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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簡薰 雖然她完全誤解了他等她的動機,但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他的原因。 但他又不能說,啊,不好意思。那天在沙發上是裝睡,所以聽到你跟朋友的對話,我真的不記得最後一個簡訊說了什麼,但不管是什麼,如果讓你不舒服,那都不是我所希望的。 老實說,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最後的那通簡訊有多混帳。 他一定要問出來,當然不是現在。 現在最重要的課題是讓她知道,他等她不是為了跟她劃清界限,相反的,是因為他再也不想勉強自己了,所以,他要朝她前進。 「你要聽實話嗎?」 「嗯。」 「老實說,我在樓下等你,就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而已。」 夏若晴看著他,一臉懷疑。 「真的。」他從外套口袋掏出兩張小紙片,「雖然是電影公司招待編輯的公關品,但真的是電影票。」 她伸手把小紙片拿過來,細細看了一下,「真的是電影票。」 「本來就是電影票。」 雖然這兩張是他向電影編輯買來的。只因為不想給她那種「特別跑去買」的壓力,「既然有免費票,不看白不看」比較適合現在的他們。 她抬起頭,「可是你為什麼要約我看電影呢?」 因為──唉,這該怎麼說才好。 去年的他為了兄弟仁義,所以在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之後,第一個反射動作是趕緊吃完便當,然後送她去車站。 然後她約他一起去賞晨櫻的簡訊又被他擱置,結果回了一個連自己也記不得的東西,雖然不知道內容是什麼,可以確定的是,那絕對釋放出某種程度的不友善,她覺得他討厭她。 所以她對他的行為都另有解讀。 一般人的想法應該是「他喜歡我,所以約我看電影」,但她的想法卻是「他不是討厭我嗎,那為什麼要約我看電影?」 想解釋,又很難解釋。 賀以捷決定用行動表示──也許不是最快,但是,絕對是最有誠意的,因為行為勝過語言。 「夏若晴,你這麼喜歡吃,要不要來我這裡?我缺一個日文翻譯。」 她看著他,雙眼慢慢綻出笑意,「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會跟傅名蘭說,說好了,你就過來。」 眼前這個全身裹在絨毛大衣中的女生,可愛的臉孔就這樣對著他,眼神桃花無比,但是表情卻又清純無比,他突然想起去年四月時的櫻花樹下,當時她也是這樣看著他。 他被她看得很想吻她,無論是當時,抑或者現在。 只是,當時不能,現在也是。 至少他要先告訴她三件事,第一,我沒討厭你,第二,我喜歡你,第三,我早在之前就已經開始喜歡你。 *** 「幻影俱樂部」多年來都是賀以捷糜爛的地方之一。 有紐約時尚大師設計的迷離式空間,有昏黃到剛好的燈光,以及一流DJ混出來的沙發音樂,簡單來說,就是燈光美,氣氛佳,因此多年來都是他們一大群編輯的最愛,每個月至少會來個一兩次,聊天放鬆,順便增進彼此感情。 大老闆很喜歡他們這樣,因為是同一間出版社,總編輯們感情越好,那麼對於公司就越有利。 賀以捷每次來都十分放鬆享受,但今天他很明白,絕對不能放鬆,相反的,他要保持清醒,好完成任務。 他要把夏若晴從傅名蘭那邊調過來。 即使借人這種事情在他們這種百人出版社是十分稀鬆平常,但由於他不想讓人家看出他是因為私心的緣故,所以對於淑芬的辭職,他也做了幾個面談,當然無論多優秀,一律不通知。 他就是要等到農曆春節過後,趁聚會跟傅名蘭要人。 今天正是時機。 幾杯下肚,幾個人一如往常的抱怨起來。 最大的痛苦莫過於人員流動大。 「我今年已經面試五次了。」負責旅遊雜誌的東佑說,「不知道為什麼,今年那些來應徵編輯助理的人都以為,旅遊雜誌就是公司花錢請你去玩,還可以住五星級飯店,一旦發現那些是資深編輯才能擔任的,而自己所做的只是整理文稿後,馬上開始吱吱叫,我不知道別家旅遊雜誌怎麼做啦,但我們就是這樣啊,何況,我應徵的本來就是編輯助理,又不是應徵旅遊助理。」 