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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寄秋    


  她在他心中佔據極重要的位置,因為有她,他才找回昔日的快樂,無庸置疑,他愛她,比他願意承認的還要深,深入骨髓。

  可是他自始至終沒想過她的定位,他看得到她,聞得到她,摸得到她也就足夠了,她擁有他全部的愛。

  「不用為難了,我沒想過要向你要求什麼,老天給了我們相愛的時間就要珍惜。」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了,無法跨越。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他似乎遺漏了什麼,她的太過平靜讓他好……失落。心口抽痛的羅劭然知道有個地方不對勁,隱約間他看見一道在面前奔跑的身影,他在後頭追趕,而那人卻越離越遠,幾乎鐵了心不肯回頭。

  他做錯了一件事,所以要失去……

  不,她不可以走,她是他的,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留下她,他不能沒有她。

  「劭然……不要這樣,你把我抱得太緊,我……我不能呼吸。」發生什麼事,他怎麼臉色死白,突然用力抱住她?

  「晨,不要離開我,我愛妳。」他的記憶混亂了,低喃車禍前來不及挽留的一句話。

  她蹙眉。「我沒有離開你,而且我愛你,你是我唯一愛過的人。」

  「妳愛我,卻也離開我,妳的背影……好悲傷……」看得他心都痛了。

  背影?

  沈舒晨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曉得他困在回憶裡,被她當時執意要離去的堅決嚇到,憤怒又痛苦的她竟然不要他的愛。不是很明顯,但他流失的記憶一點一滴地回來了,包括他如何追求她,霸道地霸住她所有的時間,因她而專情,斷絕跟其它女人的往來,專寵她一人。

  只是爭執的那一段,甚至是最後的決裂,他像是看著別人故事的局外人,只有畫面,沒有聲音,他全然不知自己說了什麼,讓她傷心地淚流滿面,捂著面從他視線中消失。

  「劭然,你……住手,不要再脫我的衣服,我們說好的,晚上時間屬於你,白天我要工作……」她需要寫書這筆收入。

  羅劭然爬上沈舒晨的床這件事並不是秘密,他太刻意了,根本不在乎別人的觀感,即使沈助本嚷著要打斷他的雙腿,還是讓他一再得逞。

  沈家二老疼女兒,儘管不贊同他們暗通款曲的親密行徑,但是女兒的心事他們看得可清楚了,一顆心始終在人家身上,他們怎麼好去阻止,感情一事只能由小倆口自己去磨合了。

  就在兩位長輩睜一眼、閉一眼的放縱下,他嚴如沈家女婿,公然地住進她的房間,分享同一張床,而且不怕人說長論短地帶著一家三口,手牽手在月老廟附近散步。

  「我要妳。」他的手在顫抖,像不快點佔有她,她會如煙飄走般,他迫不及待地想拉開她礙眼的衣物。

  「慢一點,劭然,我的進度真的趕不上……」嘩啦,胸前一片涼快,她哭喪著臉,瞪著滴血才忍痛買下的專櫃上衣被撕成兩片布料。

  「一定要這麼急嗎?五千多塊就這麼沒了,你要得也未免太凶了,好像五年來沒要過女人似的。」剛交往之際,他也不曾這般需索無度,彷彿永遠也要不夠似的。

  力氣大不過人家,抗議也得不到反應,認命的沈舒晨放棄抵抗,任由他粗暴地扯斕一身遮蔽物,赤裸裸的讓他索愛。

  「只有妳,我只要妳一人,其它人我不要。」腰身一沉,他猛烈地撞進她身體最深處。

  「只有我……」迎合著他快得叫人喘不過氣的衝刺,她微微上揚的唇畔漾放一抹唯美笑靨,甜入心扉。

  第6章

  「什麼,他還滯留紅線村未歸?!」天霸集團總裁辦公室門口,傳來女子拉高拔尖的嬌喝聲,尖銳的音量猶如胸口被刺了一劍的湖妖,讓人忍不住掩耳。

  帶著怒容的童凱芝有著讓女人嫉妒的姣好面貌,五官鮮明,輪廓深邃,帶著一點西方人特有的高觀骨,鼻樑挺直,在彩妝的妝點下,艷麗得叫人不敢逼視。

  她仰著鼻,態度高傲,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足下的高跟鞋襯托出修長的身形,卻掩不住她跋扈蠻橫的千金小姐個性。

  此時的她顯得焦慮不安,暴躁地來回走動,不時喃喃自語,甩手又咬指頭,對著空曠的走廊凌厲瞪視,彷彿那裡站了個她痛恨至極的人。據說她在唸書時雖有大小姐脾氣還不難相處,人緣算是不錯。直到五年前才性情大變,因為那一年她原本要跟「心愛的」未婚夫步入禮堂,誰知一場車禍讓她嫁不成,從此人格出現重大轉變,變得刁鑽刻薄外,還老是疑神疑鬼,喜歡凡事都在她的掌握中。

