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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寧悠然 「縣令大人呀,他說沒什麼事了,該查的已經查完了。」 「……藏寶櫃還在原來的地方嗎?」 「還在,不過裡面現在沒什麼東西了。」甄有錢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衣櫃旁的一道小門,露出一扇烏金色的小門,小門上掛了一把普通的元寶鎖。 「原來就是這種鎖嗎?」 「不是。」甄有錢搖了搖頭,「原來的鎖已經被那個賊弄壞了。」 「被弄壞的鎖在哪裡?」 「上次縣裡的捕快來查案的時候,被當成證物收走了。」 宇文謝絕了甄有錢的晚餐邀請從甄府走出來時,天已近傍晚,他以甄府為圓心,繞了幾圈後,找了間附近的小客棧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又要了間客房,進去閉目養神,臨近二更時分,順著客棧的窗戶,飛身躍出,直奔甄府。 入夜後的甄府靜悄悄的,除了有限的幾個房間透出光亮外,其餘的地方幾乎是漆黑一團,巡更人提著燈籠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他大約是整個甄府唯一的巡護者。 看來甄府並沒有因為夜明珠的失竊而提高警惕,這樣的甄府,別說對於南宮添級別的大盜,就是對一般的毛賊來講,出入也是極方便的。 宇文寒夜循著白天踩好的路線直奔裝了藏珠櫃的主人臥房,也許是對上次的盜案心有餘悸,甄有錢夫妻已經搬出了這裡。 宇文小心翼翼地用一根銅絲打開門鎖,按照白天的記憶來到藏寶櫃前,晃亮懷中的火折子,放在桌邊,藉著火折子微弱的亮光打開藏寶櫃最外層的鎖,然後是裡層的元寶鎖,如甄有錢所說,因為失竊過,藏寶櫃現在已經空置,但看得出結構很精巧,比市面上一般的藏寶櫃高出一個檔,但也只不過高出一檔而已,對於甄有錢這個級別的豪紳而言,仍是普普通通。 就這麼一座幾乎不設防的府邸,普通的藏寶櫃,並不是稀世奇珍的夜明珠,竟然值天下第一大盜南宮添一偷,甚至逼得她傷了人? 在親自試驗過一次偷盜的過程後,宇文寒夜徹底拋棄了此案與南宮添有關的想法,但是彭青儀為什麼要賣給他假情報呢?幽蘭門雖然名聲不好,但是信譽卻是極佳,不管他們賣出的消息怎麼樣的離譜與不可置信,最後都會被證明是真的,而彭青儀就算再怎麼看他不順眼,也不至於拿幽蘭門的聲譽來開玩笑。 宇文寒夜越想越是不解,最終也只好一頭霧水地離開甄府,就在他剛剛躍上甄府的牆頭時,一道黑影夾帶著輕風,像是一道輕煙一般,從離他百米不到的地方掠過。 是南宮添!宇文寒夜渾身一震,立刻施展起渾身的解數,往黑影掠過的方向追去。 那道黑影似乎已察覺宇文正在追她,卻不慌亂,只是變了個向,向東南方向掠去,宇文緊追不捨,沒有一炷香的工夫,便已經能看清黑衣人的背影——正是南宮添。 「好哥哥,你這麼想我嗎?」南宮添忽然停住,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棵楓樹的樹梢上媚笑道。一雙嫵媚的杏眼眼波流轉,帶著股說不出的風流韻味,若是換個男人,被她這麼輕輕一看,恐怕身子就要酥掉半截。 「你又來這裡犯案!」宇文也停了下來,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備。 「奴家可不是來這裡犯案的,是來討債的,也不知道哪個生兒子沒屁眼的,放出消息來說我跑到這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破地方盜勞什子夜明珠,不但害得哥哥你要親自跑一趟來尋奴家,也害得奴家臉上無光,奴家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名聲已經傳出去了,不拿他點什麼東西來怎對得起奴家的一世英名,所以……就順手從甄府還是假府的,拿了點東西算做補償。」 「你到底拿了什麼東西?」 「也不多,掃光了甄家的家財也就是那點東西,不過倒讓我發現了好玩的東西。」南宮添一邊說一邊向宇文眨眨眼。 「什麼?」 「你看。」南宮添從懷裡摸出一顆珠子,珠子在離開南宮添的懷裡的一剎那便發出溫潤的光芒,照得南宮添的玉手如果透明了一般。 「夜明珠?」 「就是傳說中被奴家盜去的夜明珠,你猜奴家是從哪兒偷來的?」 「不猜。」 