眾人紛紛點頭。 雖然各家情況不同,但天兵是人人會遇到,這例子讓大家非常的有感覺。 賀以捷也遇過這種,剛進來就以為可以馬上出征,用公費吃好料,卻不知道去吃美食是兩年以上編輯才可以擁有的待遇。 聞言,服裝雜誌的總編汪盈想起什麼似的出現了好氣又好笑神色,「我年前也遇到一個阿傻模特兒,新人一個,在敲拍春裝時間時,麗姿老闆問我說能不能給新人露臉的機會,她是搭的,不用算酬勞,但希望可以給她至少一個單人頁面,我覺得可以啦,反正跟麗姿多年來也合作愉快。 「拍攝那天,麗姿的一姊們就帶著這個傻妹來跟我打招呼,就在那些一線模特兒先去換衣服的時候,傻妹跟我說,她男朋友在樓下等,她怕他無聊,可不可以讓他上來,我拒絕,她說,可是她去別家拍照時,別家都可以。」汪盈雙手一攤,「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傅名蘭從鼻子發出一個單音,「不用說,直接叫她回麗姿。」 果然是大姊級人物,一針見血得好徹底。 心有所感,眾人紛紛點頭如搗蒜。 「我就是這樣做的,我可以接受大牌耍大牌,但我不能接受剛入行,什麼都還不是的人跟我要求這麼多。」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編輯難為。」 說得好! 就是這裡了。 賀以捷一整晚都在等待切入的機會,就是現在。 於是,他往沙發靠後一仰,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自然,「不過我覺得遇到天兵還好,比起來,倚重的編輯離職比較可怕,天兵再傻,也不過就一天,但倚重的編輯離職,那可不是一兩天就可以解決的。」 眾人再度點頭如搗蒜。 「像我們家淑芬,突然說要辭職專心待產,我從一月征到現在也沒找到個合意的,我自己雖然會日文,但不可能又當總編輯又去做翻譯,真的是頭痛。」 「其實可以考慮翻歐洲稿件。」 「不行,有簽約的,六月才到期。」所車賀以捷老早知道有人會提換翻意見,「因為是彼此雜誌中的固定翻譯欄,所以不太能抽。」 然後為了避免太不自然,他就只說到這裡為止。 *** 一周後,賀以捷找了個下午,撥了傅名蘭的內線──就在今天,他絕對,絕對,要把夏若晴從政論那邊要過來。 「名蘭大哥,我是賀以捷。」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很忙,有事快說。」 「我找不到替淑芬位置的人,你那邊有沒有誰可以先支援我一下?」 傅名蘭想都不想立刻拒絕,「沒有。」 「喂,不是吧……」 「什麼不是,我說是就是。」 「我聽小陳說,你前陣子才把美妝的日文要過去,可不可以給我?」想想,又補上一句,「我人手不足。」 「當然不行。」 「只是一個日文翻譯……」 傅名蘭笑了笑,「我自己也人手短缺。」 「但你們找人容易啊。」雖然傅名蘭語氣堅定,但賀以捷還是試圖做最後的努力,「立定志向當新聞雜誌的記者多,立志當美食雜誌的記者少,我們有時候找人找一個月還找不到。」 迷湯一灌,傅名蘭體內男性的那一面立即顯現──男人嘛,大方點,不可以愛計較。 於是這樁地下人事交易,拍板定案,成交。 第六章 賀以捷就這樣把夏若晴要了過來。 由於他旁邊的桌子是唯一空下來的,她理所當然就坐在他身邊──做著翻譯,編輯,以及文書處理工作。 因為她是「美食四方」中最新的新人,因此就跟所有的新人一樣,舉凡茶水,影印,打電話約時間,到印刷部門去拿樣張……全都得包辦,不管正事還是瑣碎小事,她都學得很快,加上乖巧有禮,部門的人都很喜歡她。 「小馥,這是你要的資料。」 「大劉哥,我打電話問過廠商了,他說那款相機的鏡頭一個一萬四,我請他先幫我保留,明天回電話給他。」 「小劉哥,這是你要的網友推介表。」 「勤勤,你的咖啡,不加糖。」 「雅麗,亞洲飯店的主廚訪問我幫你約好了,他週五下午會空一個小時出來接受你的訪問,義大利翻譯的電話我放在這裡,我也把你的電話給她了,我已經跟她說好,直接跟你在飯店碰頭。」 就看到她從最外面進來,一路走一路放東西,然後到最靠窗的地方,在賀以捷桌子上放下一疊影印資料,以及一杯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