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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他真的在害怕,為她而恐懼不安。 沙士泰雙臂一收緊,貼緊的體溫讓他稍稍安心。「這件你別管,我找公司的律師頂替你,接下來的訴訟程序她們不至於笨到搞砸。」 別人的死活他不管,他只要她安然無恙在他懷中。 「別說傻話了,要是別人有這本事,你當初就不會找上我,交保不代表沒事,杜妹妹還是有可能遭到收押。」緊要關頭她不能撒手,她不允許功虧一簣。 這是律師的尊嚴。 他咕噥了兩句,像在咒罵自己。「我找你是因為我想見你,這樁官司不過是個借口,我想要知道我們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多年後再度重逢,他按捺不住想念的私心,想見她又裹足不前,躊躇再三,只能在大伙的聚會中偷看她幾眼,聊慰相思。 可後來他越來越不能忍受望梅止渴的感覺,她明明近在伸手能進的地方,為什麼不可以靠近? 婉兒的獄中來電是一道及時雨,解了他心中的狂火,他不做第二人想地出現在她面前。 「好吧!如你所頤,我被你把上手了,你玩過後就想甩掉我嗎?」這個笨蛋沒大腦,肯定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沙士泰朝她皓頸一咬。「說話文雅點,虧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律師。」 「你不是想跟我分手?」不讓她受到牽連。 「絕不。」他說得斬釘截鐵。 她訝然,月眉輕揚。 「幻月,你是我絕對不會放手的女人,老天把你給了我,我就要你一輩子。」黝黑大掌包著雪嫩小手,堅定不移。 沙士泰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更非浪漫之人,他魯直得像一顆上中居巨石,千錘百鏈也不能撼動半分。 但是這樣的男人說出的話更動人,他不虛偽,每一字、每一句都出自肺腑,讓人感受到赤裸裸的真心。 縱使是驕傲的女王也動容,眼浮薄霧,麗顏嬌美的泛著絲絲柔情。 「傻男人,我比蘭花更嬌貴難養,要了我是你自找苦吃,你想清楚了嗎?」她脾氣差,EQ低,習慣使喚人,沒有十足的耐性難以在她身邊待得久。 亞璐是她用過最久的助理,耐磨,奴性堅強,在她之前超過二十個的助理全自動請辭,理由是受不了她的脾氣。 他用力地點頭,「我習慣吃苦。」 聞言,她好笑又好氣地戳他額頭。「到底誰吃了誰,扮豬吃老虎。」 他咧嘴一笑,牙口蹭磨著細嫩肌膚。「吃你這頭母老虎呀!皮嫩肉甜。」 「就怕你吞不下去,反被老虎撕成兩半。」她反咬他,卻是用著讓人體溫升高的方式。 若說沙士泰是一頭兇猛的黑豹,那麼蘇幻月便是張牙舞爪的小野貓,她以雪白貝齒咬著粗黝的臂肉,搔動他每一根活躍神經。 她是嬌媚的,也是冶艷的誘惑,紼紅雙頰染上世上最艷麗的顏色,媚眼如絲,勾動著身體內的靈魂,一絲絲,一縷縷,撩撥著最深層的慾望。 醉了,在水妖的歌聲中,人心沉淪。 這女人是天生的妖孽,美麗的外表是她的偽裝,為了不讓自己的男人走入自責的漩渦裡,她以自己為誘餌,釣著黑夜巨獸。 「你不該挑逗我,我現在很餓。」他看著她的眼神是飢渴的,掙扎著要了她,還是先砍死敢威脅她的雜碎。 她低低輕笑,嗓音含著蜜糖。「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強壯的男人,你的六塊肌又硬又結實,讓我好想咬一口。」 吹拂在耳邊的暖香輕掠面頰,軟語輕噥搔著心窩,縱是聖人也投降,拜倒在她的軟玉溫香。 「你該死。」 沙士泰倏地抱起懷中人兒,一腳踹開房門,將人拋擲在暖色系大床上,剛硬的身體迅速壓上柔嫩嬌軀,厚實大掌撫上腴白雙峰。 「慢一點,別急。」活似急色鬼,半點喘息空間也不留。 「再慢我就要爆了。」他粗聲地扯開她上衣,俯身吸吮微顫紅梅。 對熱戀中的男女而言,每一分鐘都像一世紀似的,捨不得有半刻分離。 可是自從杜婉兒被保釋出來那天起,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就硬生生地被斬斷了,如同牛郎織女般隔著一條銀河遙遙相望。 原因無他,因為杜婉兒的從中作梗。 