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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艾佟 「真是太好了!」傅雲書終於鬆了一口氣,可以說是成功一半了。 「接下來是不是盯著他們,等候他們採取行動,我們就可以逮人了?」傅崝迫不及待想去抓人。這些人真是可惡透了,淮州沿海的百姓因為他們提心吊膽過日子,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在他們手上。 「不,我們的商隊不出海,他們不會採取行動。」 頓了一下,傅崝困惑的搔了搔頭,「我們的商隊要出海?」 「當然要出海,這趟買賣若是做成了,利潤可是很驚人,皇上還等著我給他的小庫房送銀子,豈能不出海?」 傅崝忍不住皺眉,想狠狠罵皇上幾句,卻又沒那個膽子,只能在肚子裡面罵個過癮—— 這位皇帝真是可惡透了,危險賣命的事交給爺,自個兒卻躲在宮裡坐享其成,還想分爺應得的銀子,簡直是土匪…… 傅雲書顯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笑道:「這次出海的船隻和熟悉船務海事之人都靠皇上安排,皇上要個兩成也是理所當然。」 傅崝乾笑了幾聲,忍不住為自個兒主子不平,「為了讓吳公子加入,爺還讓了半成給吳公子。」 「我讓了半成出去,就會有人讓出半成給我。」 「是誰?」傅崝瞪大眼睛,這可稀奇了,半成的利潤是很可觀的,誰捨得讓出來? 「時候到了就知道了。」 突然,兩人很有默契的停止交談,傅崝隨即隱身在房門旁邊,過了一會兒,傅巖的聲音傳出來—— 「爺,是我。」 「進來。」傅雲書將桌上的字帖放進匣子——自從陪兒子練字後,他都會將兒子每一次的字帖收起來,這讓他有一種陪兒子長大的感覺,對於失去的那四年,不無小補。 傅巖推開房門鑽了進來,也是滿臉歡喜,「爺,劉公子那邊都安排好了。」 「確定日子了?」傅雲書也很開心,忙了好幾個月,如今終於可以收網了。 「對,下個月初五。」 「貨物準備得如何?」 「劉公子說大致上完成了,剩下一小部分是他臨時加上去的。」 「他比我更清楚什麼貨物在海外有利可圖,這事就交給他。」傅雲書側頭看了一眼暗處的傅靖。「告訴吳公子,出發前三日將我們商隊要出海的事透給他兩位兄長。」 傅崝點了點頭,可是有些擔心,「吳公子很怕兩位兄長,他會不會不敢說?」 「你告訴他,此事至關緊要,還有,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他,給他出氣。」 「是,他不說,我也會想個法子讓他說。」 「不必,他會說,不過,他會弄只耗子去告狀。」吳子鈺這個人看似軟趴趴的,可是到了該決斷的時候卻很有魄力,相信再過幾年,他會完全脫去懦弱的一面。 「耗子……對哦,我都忘了還有這一招。」傅崝拍手道。 傅巖戲謔的瞥了傅崝一眼,「爺,傅峻已經敲定夫人的侍衛,是我們傅家村最美的姑娘。」 聞言,傅崝兩眼閃閃發亮,可是又覺得很害羞,臉兒都紅了。 傅雲書很贊成傅峻的安排,「過兩年就要成親,兩人也該多些機會相處。」 「傅峻問爺,是否要將人直接送過來。」 「不必了,我們過不久就回京了,屆時再安排她見夫人。」傅雲書起身往外走。「身子許久不動都變笨了,傅巖陪我練一下。」 「是,爺。」傅巖快步跟上去。 傅崝當然也跟出去了,不過,卻是窩在暗處不見人。 傅雲書眷戀的看著坐在榻上對奕的母子。未曾想過有一日,他會因為想起某人,就不自覺笑容滿面。雖然他面上經常帶著笑意,但誰都看得出來,並非發自真心,不同於如今的笑容,那是真正的開心。 不知不覺,傅雲書將目光轉向凌玉曦身上,無論何時,她總是美得令他心動,真想將她狠狠壓在身下,看著她為他盛開嬌艷…… 凌玉曦懊惱的轉頭瞪他,他看兒子就好了,幹麼盯著她,感覺很像狼看到肉……好吧,她不應該形容溫潤如玉的傅雲書是一匹狼,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強烈,他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似的,她承認,其實內心深處她很渴望被他生吞活剝,正因如此,他的目光更令她坐立難安。 傅雲書很無奈的一笑。當著兒子面前,他也想管好自個兒,免得出醜,可是,他太渴望她了,一不小心就忍不住看著她胡思亂想。 既然阻止不了某人用眼神擾亂她,只好趕緊打發對面的寶貝兒子。