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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季可薔    


  韓悅樂默然,半晌,堅定地點頭。

  「你真傻!」趙鈴鈴歎息。

  或許吧。

  韓悅樂轉過眸,再次不由自主地追隨楊品深的一舉一動。

  或許她是真的很傻,為了接近一個男人,不惜將自己包裝成標價昂貴的社交花。

  只是她實在想不到,除了這樣,還有什麼方法能令眼高於頂的他看見自己——

  ☆ ☆ ☆ ☆ ☆ ☆ ☆ ☆ ☆ ☆ ☆ ☆ ☆ ☆

  他們其實見過。

  五年前,當他還是「泰亞集團」某間子公司的副總經理時,她曾是行政部門的小小助理。

  真的是很小很小的助理,小到根本沒機會跟人人仰慕的副總經理說上話,就連兩人偶爾擦身而過,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不過那時的她,也的確沒啥好看的,剛出社會不懂得打扮,不僅戴副呆呆的大眼鏡,還裝上整形的牙套。

  別說他了,連公司其他男同事也沒將她看在眼底,經常拿她的牙套取笑。

  本來她也很認分,從不像女同事們作麻雀變鳳凰的美夢,偏偏某天晚上,她留在公司加班,MC突然襲來的劇痛令她整個人跪倒在地,抱著肚子呻吟。

  也在辦公室裡加班的他聽到了,皺眉走過來一探究竟,她以為他會罵她一頓,沒想到他卻是一把抱起她,親自開車送她上醫院。

  她至今還記得,當醫生告訴他這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女人的經痛時,他臉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女人真是麻煩的生物——她幾乎能看到他腦裡正轉著這樣的念頭。

  這是他們的人生軌道第一次的交集。

  之後,他雖然照舊將她當空氣,她卻暗暗留意超這個性格冷硬的年輕主管,她收集報章雜誌上每一則關於他的消息,整整齊齊地剪貼成冊。

  數個月後某一天,她忘了家裡的鑰匙,回公司找,偶然發現他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因為耐不住好奇,她悄悄地透過虛掩的門扉偷窺。

  他正坐在辦公桌前,仔細地修整一具機器人模型,大功告成時,嘴角還揚起一絲笑。

  那帶著三分得意,卻有七分孩子氣的笑,如落雷,重劈她的心,她疼痛的胸口,瞬間凹了一塊。

  她失魂落魄地轉身,一路傻笑著回家,抱著最心愛的絨毛娃娃,在床上滾動。

  她知道自己完蛋了,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一個她永遠高攀不上的人。

  「怎麼辦?韓悅樂,你要冷靜!人家是豪門貴公子,你只是個平凡小助理,而且又長得不漂亮,還戴著愚蠢的牙套。」

  對啊,牙套!

  她站在浴室鏡前,足足盯了自己將近半小時,怎麼也看不出因牙套而微顯凸暴的容顏有任何一點迷人之處。

  「啊∼∼我好醜好醜好醜!」她蒙住臉慘叫。「他不可能喜歡上我的啦!」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所以忘了他吧。她告誡自己。

  可相思一旦在心田里紮了根,便不容易拔除,每一天,她都陷得此前一天深,每一天,她都有些小小的新發現。

  比如他很少笑,但要笑不笑的嘴角實在很勾魂,他高興時眼眸會亮得像星星,心情不好時總是面無表情,思索的時候,喜歡拿手指玩轉鋼筆。

  他行事果斷,厭惡浪費時間,律己甚嚴,為人卻海派,喜歡交朋友。

  他也很有野心,為了早日在集團內部取得一席之地,馬不停蹄地工作,連戀愛都不談。

  但這並不表示,他心中沒住著一個特別的女人,那女人,很不幸正是他的大嫂。

  在兄長楊品熙成婚的那一天,他喝得爛醉,頹然坐倒在街邊一盞路燈下。

  而她,正巧經過——

  「副總,你怎麼了?還好吧?」她焦急地直奔他面前。

  他抬頭,眼眸是教她心驚的迷濛,「為什麼?」他喃喃地問。

  「你喝醉了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你住在哪兒?」

  他打了個酒嗝,茫然無語。

  不能讓他孤單流浪街頭。

  她下定決心,招來一輛計程車,在司機的幫忙下將他扶上計程車,剛上車,他便沉沉睡去。

  她無法,只得隨便找了一家賓館,拖著他沉重的身軀上床。

  「你是誰?」他驀地睜開眼,朦朧地問。

  他忘了她了。

  韓悅樂胸口一涼,雖然早猜到會這樣,仍是隱隱地受了傷,她深呼吸,勉力微笑。

  「你口渴嗎?我倒杯水給你。」

  她斟來一杯溫水,撐起他後頸餵他喝,他喝了幾口,倏地胃部一陣痙攣,踉蹌地住浴室衝去。

  他趴在馬桶邊狂吐,好似要將心中所有的憤懣不平都嘔出來,她在一旁看著,不覺得噁心,只覺得心疼。

  「好多了嗎?」她拿毛巾溫柔地替他拭淨嘴角。

  他握住她的手。「你到底是誰?」

  「只是一個路人。」一個天天經過他身邊,他卻視而不見的路人。

  她慘然一笑,難免哀怨,卻裝作若無其事。

  將他打理乾淨後,她再度扶他上床,替他卸了領帶,讓他能順暢呼吸。

  「睡吧。」她柔聲道,將薄被在他身上蓋攏。

  他注視她。「你要走了嗎?」

  她一怔。

  不要走。

  他的眼神彷彿傳達出這樣的訊息。

  或許是她弄錯了,這強悍的男人怎可能也有如此軟弱的時候?

