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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七巧 黃昏時分,他們在廣大的中庭花園一起散步。這幾日他隱約感覺她似有心事,偶爾會神情恍惚,他一探問,她卻是笑笑的說沒事。 今天她來公寓找他,他再度發覺她的不對勁,於是提議去一樓花園散步,這棟豪宅公寓的歐式花園不僅景色優美,亦是個寬敞寧靜的地方,才走進花園不久,卻意外聽到從她口中說出的震撼字眼。 富單白攏起眉心,深黝的俊眸凝望著她。 「對不起……」一見到他陰鬱的面容,雲思妤內心一揪,美眸輕斂,硬實忍住欲泛出的淚水。 她掙扎了好幾日才勉強鼓起勇氣開口,只是一面對他,她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眸,他肯定很難接受,而她的心更痛。 早在他們相戀那一刻,她選擇義無反顧愛上他,其實早就明白這一天遲早會來臨,只是當時的他們太年少,只想單純放膽的談場悸動戀情,毋需去擔憂煩惱太遠的將來。 誰也沒有料到他們的感情可以一談數年,甜蜜平順。 此刻不得不分手,讓她心痛難捨,卻又無力反抗家裡的安排。 「理由?」富單白試圖理性冷靜。他們一直是彼此相愛信任的,即使後來分隔東西無法時常相見,但距離並未在他們的情感中產生變數。 「我……要相親了。」緊握粉拳,雲思妤低垂螓首,兩顆晶淚卻無聲滑落,低落在玫瑰花旁的泥地上。 富單白瞠眸驚駭,雙手用力握住她的纖肩,情緒激動。 「對不起……我愛你,可是……請你答應分手。」她勇敢抬眸,眼淚模糊地望著他俊美卻痛苦的臉龐。 「不……」他不答應,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手!只是看見她無助的淚顏,他如何能再讓她為難、加添她的痛苦,內心緊扯著,他惱恨自己竟愛莫能助。 「對不起……」她只能再三道歉,低頭從外套口袋拿出一支小小的紙鶴,她拉起他一隻手,攤開他的大掌,將小紙鶴放置他掌心。 她不敢再看他一樣,轉身倉皇逃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富單白竟怔立在原地,無法抬起腳追她回來。 低頭看見掌中黑色的小紙鶴,他記得多年前她曾給過他一直一樣纖巧的紙鶴,在分開的前夕。 那時他親手折的紙鶴,一隻簡單的飾品卻傳遞了深深的祝福,然而此刻置在掌心一模一樣的小紙鶴,他卻感覺沉甸悲傷萬分。 他無法衝動地追她回來,是因為他知道現實的不可抗拒,現在的他其實沒有辦法憑一己之力去捍衛兩人的感情。 她是千金女,她的婚姻是父親所安排;而他,亦是無法為自己的婚姻做主的男人。 富單白一直待立在玫瑰花旁的石板小徑,微風輕氣,大片花園裡數十種玫瑰及花卉香氣輕柔飄散,他卻失了嗅覺和知覺。 天色漸暗,天空飄下濛濛雨絲,他閉上眼,任雨水沖刷,此刻連步行回屋內的力氣都沒有。 她要相親了,他們真的要分手了,結束這份從年少便牽起單純卻濃厚的情感嗎? 富單白記不得在花園裡呆站了多久才走回住處,也沒理會劉嫂見到全身濕漉漉,神情落寞的他時,驚訝擔憂的表情。 第四章 沐浴過後的富單白,依靠在陽台欄杆邊回憶過往,雨早已經停歇,而他的心卻被浸泡得沉甸甸的。 他疲累地走回臥房,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一口飲下半杯紅酒,視線卻望向茶几上一對小小的紙鶴。 放下酒杯,他拎起兩隻僅兩公分的小紙鶴擺放在左手心,低頭細細觀看。 一隻白色紙鶴是好多年前,因為他即將遠行,她送給他的情誼與祝福,他小心翼翼裝在小小的玻璃瓶內,寶貝珍藏著。 另一隻黑色的紙鶴,是她前一天傍晚給他的,被他握在掌心淋著雨,濕了,變形了。 即使他試圖將它吹乾,卻已是殘缺不全,再也不會是單純靈巧的紙鶴了。 應該是雙雙對對的祝福,此刻的模樣卻令他更感落寞心傷。 她的相親對象是誰?美國人或台灣人?他無法想像,更難以想像那些會令他抓狂的畫面。 雖然沒深入瞭解她的身價背景,但他早知道她出身良好,那便意味著將來的婚姻會由長輩安排做主,就跟他一樣。 