「時候不早了,小包子是不是應該安置了?」其實她很不喜歡下棋,覺得這是很費腦子的事,而她的腦子全用來鑽研醫術,哪有閒功夫耗在下棋上面?可是,這顆小包子立志要打敗她,每隔兩三日就要纏著她下棋。她曾經想過偷偷放水,不過小包子年紀雖小,卻聰明得很,嚴重警告她,逼得她只能收起這種糊弄他的計謀。 凌霄撇了撇嘴,告狀的看了傅雲書一眼,「娘親真是小氣。」 「小氣?」凌玉曦眨了眨眼睛,不懂兒子突如其來的控訴何來。 「今晚只下了一盤棋。」 「……日日都可以下棋,一日一盤也就夠了。」 「每回找娘親下棋,娘親總是有忙不完的事,小包子就想,既然娘親懶得下棋,小包子就忍著點,兩三日再來一次。」凌霄真的自認為很體貼。 凌玉曦差一點從榻上摔下來,當然,她看見了某人強忍著笑意、繼續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作壁上觀。自從他出現後,她在小包子心目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總是不管不顧當著外人面前……不對,基本上只在他面前扯她後腿,遇到其他人,小包子百分之百站在她這一邊。 「小包子是真的喜歡下棋,還是為了打敗娘?」 「若是不打敗娘親,小包子就不能跟師傅下棋了。」 凌玉曦相信自個兒的臉一定扭曲變形了,這顆小包子想打敗她竟然是為了——「為何打敗娘才可以跟傅師傅下棋?」 「師傅的棋藝是大齊第一,小包子不先打敗娘親,如何與師傅下棋?」 凌玉曦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傅師傅的棋藝是大齊第一?」 傅雲書清了清嗓子道:「皇上確有此言。」 凌玉曦的舌頭打結了,又不能反駁皇上。 「時候確實不早了,師傅陪小包子睡覺,如何?」 凌霄兩眼一亮,「真的嗎?」 傅雲書走過去,伸手將凌霄抱起來。 凌玉曦連忙幫兒子套上鞋子,歡送……不是,目送他們父子走出書房。 自從凌霄身邊有了個寸步不離的傅嵱,凌玉曦就給凌霄獨立的房間,因此凌霄已經不跟她睡在一起了。 凌玉曦突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是不是很可笑?不過,她算是認清楚了,女人一旦對一個男人動了感情,很難抗拒得了他的誘惑,何況他們是夫妻,夜裡抱著一起睡覺也很正常,只是他們目前的情況有點尷尬。 凌玉曦悠閒從容的收拾棋盤,再挑了一本醫書,準備窩到床上看書,可是一進內室,便落入傅雲書的懷裡,教他緊緊的從身後抱住。 啊一聲,凌玉曦手上的醫書掉落在地。 「你以為小包子可以困住我嗎?」傅雲書輕聲笑道。 「……你不是說要陪小包子睡覺嗎?當師傅的,不能說話不算話。」她還是避重就輕,先將自個兒從眼前的情況撈出來,偏偏越是使勁的想掰開他的手,就越來越緊。 「他睡著了,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怔了一下,凌玉曦半信半疑,「每次睡覺前,他總是吱吱喳喳說上一串。」 「他是在跟你撒嬌。」 「他不也很喜歡跟你撒嬌嗎?」 「他在我身邊覺得很安心,因此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小時候有爹陪著我睡覺,我也是如此,明明前一刻還想跟爹說話,眼睛一閉上,就睡著了。」 「你是不是很想念你爹?」 傅雲書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輕聲道來,「雖然爹死得早,但是他的模樣一直清晰的刻在我腦海,有時舉目望月,還會見到他爽朗的笑容。爹與我截然不同,爹出生在北城關,是真正的武將,而我出生在京城,更像個權貴之家的貴公子。」 雖然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她感覺得到語氣裡的孤單寂寞。十幾歲的孩子應該還生活在父親的羽翼下,可是,他卻已經獨自扛下傅家軍這麼大的擔子,又沒有兄弟互相扶持,再苦也只能獨自吞進肚子,午夜夢迴,必然忍不住思念父親,想著父親為何不多陪他一段時日? 凌玉曦轉身面對他,溫柔的用雙手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尖輕吻他的唇,「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