泰哥哥,熱水器好像壞了,你趕快回來看一下好不好?我全身都濕了,沒有熱水洗澡。 泰哥哥,廚房有隻大老鼠,我好害怕,你什麼時候才要回家? 泰哥哥,對面的大樓有人用望遠鏡偷看我,你幫我把他趕走…… 一次又一次,她總有千百種理由,讓急著趕去和女友約會的男人從中折返,應付她無中生有的緊急狀況。 難怪沙士泰憋不住了,禁慾傷身,一碰到細如凝脂的嫩膚,排山倒海的慾望如丈高浪頭,沖毀用沙搭築的城堡,一發難以收拾。 一夜歡愛,星星在頭頂環繞。 但是,在這極盡消耗體力的夜晚,本該熟睡的男人忽然睜開眼,他看著疲累而眠的嬌媚睡眼,輕輕抽出她枕著的臂膀,一絲不掛的走下床。 「……是我,有人闖進我女友的辦公室撒野,我要你幫我個忙……」 城市的另一頭,末眠的趙四淵握著話筒,手指撥弄著一把鋒利的刀。 第8章(1) 「……我已經告訴你們東西在哪裡,你們不要再來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找不到?那關我什麼事,是你們找的人太沒用……我兩手空空的出來,能在身上藏東西嗎?」 時而激動,時而壓低聲音,時而發怒地揮動雙手,二十坪大的客廳裡,只見一名原該秀氣柔弱的女孩手握話筒,情緒起伏甚大的破口大罵。 杜婉兒太放心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原形畢露地恢復本性,一會像瘋子抓頭髮,一會又眼冒凶光,毫無怯弱的鄰家妹妹模樣。 搬進來同住的秦亞璐遵從上司指示,完全配合屋沙士泰的作息,他一出門,她後腳也跟著離開,而他回家,她反而會早一步到家,幫他開門。 因此一整天下來,大都是杜婉兒一人獨處,她有極大的自由隨心所欲,看書、上網、學計算機,或是整理家務,甚至是發呆、睡覺。 但這些她一樣也沒做,只是焦慮地咬著指甲,一邊看回放再回放的新聞,一邊思考該如何讓泰哥哥負責她的一輩子,她不想再一無所有的等人施捨。 她太害怕失去依靠了。 也不想一個人生活。 三歲失去父母,在育幼院呆了四年,而後被養父母收養,她一直是孤零零的,得不到真正的家庭溫暖,沒有人真心待她。 好不容易她生命中終於出現曙光,她說什麼也不會放棄,她要回到有人疼惜、有人憐愛的日子,不再戰戰兢兢地等著被人拋棄的一天。 而唯一阻礙她幸福的,就是那個女人,她好像讓她由地球表面上消失。 「什麼叫有人在查你們的底,你當初把黑鍋丟給我背時,有問我同不同意嗎?我拿那樣東西是為了自保……我已經給了你地址,自己去找,那個女人沒有和家人住在一起,很好下手……對,我交給她了……為什麼不……」她忽地桀桀怪笑,「因為她是我的律師。」 讓她去當別人的目標,誰叫她總是不可一世的睥睨人,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活該做她的替死鬼。 杜婉兒一臉得意地給了對方錯誤的訊息,借刀殺人除去心頭大患,並一石二鳥地擺脫身上的麻煩。她兀自天真地想著若沒有蘇幻月,她的心願很快就能達成。 正當她滿腦子美好願景,一道黑影罩住頭頂的光,她微訝地抬起頭,頓時臉色一變的掛上電話。 「泰、泰哥哥,你怎麼……回來了?」因為做賊心虛,她看也不敢看他。 「你不是說你好像感冒了,額頭有點燙。」他不放心,特地繞回來一趟。 她眼神飄忽地象棋先前編的謊。「我喝了溫開水,沒那麼燙了。」 要命,她哪曉得他真會掛記在心,最近他常不回家,跟女朋友膩在一起,她打了好幾次電話給他,他總是叮囑她要懂得照顧自己,卻不曾現身。 沒想到她不抱期望的時候,他居然出現了,還在她跟那個人通話……嚇!他又聽見她剛剛說了什麼嗎?她應該沒有說了不該說的事。 「我聽到你提到律師,你指的是幻月嗎?」隱約有地址交給她了……他聽得不是很完整。 笑得有點僵硬,杜婉兒硬著頭皮接話,「嗯,我跟朋友說有個很厲害的律師在幫我打官司,我很快就會沒事了。」 「什麼朋友?」他狐疑的問道。 她當初就是少了幫她的朋友,所以才找上他不是嗎? 「呃,一個很久沒聯絡的朋友,我在整理舊衣物失剛好看到她以前留給我的字條,就順手撥了電話,希望她還記得我。」她說得羞澀,好像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撥出號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