富單白再倒一杯紅酒,一口飲盡。他仰靠沙發椅,閉上眼,眉心痛苦地緊擰。 他不想放手,可是他該如何去跟她父母爭取她?又該如何處理父母已為他安排妥當的相親宴? ☆ ☆ ☆ ☆ ☆ ☆ ☆ ☆ ☆ ☆ ☆ ☆ ☆ ☆ 凌晨四點,躺在床上毫無睡意的雲思妤,起身下床,隨意披上外套,走到落地窗邊,推開窗門踏進陽台,靠著雕花欄杆處。 低頭看向左下方的二樓陽台,一盞藝術燈亮著微光,溫柔的橘光卻刺痛她的眼。 抿抿唇瓣,驀地她眼眶瞬間盈滿淚霧,兩串淚無聲滑落臉龐。此刻的她好想再度攀爬下樓,闖進他的陽台,投入他的懷抱。 只是,她卻再也不能爬樓了,不是她沒有勇氣,而是她無法違背父母,卸下肩上的責任。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到時,她只能順應父親及集團的安排,除了接受,無法異議。 從小父母和姑姑便灌輸她們姐妹倆一個觀念,她們將來的婚姻是由集團所安排決定的,對方不僅必須是門當戶對,且要對家族集團有助益的聯姻對象。 雖無法認同這種不合理的家規,把婚姻當成交易條件談判,但逐漸長大後,當她面對這個現實的世界,也只能默然接受。 她曾想過不要談戀愛,只等將來父親安排的對象出現,再試著全心全意去愛對方,接納對方。 但她遇見了富單白,在花樣的少女時代遇見讓她怦然心動的人,她無法顧及擔憂太長遠的未來,只想和喜歡的、愛戀的人,一起牽手相伴。 她並未預料到他們的感情可以平順地一談數年,她忘了將來的對象不會是他,任由自己的情感全然投入,不可自拔。 現在的她再也不可能接納另一個男人,因為她的心早已住滿他的一切,毫無空隙。 雲思妤趴在欄杆上望著下方,淚水模糊了視線,心陣陣揪扯著。 從那日在電話裡聽到父親的告知安排後,她的淚水便再也沒聽過。只是,白天不能讓姑姑擔心,她只能隱忍著悲痛,在夜深人靜時,默默想著他,默默流淚哀悼他們的濃烈情感…… 明知愛上他,總有一天終要分離,她卻不曾後悔當初義無反顧的愛他,擁有這段美好甜蜜的戀情。 只是,被迫硬生生扯斷這段情,令她撕心痛肺,難以承受。 年少時他們第一次分離兩地,她曾害怕他提出分手,或自然地遺忘他們的情感。然而多年過去,長時間分居東西兩岸的人,卻仍維繫始終不變,心靈契合,互信互愛的真摯情感。 萬萬沒料到,先開口說分手的人竟然是她。 他會恨她嗎?他可以原諒她不得已的苦衷、她的絕情嗎? 也許她該慶幸初戀便遇到人生的真愛,卻也更心痛,因為她無法與最初且最深愛的那個人廝守到老。 將視線移向正前方融在夜幕下的花園中庭,數十盞藝術瞪亮著黃光沿著石板小徑羅列,花園中央有一圈瑩光圍繞,那是游泳池所在處。 不久前她告訴他,從沒在那個夜晚像一面魔鏡的游泳池游泳的經驗,因為她根本不會游泳。 他笑著揉揉她的頭,邊拍胸脯保證,下個暑假來臨,一定教會她游泳,讓她在夜晚浪漫的泳池裡當條自在的美人魚。 雲思妤想著他的笑容,唇角勾起苦澀的笑意,卻也再度嘗盡苦鹹的淚水。 直到天空出現魚肚白,她才緩緩轉身走進屋裡,疲憊地躺在床上。 ☆ ☆ ☆ ☆ ☆ ☆ ☆ ☆ ☆ ☆ ☆ ☆ ☆ ☆ 夜晚,富單白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跟從台灣來加州的父母一同前往飯店,赴相親宴。 然而在步入飯店的那一刻,他卻因想起思妤的面容,心緊擰著。 他甚至一度想不顧一切轉身逃離,但肩上的責任,讓他只能極盡壓抑,用理智克制一切衝動。 高雅的宴會廳被包了下來,可容納數十桌的場地,只席開一桌,參與相親宴的只有雙方家長及幾名幹部。 富單白跟父母及父親的隨行秘書一起進場,到場的還有兩名集團元老,富亞集團的董事。 女方也有幾名長輩陪同,在雙方的秘書介紹下,雙方家長愉快的相互寒暄,握手入座。 「大小姐,這是富亞集團總裁的長子富單白,目前就讀哈佛大學經濟系研究所,副修企管系。」 「富先生資質聰穎,高二便跳級保送大學外,除了專業領域,他對文學歷史也頗有研究。運動方面,網球、劍道、高爾夫、游泳都算是強項,才貌雙全,允文允武。」秘書簡單扼要的美言介紹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