  「童……童小姐,妳不要太生氣,總裁是為了土地開發案才停留一段時間,相信他很快就會把事情解決了。」說話的是一名長相清秀的女秘書,不特別出色。

  「這件事妳為什麼沒有提早知會我一聲,硬拖了十幾天,妳安的是什麼居心?」十來天吶!想想都心驚,誰曉得這幾天會不會發生她不樂見的事。

  「我打過電話,可是妳關機,再試圖與妳連絡,但報上說妳在希臘旅行。」和一名船運大亨。

  身為時尚名媛,常常上報不是什麼新鮮事,童凱芝的一言一行都在鎂光燈下,是媒體記者最愛捕捉的對象之一,尤其是她的感情世界。

  除了一名未婚夫,她的名字和不少名人連在一起,而且清一色是男人,跑趴、出遊、過夜,不時有耳語傳出,豐富的情慾簡直媲美外國的女明星,三天兩頭換新男伴。不過社交界的靡爛不就如此,不管玩得多凶、多荒誕,對外的口徑一律宣稱朋友,即使不著一物躺在床上被捉包,也會硬拗是蓋棉被純聊天,絕無越軌。

  「借口,全是妳的借口,真有心還找不到我嗎?妳拿我的錢卻不辦事,妳可真對得起我呀!」發怒的童凱芝將一切責任往收買的女秘書身上丟,絕口不提她和男人在遊艇上狎玩而搞丟了手機。

  「童小姐,妳小聲點,別嚷著讓大家知道我私底下是妳的人。」她會難做人。

  「哼!要是妳老實點,還怕什麼,今天我若沒出現,妳想瞞我到幾時?」以為能為己所用,沒想到是牆頭草一株。

  「是妳自己玩得樂不思蜀,還敢怪別人……」女秘書低聲的嘀咕。

  「妳咕咕噥噥在說什麼,偷罵我是不是?」疑心病重的童凱芝指著她鼻頭,口氣不豫。

  「沒……沒有啦!我是想告訴童小姐,總裁臨去前委託徵信社做了一份調查報告,主要是針對紅線村的村氏,我偷偷地影印一份。」她想也許可以派上用場。

  「資料呢?」童凱芝伸出塗滿球丹的手,態度很不耐煩。

  「在這裡。」女秘書從活頁夾中取出裝訂成冊的數據,必恭必敬地送到她手中。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謙卑點不行。

  「紅線村……村長沈助本,其妻王美霞,美食節目主持人,女兒沈舒晨,育有一子……」

  沈舒晨?

  她……她住在紅線村?!

  臉色大變的童凱芝繼續往下看,放大的瞳孔緊盯著一行小字-  育有一子……

  育有一子……育有一子……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搞錯了,她怎會有個兒子,當初她離開時並未懷孕……」

  等等,五歲?

  那不就是……不,鐵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不要自己嚇自己,她大概結婚了,只要找到她丈夫的名字就不需要太擔心,已婚的女人能有什麼殺傷力。自我催眠的童凱芝把整本調查報告快翻斕了,上面還是不曾出現她要的人名。

  沈家四口人都姓沈,孩子的父親欄是空白。

  「哈……哈……絕對是錯誤,沈舒晨怎麼會有小孩,哪家的徵信社,效率這麼差,平空冒出個兒子……」童凱芝的笑聲空洞,彷彿被人焰住了脖子。

  「童小姐,妳不要緊吧?」她的情況好怪異,明明在笑,給人的感覺卻似悲嚎。

  她仍在笑著,揚高的臉皮像是掛上去的假皮。「該給妳的好處絕不會少,但要記住……」

  「保密。」女秘書往嘴上一畫,做了拉上拉鏈的手勢,表示守口如瓶。

  如風而來的童凱芝又如風而去,丟下一張面額高達七位數的支票,濃得嗆鼻的香水味是她到此一遊的證據,久久不散。

  但是,她離開天霸集團之後,走的路線並非是回家的方向,莫名地,鬼使神差,高級保時捷跑車一路駛離台北市區,越行越偏遠,直入一條產業道路。

  當年,她和沈舒晨是知交好友,兩人選修相同的課程,上同一個教授的課,座位比鄰,還曾因趕報告而一起熬夜,交情之深讓她輕易交託重任,認為她絕不會有負托付,做出背叛朋友的行為。

  誰也沒料到,無話不談的兩人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反目,使堅定的友誼產生裂痕,終至無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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