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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朱映徽 齊少棠心想洗個澡也花不了太多時間,便也不勉強她,但還是忍不住叮嚀她自己小心點。 對於他的小心翼翼、謹慎保護,寧心兒除了感到無比的窩心之外,其實覺得他是下是太過誇張了點? 雖然她隱約猜得出,他對杜師棋父女的—再隱忍,肯定是和他要辦的「重要的事情」有關,但是依她看來,待在這兒應該沒有立即性的危險才是。 為了不讓齊少棠擔心,也為了遵守自己說好了不給他添麻煩的承諾,寧心兒聽話地待在房裡沒有亂跑。 只不過,她不去招惹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自己找上門來。一陣敲門聲傳來,她猶豫了半晌後前去開門,發現來的人是杜韻梅。 杜韻梅原本期待是齊少棠來為她開門,所以都已經堆出了嬌媚的笑容,當她看見寧心兒時,不僅臉上的笑容沒了,眼中還立刻透出極度的不悅。 「怎麼是你?王爺呢?」 「少棠去沭浴了。」 杜韻梅皺起了眉頭,沒看到齊少棠,已經讓她臉色不太好看了,此刻聽寧心兒親暱地喊著齊少棠的名字,更是讓她打從心底不痛快,覺得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是故意當著她的面這樣喊的。 她瞪著眼前這個討厭的女人,既然齊少棠不在,她更無須掩飾對寧心兒的厭惡與敵意了。 「一定是你厚臉皮,自己巴著他不放的,對吧?」 「嗄?不是這樣的。」寧心兒一陣錯愕,沒想到杜韻梅竟然會不分青紅皂白地隨便指控她。 「哼!我才不信!我看肯定是你不知道用了什麼下流的方法去勾引、媚惑王爺的吧?真是不要臉!」 「我才沒有那樣,請你不要胡說。」寧心兒沉下了臉色,就算她的脾氣再好,也難以忍受一再地被人莫名其妙地羞辱與栽贓。 「哼!沒有?鬼才相信!」 「杜小姐非要這麼認為,又何必來問我呢?再說,我和少棠之間的事,也不需向外人報告。」 外人?這兩個字宛如一根針,扎得杜韻梅簡直要氣得跳起來了。 「住口!誰准你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的?你要搞清楚,你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平民老百姓罷了!」 「將軍的女兒是人,老百姓也是人,大家都是一樣的,杜小姐又何必這般刻意貶低別人呢?」 「誰跟你一樣了?哼!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教訓我?」 杜韻梅氣不過地動手推了寧心兒一把,害她踉蹌了幾步,差一點跌倒。但光是這樣杜韻梅還嫌不夠,她竟揚起手臂,想要狠狠打寧心兒一耳光洩恨,但高舉的手臂還來不及揮下,被一隻有力的大掌給抓住。 一陣劇烈的痛楚自手腕傳來,杜韻梅還來不及生氣發飆,一聲怒斥就宛如低雷般猛地炸開—— 「誰准你這樣待她的?」 是齊少棠! 一陣心虛掠過杜韻梅的眼底,但是從小就被寵壞了的她,從來就不知道「認錯」這兩個字怎麼寫,更遑論是要向人低頭了! 「她只是個死老百姓,而我是將軍之女,你竟然為了她這樣對我?齊少棠,你還不快點放開我!」 齊少棠狠狠地甩開杜韻梅的手,倘若不是為了保護寧心兒,他根本連碰她一根寒毛都不屑碰! 「在我的眼裡,心兒比誰都珍貴,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我全都不屑一顧。」 這番冷言冷語簡直是在明白地表示——即便是自視甚高的杜韻梅,也在齊少棠不屑一顧的行列之中。 杜韻梅氣得直跺腳,嚷道:「那是因為你沒有發現我的好,才會這麼想的,我有哪一點此不上這個女人?」 齊少棠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根本懶得理會她。 「抱歉,我得上街去為我義母張羅藥草,恕我們失陪了。」他扔下這幾句話之後,便擁著寧心兒離開,壓根兒沒再多看杜韻梅一眼。 驕縱高傲的杜韻梅,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她氣得咬牙切齒,在心底發誓一定要將齊少棠搶到手,再將寧心兒那個該死的女人狠狠地踩在腳下! ☆ ☆ ☆ ☆ ☆ ☆ ☆ ☆ ☆ ☆ ☆ ☆ ☆ ☆ 離開將軍府之後,齊少棠和寧心兒並肩走在街上。 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寧心兒,但是看著他那一臉怏怏不快的神情,她忍不住開口安慰他。 「好了啦!你又何必在乎她呢?反正她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不是嗎?