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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夏晴恩 「耶!好棒好棒,就是那樣,對對對!再補他一拳、再賞他一腳。」冬安簡直樂壞了,只見她高舉雙手,拚命的搖旗吶喊,就算綢袖滑到臂膀,露出大片粉嫩的肌膚也絲毫不在意。 「冬姑娘,當心著涼了。」不料尉遲觀卻忽然握住她的小手,輕輕將她的手臂拉下。 小手垂下,大紅綢袖也一路下滑,迅速遮覆住所有誘人肌膚,不讓任何男人佔去絲毫便宜。 冬安卻不以為意,她只注意到,尉遲觀就在她的身邊呢! 確定春光不再外洩,大掌便打算有禮抽回,她卻更快的捉住他,她仰高小臉,一雙無邪水眸就像仲夏星空,燦爛得難以言喻,那彎彎微笑的紅唇,甚至比月牙還要美麗。 她是如此的嬌小,即便踮起腳尖也不及他的肩高,莫怪總讓人誤會她只是個娃兒,但她卻又太過美麗,無論到哪兒,似乎總有麻煩追著她── 又或者該說,她帶著麻煩到處跑? 「尉遲觀,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才分離半個多月,又見面了呢。」她雀躍說道,一雙小手親暱地拉著他的大掌,彷彿他們之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溫煦黑眸幾乎沒有任何波動,只是淡淡掃過那熱情的小手,再淡淡回到她美麗的小臉上。 「先前沒能和冬姑娘當面道別,還望冬姑娘別見怪。」他有禮賠罪,閒適得像是沒瞧見,有好幾名官差正從眼前飛過。 「怪什麼,反正我們又見面啦。」她格格輕笑。「對了,你可不可以別老喚我冬姑娘?相逢自是有緣,你就喚我冬兒嘛,我爹都是這樣喚我的。」她笑得好甜好甜,整顆心都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 「冬兒。」他從善如流,試著將手抽回。 「嗯,果然順耳多了。」她加深笑意,又拉住他的大掌,像是不允許他離開身邊半步。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官差就這麼驚險的自他身後掠過,整個人撞上一株柳樹,樹倒了,人也暈了。 鐵碩不愧是大內第一高手,十招之內便解決了所有人。十八名官差暈的暈、倒的倒,沒暈沒倒的,也全被拋到十幾丈遠的渡河裡,忙著泅水上岸。 眼見底下的人全被打得落花流水,史簿仁終於肯移駕他那肥敦敦的身子,自涼轎上走了下來。 「廢物,全是一群廢物!」他火冒三丈的叫罵著,同時還舉起肥滋滋的短腿,踹了下趴在轎邊的官差。「還不快給我爬起來。」 「史……史員外」那人呻吟得更大聲了。「不、不行啊,那人實在太強了,咱們壓根兒不是他的對手……」呻吟聲和抽氣聲不斷自那人口中逸出,任誰都看得出那人傷得多重。 可惜史簿仁天生就沒良心,他聽不下解釋,反倒多補了那人兩腳,震得身上一層又一層的肥肉,晃蕩出令人眼花撩亂的波濤。 也許是太過氣憤,也或許是平時太過疏於活動,這兩腳竟也踹得他重心不穩,眼看就要跌跤,四名轎夫立即撲了過去。 「老爺,當心啊!」四人雙臂大展,八手相接,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合力將史簿仁扶正。 「全都給我滾開!」史簿仁用力推開四人,氣急敗壞的來到鐵碩面前。「你是哪裡來的傢伙,竟敢到我的地盤上撒野?! 你曉不曉得我是誰?」他大聲質問,那高高在上的模樣,彷彿是這世界的帝王。 鐵碩懶得回答,只是冷冷的瞪著他。 「混賬,你是沒聽到我的話嗎?」史簿仁學他瞇眼,仰高的鼻恐一漲一縮的噴著氣。「嘖!該不會是個啞巴吧。」他甩著寬袖,逕自下出結論。 冷銳黑眸微瞇,鐵碩開始考慮,該不該將眼前的神豬直接塞在土裡。 「鐵大俠才不是啞巴,他只是懶得理你。」銀鈴笑聲忽然插入兩者之間。冬安拉著尉遲觀,蹦蹦跳跳的來到史簿仁的身前。 瞧見冬安,鐵碩臉色更沈,就連額角也再次浮出青筋。 光天化日之下,她一個姑娘家竟然公然對爺手來腳去,簡直是不成體統、不知羞恥!爺是什麼身份,怎容許她冒犯? 大掌猝不及防向前一探,就想拉開冬安── 「你這個臭丫頭,還不快跟我回去!」見到冬安,史簿仁也伸長了手,迫不及待的想捉住她。 「不要。」在兩人碰到自己之前,她一溜煙的又躲到了尉遲觀的身後。 「出來!」