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黎孅 > 8元的前妻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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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黎孅 「你該吃飯了。」她只好先敷衍他。 「現在我哪有心情吃飯!」他暴怒了起來。「他是誰?你就這麼對他念念不忘?他有這麼好?你這是一個離了婚的女人該有的態度嗎?你應該恨你的前夫!」 吼完最後一句,嚴恕才發現自己心頭竄燒的怒火所為何來。 她結過婚,不是重點。 她離過婚,也沒關係。 甚至,她帶著和荀夫生的小孩也無妨,重點是—— 她不應該還愛著那個男人! 她心裡有了人,怎麼還會接納其他男人走進她的心? 那他怎麼辦? 「我沒有辦法去恨他……」宋雅鈞搖搖頭,聲音軟軟的回答。 很好,這下嚴恕終於理解自己的行為模式——這是喜歡、是在意、是想獨佔,否則他不會因為余啟明問了她的事就橫眉豎眼,叫對方滾開,現在更不會因為她執迷不悟的態度暴跳如雷。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因為她的聲音嗎?起先,他只是因為她的聲音跟他夢中哭泣的女人很相似,因此才能接受她,可為什麼到後來,他越來越喜歡親近她? 這世界之大,聲音相似的人又怎麼會少?難道光憑聲音,就能讓他如此迅速的對一個人卸下心防? 不,現在想這些都無意義了,總之就是他在意宋雅鈞,他的特別護士。 他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對不對,病患與照料自己的護士日久生情,這可能是病中依賴造成的短暫迷思,可……媽的!為什麼只是迷思就會讓他這麼躁動不安? 尤其看見她苦惱的說她沒辦法恨她的前夫,那副憂愁無奈的模樣惹人心憐,她目光中甚至還有點寵溺…… shit!他氣得只想罵三字經,至於是哪裡學來的,那不是重點。 「為什麼不能恨?反正就一個沒用的男人啊!你記著他幹麼?」他不爽,他怒吼,他對她咆哮,但又馬上覺得懊悔。他吃別的男人醋,對她發脾氣幹麼? 男人要大器一點,不過這好難…… 「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宋雅鈞好為難的看著他,很認真地回答。 她該怎麼辦?總不能明白的告訴他,他就是她的前夫吧?他會相信才有鬼!而且,聽他鬼吼著要她恨他,她竟然覺得滿好笑的。 她的前夫要求她恨他耶……哪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有這麼大方的前夫?光想到值傻傻的什麼都不知情,宋雅鈞就覺得好笑,不自覺的也真笑了。 看她唇上浮現的那抹笑意,嚴恕不禁惱怒了。 她為什麼笑得那麼可愛?因為想到那個男人嗎? 在他面前想著別個男人——他不許! 嫉妒懊惱化為了衝動,嚴恕想都不想便將宋雅鈞往自己身前一拉,不管她的驚呼和有點驚慌的神情,他順勢捧起她的小臉,低頭吻了她。 這是一個宣示主權、毫不保留的吻,他不讓她逃離,不容她拒絕,將自己的氣息全數沾染在她唇上。 「我不准你想著他,你只能想著我。宋雅鈞,我要你!」 被熟悉的唇瓣吻住,讓宋雅鈞一瞬間忘了今夕是何夕,甚至來不及阻止,直到她軟倒在他懷中,聽見他佔有欲十足的宣言,才如夢初醒。 老天……可能嗎?失憶後的嚴恕又一次愛上了她,這是不是奇跡? 喔,她就當作是奇跡吧。 身份隨時會被拆穿,以及可能下一秒就要被迫離開他的危機,讓她一點也不想拒絕他的要求。 眼眶濕潤,她嘴唇顫抖地回答:「好吧,你想要,就給你了。」 第6章(2) 問嚴恕衝動吻了一個人,後悔嗎? 答案是否定的。他不後悔吻了宋稚鈞,不後悔當著她的面表現出自己大吃飛醋的模樣,反正不管如何,他的目的達到了。 沒錯,身為一個男人,他先前的舉動的確很幼稚,但他不後悔。如果可以,他會乾脆把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覷。 然而她的態度卻讓他感到躁鬱不已。 他親耳聽見她告訴其他追求者,她深愛她的丈夫,只愛著那個男人,可他開了口,她就答應了? 「也太容易了吧……」為了這一點,嚴恕整夜輾轉反側睡不著,心口像是梗了一個東西,他嚥不下也吐不出來,悶得難受。 