你就別氣了嘛!」 「你說得對,她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一點也不在乎她,但是我在乎你呀!我就是見不得你受任何的欺負與委屈。」 「我知道。」寧心兒微微一笑,心中漾滿了感動。 他們又並肩走了一會兒,忽然刮起一陣風,帶來了陣陣寒意。 「冷嗎?」齊少棠關心地問。 「不冷。」 齊少棠伸手輕撫她的臉頰,那微涼的觸感令他皺起了眉頭。 「還說不冷,明明臉頰都是冰的。」 「但是,我的心是熱的呀!」她朝他嫣然一笑。 他的關懷、他的在乎,讓她的胸口彷彿縈繞苦—股暖流,那熱呼呼的感覺自心底蔓延開來,將所有寒意全部驅逐殆盡。 看著她那美麗的笑靨,齊少棠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別這樣,有人在看哪!」寧心兒一陣臉紅,在他懷中輕輕地掙扎。 「那又如何?」齊少棠完全不以為意。不管是身在京城或是何處,他從來就不那麼在乎別人的眼光。 寧心兒明白他的個性,也只得任由他這般直率地表現出對自己的情感。 親暱地擁抱了好一會兒,差點再次上演當街擁吻的戲碼後,他們先是去了趟藥鋪,當真買了些許藥草後,齊少棠帶著她,到附近一處湖畔走走。 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了,湖畔除了他們之外,看不到其他人走動。這樣也好,他們可以不受任何人打擾。 「這裡真美。」寧心兒驚歎道。 齊少棠不是很在乎,對他來說,只要身旁的人兒是她,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美好的。 寧心兒先是靜靜地欣賞美景,半晌後,才開口輕聲問道:「你這趟到北羅鎮來,是為了要對付杜將軍的,對吧?」 「你怎麼知道?」齊少棠挑眉反問。 「這很容易猜出來呀!」寧心兒輕笑道:「若不是為了這個原因,以你的個性根本不屑與他們打交道,又怎麼可能會同意留下來作客呢?」 「你說得沒錯。」 寧心兒望著他,忍不住追問道:「你口中所謂的『重要的事情』,到底是要做什麼呢?」 該告訴她嗎? 面對她關心的詢問,齊少棠陷入一陣猶豫。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他並不是不信任她才不想說,而是怕她被這整樁巨大的陰謀給嚇壞了。 不過,既然他們都住進了將軍府,或許讓她知道實情,心裡多些防備,也會比較安全些。 「好吧!坦白說,我這趟到北羅鎮來,就是為了要從杜師棋這裡取得密謀加害太子之人的名冊。」 他簡單扼要地說出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而她果然如他預期的,在聽完了這樁驚人的陰謀之後,一張俏臉微微發白。 「你若是害怕,我這就派人護送你返回京城。」 「不,我不要回去。我確實是害怕,但我怕的是你的安危呀!這麼危險的一項任務,你竟然打算一個人前來?」 「如果可以選擇,我還是寧可自己一個人前來。這樣若真有什麼危險,也只是賠上我一個人的命。」 「不!不!別胡說!你不會有事的。」寧心兒連忙打斷他的話,不想聽他說出任何不吉利的話來。 「放心,為了你,就算閻王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會讓他如願的。」 寧心兒想了想,說道:「不如……從杜小姐那邊下手?」 聽她提起那個惹人厭的女人,齊少棠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想你也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只要你順著她的意,佯裝被她給吸引住了,說不定從她那兒可以探得什麼線索……」 「夠了!別說了!」齊少棠驟然打斷她的話。 「怎麼了?」他看起來很生氣的模樣。 「你是在建議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嗎?你難道一點也不在乎?」 「誰說的?」寧心兒噘起了唇兒,說道:「找當然在乎,光是想像你們走得親近的情景,我就嫉護得要瘋了。」或許是受了他的影響,寧心兒也變得勇於坦率地承認自己的情感。 聽她這麼說,齊少棠不快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那為什麼你還要提出那個該死的建議?」 「因為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危險,而我想不出其他更好、更安全的方法,可以幫助你早點查出名冊的下落,順利將它取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