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等等、等等,我找個東西。」她一手揪著那潔淨素袍,一手探到嫁裳裡摸索著。「啊,找到了!死不仁,你瞧這是什麼?」小手終於掏出一個小木匣,她將木匣伸到大餅臉前晃啊晃的,臉上的笑容既天真又燦爛。 「大爺我管它是什麼東西。」史簿仁氣壞了,只想找她算賬。「能讓大爺我相中可是你的福氣,你卻私自逃跑,甚至勾結外人鬧事,待官府再派人來,信不信我全讓你們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我當然信,畢竟,官府裡養的全是你的走狗嘛。」她好天真的說道:「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逃走之前,我順道進你的書房『借』了兩本賬冊,沒想到賬冊裡全是你勾結賄賂官員的證據,你說屆時官員來了,會是跪下來求我呢?還是幫著你捉我呢?」小手繼續揮著木匣。 第3章(1) 「什麼?!」 史簿仁瞬間臉色大變,總算肯正眼瞧著那木匣了。 他的確將勾結官員的兩本賬冊全擱在一個小木匣裡,並將木匣藏在桌角的暗格裡,這秘密除了他誰都不曉得,她怎麼會──怎麼會── 「尉遲觀。」小手扯了扯素袍。「按照我朝律法,賄賂官員、壓搾百姓、凌虐下人、姦淫少女,該處以何種刑罰呢?」雖然尉遲觀側過了身,還低下了頭,她卻還是得仰高小臉,才能直視他。 「鞭刑、棍打、縊首、閹割。」他依序回答,神情始終溫煦如春陽。 「沒有五馬分屍?」她好惋惜地問。 深邃黑眸瞅著她,眼底似乎泛起點點笑意。 「沒有。」他回道。 「沒有鋸割?」她不死心。 「也沒有。」 「那插針、灌鉛、刖足、腰斬、凌遲?」 「若是情節過於重大,手段過於殘暴,甚至故意置人於死,按我朝律法則必須血債血還、以命抵命。」在所有人引頸翹望下,尉遲觀繼續用他那好聽的聲嗓,溫和的解說當今律法。 聽到這兒,史簿仁幾乎站不住腳,臉色比紙還要蒼白。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被嚇暈,不料他卻出乎意料之外的伸出手,瞬間奪走冬安手中的木匣。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誰也沒預料到史簿仁會來這一招,甚至就連鐵碩也來不及預防。 奪到木匣後,史簿仁便像顆球似的跑到轎夫們的身後,迫不及待的打開木匣,打算將證據毀屍滅跡,誰知賬冊才離匣,木匣底部卻無預警迸射出數道銀光。 「啊啊啊啊啊──」淒厲的哀號聲瞬間穿透眾人的雙耳,直達雲霄。 那痛苦的哀號聲,就像是有頭肥豬正被人宰割,更像是被人綁在竹架上,用大火烘烤著。 除了尉遲觀和鐵碩,沒人曉得史簿仁為何會發出這麼可怕的哀號,直到那肥敦敦的身軀轟然倒地,所有人才清楚瞧見,他的兩腿間、世上所有男人公認最、最、最、最重要的部位上,竟然插滿了銀針! 喝!簡直就是──簡直就是── 簡直就是太精采了! 眼看喪盡天良的史簿仁終於得到報應,聚集在路旁的鎮民無不欣喜若狂的咧開了嘴,可顧忌著官府的人可能就在附近,沒有人敢笑出聲,只能直勾勾盯著那塊「針包」瞧。 無論男女,不分老幼,所有人全睜大了眼,看著這大快人心的一慕。 四名轎夫卻是嚇得目瞪口呆,只能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趁著這個空隙,冬安連忙咚咚咚的奔到史簿仁身邊,蹲在地上,清算起銀針的數目。 「十七根?討厭,怎麼少了三根?可惡,一定是爬牆時把銀針給震偏了……」她噘著小嘴嘟嚷著,眼眉之間卻蘊著壞壞的笑。 「冬兒。」尉遲觀無聲無息的來到她身邊,將她自地上拉了起來,阻止她繼續對男人最重要的部位指指點點。「這是怎麼回事?」他溫聲問著,明白此事絕對跟她脫離不了關係。 「我不知道啊。」她搖搖頭,露出好無辜的表情。「木匣是他的,我也不曉得他在裡頭動了什麼手腳,幸虧我打開木匣時,什麼事都沒發生,否則就慘了!」她睜著眼睛說瞎話,將所有責任全推到了史簿仁的身上。 死人不能開口說話,半死的人當然也不能。 「冬兒。」尉遲觀表情不變,一雙黑眸卻瞬也不瞬的鎖著她。 無邪水眸慌亂的眨了幾下。 「我真的不知道……」 「冬兒。」他的語氣,溫和地不帶壓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