後來,他索性坐起身睜開眼睛,不睡了。 關了燈的房間一片漆黑,但大片玻璃落地窗並未拉上窗簾遮掩,燦爛星光如銀河,映照著平靜無波的海面。 他下床走向茶水擺放的位置,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捧著水杯站在窗前,他望著星光燦爛的美景,心思卻不在眼前的景色上頭,腦子裡轉的、想的,都是宋雅鈞。 他想要的,她就願意給——他應該要開心不是嗎?為什麼心頭卻感覺到沉重的鬱悶呢? 是太過容易了,還是他仍介意她的過去? 不,應該不是後者,他不是小器的男人,他在意的應該是…… 「她愛我嗎?」想通了這一點,嚴恕眉頭皺得更緊,可以夾死十隻蚊子了。 看來他一定得好好問一問她,她的同意究竟只是因為同情、敷衍,還是真的對他有好感? 他和她的前夫,在她心裡孰重孰輕? 喔,媽的!拿他自己和她過去的男人比較實在太爛了,偏偏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他是不是比那個男人更好、更讓她喜愛。 可是,他該怎麼問? 宋雅鈞那個女人看似溫錐柔弱,無慾無求的樣子,雖然幾乎不太開口,可一說話常常就是切中核心,這樣的女人有她表達意見的堅持,他真的能從她嘴巴裡問出想要的答案嗎? 越想越煩,他一口喝掉水杯裡的水,把杯子隨手一擺,接著開始找事情做。他需要能夠讓他分心的事,來排解心中這股鬱悶。 看電視,無趣;上網,他要幹什麼? 突然,擺在床頭拒上的紙箱吸引了他的視線,那是余啟明送來、讓他試著閱讀的文件資料,據說都跟「嚴恕」有關係。 是了,這件事情很重要,他竟然擱置了。 他走向床頭拒,點亮了燈,拿起其中幾份文件,翻閱了起來。 每一份文件都充斥著醫療專業術語——儀器、設備以及販售租賃的價格,不過這些東西他讀起來卻沒有障礙,甚至在看見幾宗數據時,他還忍不住拿筆圈起來,在上頭打了一個大問號…… 他一愣。 這樣的動作,他似乎習以為常?他真是一名掌權者? 丟開資料,他再度翻找紙箱內的東西,其中有幾篇報導及一本商業雜誌,是以他為封面。 「真的假的?」雜誌封面上的男人,一看就是他,但也不像他。 合身剪裁的手工西服,襯出他的身村高大;名家設計的髮型,突顯出他的五官,照片中男人的眼神,銳利而充滿侵略性。 嚴恕對封面上的自己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可他沒有發現,眼下他神情凝重的模樣,跟照片中的男人如出一轍。 他坐在床沿,開始研讀起這份雜誌裡的報導。 字很小,他看得很吃力,多半都是與他事業有關的介紹,但從這份報導裡,他可以瞭解自己從前是個怎麼樣的人——冷峻嚴肅的工作機器。 他身價不凡,對慈善不遺餘力,平日工作忙碌,因此最大的休閒樂趣,就是假日跟新婚妻子在家窩一天……新婚妻子?! 嚴恕把這篇報導看了兩遍,「新婚妻子」這四個字只出現了一次,但卻重重敲在他心版上,讓他為之怔愣。 「我結婚了?」但為什麼那個女人不在他身邊,反而多出了一個未婚妻安蓓? 為什麼口口聲聲說視他如己出的舅媽,沒有告訴他,他曾有過一段婚姻? 事情實在不單純,他丟開雜誌,再度從紙箱裡翻找,看見了一個巴掌大小、跟其他文件格式不搭的手工牛皮手札。 嚴恕拿起那本手札,發現本子裡記錄了一些電話,可上頭沒有任何人名,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漆拿的符號,字跡他很熟悉,因為這是他的字。 最後一頁書皮中,夾著一張折疊得很小的東西,他皺起眉,因為這不是他會做的事情,怎麼會把紙夾在這種地方呢? 他不滿的將那紙張取出、排開——那竟是一份拿擬的離婚協議書附頁?! 上頭沒有名字,僅有代稱甲方和乙方,從文字看來,甲方是他,乙方是女方,而女方求償的贍養費,竟然是八元?! 「八元?」他為這少得離奇的數字笑了出來。 為什麼是八元?他很有錢不是嗎?要結束一段婚姻付出的代價,至少也該有個幾百萬吧?怎麼會是八元呢? 這個數字有問題,而他那段幾乎被抹去痕跡的婚姻,也有問題。 他想了想,再度翻了一次那本手札,從那些沒人看得懂的符號中找到一支電話號碼,直覺的撥出。 「唔……這麼晚這支電話竟然會響起,請問是打錯電話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余啟明不確定的詢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