百文了,讓他別有事來煩自己就行。

  老三金大水是個讀書人,一心想考功名,從年輕考到如今都中壯年了,還在作科舉夢,他租了間破屋子,把自己名下的田租賃出去,每個月就靠少少的田租過活,他早讀書讀得走火入魔,整天關在屋子裡,對自家人發生了什麼事完全漠不關心,金大山怕將來要給他收屍,因此也不去要那兩百文錢孝親費。

  所以了,只有排行老四的金大秀最可欺,不但老實又能下田,且孩子都大了,每個月的兩百文錢一次都不能少,金大山一定會登門來要。

  這幾個月金大秀病了,病因不明,在田里常會呼吸急促,跟著便莫名昏倒,有一次還撞到了頭,昏了兩日,這可把奉蓮娘給嚇壞了,死命攔著不讓他再去田里。

  既然無法種田,孝親費自然是繳不出來,於是金大山又打著長兄如父的旗幟,作主了原主的婚事,貪圖的就是那聘金。

  金大山明知道弟弟家裡連月來都三餐不濟,也沒銀子請大夫看病,不但視而不見,還把十多歲的親侄女嫁給三十多歲的鐵匠做續絃,奉蓮娘幾次上門求聶氏作主,聶氏都站在大兒子那邊,還指責金大秀的不是,說他裝病不肯奉養她、目無兄長、大逆不道等等,說原主若不肯嫁就是眼裡沒有長輩,要讓鄰里公審,要把她沉塘,十分不可理喻。

  第一章  夢裡拜了神龜廚祖為師(2)

  「畜生!人渣!」

  金桐蕊想到這裡驀然拍桌而起,這舉動把金大秀、奉蓮娘都嚇了好大一跳,也不知道她這是在罵誰。

  金大秀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道:「點點啊,你哪兒不舒服?是不是頭又疼了?」

  「我沒事。」金桐蕊毅然決然的說道:「爹、娘,咱們好生把日子過起來,絕不教那幫人看輕!」

  第二日,奉蓮娘表示要到自己兄長家去借點銀子,她顧全男人家的面子,堅持不要金大秀陪,金桐蕊想出門去走走,看看這個朝代是何模樣,便表示要一塊兒去。

  奉蓮娘的爹娘早過世了,唯一的兄長名叫奉茂吉,奉蓮娘是他五個妹妹裡嫁得最差的一個,兄妹倆少有來往。奉茂吉在鎮上東邊開了兩間大鋪子,一間油坊,一間雜貨鋪,雜貨鋪除了賣各種南北雜貨,還獨家販售縣城裡唯一一間醬園子——「十味園」的醬料。

  十味園是百年老店,醬料味道道地,很受歡迎,來買醬料的客人都會順道添購些日常雜貨,因此雜貨鋪的生意很好。

  金桐蕊滿心認為大舅的鋪子經營得不錯,肯定會對她們施以援手,可是母親只是弱弱的一笑,「我好好跟你大舅說,他會借咱們點銀子的。」

  到了奉家,下人去通報,她們在廳裡等,金桐蕊見到還有斟茶的小丫鬟,便知道她這個大舅的日子過得挺不錯的。

  這時,奉茂吉的妻子黃氏和女兒奉芸臻回來了,兩個人身後跟著伺候的丫鬟婆子四人,頗有富太太和小姐的派頭。

  黃氏見到她們母女很是意外,扯著笑臉道:「哎喲喲,五姑奶奶和大丫頭來了。」

  「舅媽。」金桐蕊照她娘的交代,低眉順目的叫人。

  反觀那小了她一歲的表妹對她娘卻是愛理不理的,對她這個表姊也只是挑了挑眉頭,瞅了一眼,有夠沒家教的。

  奉蓮娘馬上起身陪笑。「大嫂回來了,這是跟臻兒去哪裡呢?」

  黃氏又扯開了一抹笑。「我們去香緣寺進香,答謝菩薩給臻兒賜了一樁好姻緣。」

  奉蓮娘一愣。「臻兒訂親了?」

  黃氏笑道:「和莊員外的嫡子定了親,再過一年就要嫁了,我那未來女婿可本事了,年紀輕輕就管著家裡的繡莊,將來可是要接下家裡的生意的。」

  奉蓮娘頓時感到五味雜陳。「莊員外的兒子啊……」

  金桐蕊冷眼旁觀,覺得黃氏的笑容很客套也很虛假,讓要來求援的人開不了口,還故意炫耀女兒的好親事,真是夠了。

  奉茂吉陰著一張臉出來了,牙咬得狠狠的,他也不看金桐蕊,劈頭就對奉蓮娘罵道:「你怎麼回事,怎麼教女兒的?竟然搞出退親這樣見不得人的事來,把我的臉都丟光了,客人買油買糧順道問起,我都不知怎麼回答,你還有臉上門來?你們快點給我滾,我見到你們娘倆就來氣!」

  想當然耳,借銀子失敗,還被轟了出去,連口茶都沒喝到。

  金桐蕊在家裡觀察了幾日,認為種田絕對沒有出路,何況家裡現有的兩個男丁都不能下田,只有兩個女人能勞動,她娘弱不禁風,而她對種田則是一竅不通,想來想去還是得靠她的老本行才能脫離困境。

  所以了,她想做個小生意,先攢點銀子讓她爹看大夫,免得小病拖成了大病,想到前世她老爸就是因為小咳不去看醫生,等到真正很不舒服才去就醫時已經來不及了,當醫師說老爸得了癌症時,她當下真是恍若晴天霹靂,久久都回不了神。

  不知如今她老爸如何了,是生是死?那場地震把餐廳都毀了吧?若是她老爸還活著,面對心血就這麼沒了,肯定很心痛,她更擔心的是,脾氣火爆的老爸,沒有她在身邊照看著,又與人一言不合鬧上警局怎麼辦?到時誰要去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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