「是從那個甄夫人的床底下找出來的,什麼夜明珠失竊,是那個甄夫人勾搭上了小白臉,想要偷了夜明珠跟情人私奔,卻平白地連累了你我,不過呢,他們也算是有功,成全了你我月夜私會……」剛剛還懊惱的南宮添話鋒一轉,笑吟吟地說道。 「……」忍無可忍的宇文寒夜乾脆不再跟她說話,直接劈手去奪她手裡的夜明珠。 「你要幹什麼?這夜明珠是我的!你堂堂二品帶刀侍衛可不興搶人東西!」南宮添的身體在空中畫了道美麗的弧線,飄然落到另一棵樹上。 「什麼是你的,夜明珠明明是失物!」 「既然江湖人人都說是我盜了夜明珠,那夜明珠就是我的!誰也不許搶。」南宮添話音未落,宇文寒夜的劍已然出手,兩人在空中打了幾合,南宮添左支右拙擋得極是狼狽。 「好哥哥,你就這麼不疼我嗎?」 「誰是你的好哥哥!」恨她語言輕浮,宇文寒夜的招式愈加的凌厲。 「那你是壞哥哥,臭哥哥!榆木疙瘩!你!你!你不是男人!」南宮添已落下風,嘴卻沒有閒著,不停地罵著。 「你閉嘴!」 「我就不閉!」 兩人又打了十幾個回合,躲過前面的幾招殺招,南宮添藉著輕功好,如落花一般在宇文寒夜密不透風的招式中閃躲,得到機會後便暗施偷襲。但武功終究不濟,眼見就要落敗。 「南宮添,快快束手就擒!」 「熱死了,我要脫衣服!宇文寒夜!快快閉眼!」南宮添說著,真的去扯自己的衣服,宇文寒夜手一顫,動作慢了下來。 南宮添媚眼一挑,去扯自己衣服的手忽然變向,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猛地往地上一摔,瞬息間帶著一股刺鼻氣味的煙氣便遮住了宇文寒夜的視線。 「笨哥哥,人家一說要脫衣服就害怕,日後真的要成好事奴家是不是要備點救命藥才成?」 煙霧散去時,宇文呆呆地立在原地,眼前早已經沒有了南宮添的影子。 第六章 翡翠西瓜 宇文回到驛站時,已經是三更時分了,老邁的驛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後,替他打開了門,「你媳婦兒一直在等你。」驛丞聲音沙啞地說道。 「呃?」宇文一愣,「那不是我媳婦,是我妹子。」這丫頭這麼死心眼? 又一次讓南宮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正在懊惱的宇文本來想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聽見驛丞的話後,便向靜貞的房間走去,房裡並沒有亮燈,估計是等太久先睡了。 宇文在門外停留了一會兒後,往自己房間所在的方向走去,剛剛拐過一個拐角,便看見自己的房間閃著幽幽亮光,是靜貞……原來她一直等到現在。 「你怎麼還沒睡?」宇文剛剛踏進自己的房間,便看見靜貞坐在燈下拿著自己的一件舊衣服縫補,桌上是一碗已經冷凝的瘦肉粥。 我不睏。靜貞放下手中的針線,靜靜地笑著。粥涼了,我再去熱。 「不用了,我不餓。」宇文阻止了她。 今天很不順利嗎? 「呃?」 「我看你很不開心的樣子。 「沒什麼。」他心情之差,已經明顯到連靜貞都看得出來的程度了嗎?「天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等我補完這件衣服就回去。靜貞微笑著比道。 宇文自小便被父親送到師父那裡習武,整個山上都是一些男孩子,下了山,遇見的不是宮中的貴婦就是家中的婢女,真正這麼安安靜靜地跟一個年輕女孩共處一室,還是第一次。 女人跟女人之間,會相差得這麼多嗎?南宮添邪氣逼人得像一朵美麗卻有毒的黑罌粟,而靜貞卻像是春天樹梢上那朵素淡的梨花。 想到這裡,宇文暗笑自己癡傻,竟拿南宮添那樣的江湖女子與靜貞這樣的小家碧玉相比。 像是發現了宇文的目光,靜貞抬眸對宇文羞澀一笑,兩個米粒大小卻很深的酒渦更加明顯了。 靜貞的目光裡不經意流露出的愛慕讓宇文有些不自在,他輕咳了一聲,說道:「不早了,你回去吧。」 「嗄?」靜貞說出一個單音後,又急切地比了起來:就差幾針就補好了。 「天太晚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對你不好。」 靜貞低下了頭,但是卻沒有走的意思,飛針走線的速度卻明顯快了起來,宇文為難地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才好。 他對她的愛慕並不反感,只是…… 不知何時夜空被墨一般濃黑的雲佔據,星辰與月亮都悄悄地躲入雲後,一陣微涼的風刮過,幾滴冰涼的雨,被不經意間刮入人間,然後便是更加密集的雨滴,房舍上的瓦片被雨水打得辟啪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