  可即便是誤解,她也走不開了,心口密密麻麻的,儘是酸楚的憐惜。

  她抬手撫弄他汗濕的發。「如果你不嫌我礙事,我在這裡陪你好嗎?等你睡著我就離開。」

  他不答腔,怔忡地望著她,良久,才沙啞地揚聲。「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溫柔?」

  因為我喜歡你啊!好喜歡好喜歡……

  她甜甜地彎唇。「睡吧。」

  他聽命閉上眼。

  她靜靜地坐在床畔,凝望他睡顏,他睡得並不安穩,眉峰微微揪攏,在夢裡也不得安寧。

  「為什麼是大哥?為什麼……不是我?」

  他咕噥著夢話,每個字句,都如同亙古的魔咒,狠狠地在她心上烙印。

  好痛。她捧著胸口,不記得自己曾為誰如此痛過,她含著眼淚,克制不住地俯下身,偷親他蒼白的唇……

  命運,在那一刻驟然轉了向,他驀地醒覺,攬下她肩頸,翻身壓住她。

  至今她仍猜不透,究竟是什麼原因教他忽然在那謎樣的夜裡狂野地愛她,也許是為了宣洩失戀的痛苦,也許只是出自男性慾望的本能。

  她只知道,自己心甘情願。

  她不後悔那夜對他獻上處子之身,不介意他可能只是拿她當替代品,她在那情慾的饗宴裡,也得到了歡愉。

  她只是,有一些些遺憾。

  就算他們曾共享一夜的纏綿,他仍是不記得她——

  ☆ ☆ ☆ ☆ ☆ ☆ ☆ ☆ ☆ ☆ ☆ ☆ ☆ ☆

  「你在想什麼?」

  不知何時,趙鈴鈴走了,楊品深又來到陽台,從她身後輕輕摟她的腰,方唇在她耳畔摩挲。

  我在想,這次與你分別的時候,一定要讓你記住我。

  她放鬆身子,偎在他懷裡,低垂羽睫,不讓他看見自己浮著淚光的眼潭——「你說呢?」

  第五章

  「這女人是誰?」

  隨著質問飛過來的是一本八卦雜誌,在空中劃了個率性的弧度,降落在楊品深面前的茶几上。

  他拾起,漠然瞧了眼封面。相片照得不甚清楚,但仍隱約勾勒出他的臉部側面,而他懷裡,偎著一個紅粉佳人。

  佳人微微垂首,臉孔看不分明,彎彎的櫻唇開著一朵好清艷的笑花,在夜色裡勾人心魂。

  是悅樂。

  楊品深眼色一沉,靜靜地放下雜誌,表面不動聲色,心下卻是暗自恚怒。

  這很明顯是在「三十而立」慶祝派對那晚拍的,偷拍者是由側面取的角度,拍的是兩人在陽台上談笑的一幕。

  這記者怎麼混進來的?

  看樣子保全人員在過濾賓客這方面,做得不夠徹底,有全面檢討的必要。

  「聽說她是趙鈴鈴的弟子,真的嗎?」

  楊品深抬眸,望向朝自己走來的父親,楊仁凱臉上的表情不驚不怒,倒是勾著幾分好奇。

  「雜誌上說的?」他不答反問。

  「嗯。」楊仁凱點頭,在沙發上落坐,拿起雜誌閒閒地打量。「這張照片看不太清楚,她長得怎樣?一定很漂亮吧?」

  問這些做什麼?

  楊品深微微蹙眉。「還不錯。」

  「你是她現任金主?」

  「……是。」

  楊仁凱聞言,呵呵一笑,甩開雜誌,好整以暇地點燃一根雪茄。「好用嗎?」

  楊品深身子凜,兩把清銳的眸刃朝父親射過去,「你說什麼?」

  「她能讓我兒子心甘情願花錢包養,肯定很有本事吧?」楊仁凱笑迷迷,眼神淫邪。「她床上功夫如何?很銷魂嗎?」

  楊品深神色一變,一向緊隨他的冷靜差點與他分道揚鑣,他掐握拳頭,暗暗磨牙。

  「我沒必要跟你討論這些。」

  「你緊張什麼?」楊仁凱訝然揚眉。「我沒責怪你的意思,你老爸我以前玩的女人比你不知道多幾倍,我曉得男人的心理,包養幾個情婦沒啥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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