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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鍾淇 寧靜安詳的生活嗎? 聽了她的話,費奇忽地用一種她所不懂的深邃眼神定定瞅凝著她。 她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小臉不自覺地微微泛紅。 「做、做什麼這樣看著我?」是她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否則,為什麼他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 費奇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深深凝望著她,約莫一分鐘,才見他緩慢地輕啟薄唇。 「楚楚,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最難得到嗎?」 「啊?」世界上最難得到的是什麼? 見她一臉困惑苦思不解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Acoontentedmindisaperpetualfeast。」唇間輕逸出一句古老的英文諺語,他用那雙溫柔宛若大海的湛藍色眼眸凝視著她,「意思是,知足常樂。」 「知足常樂?」她喃喃細念著。 「而你,大概是我見過,最平凡知足的一個女人了。」 最平凡知足的女人?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睜著迷惑的大眼,茫然的怔望著他。 「走吧!」未對那句話再做解釋,費奇噙著抹惑人的魅力微笑,拍拍屁股站起身,順便撈起腳邊最後一箱裝滿蔬果的貨箱,「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準備開店了。」 他抱著貨箱,逕自邁開步伐,走向胖卡停放的位置,留下樓楚楚還待在原地,默默思索著他話中的意思…… 深夜,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中還不斷盤旋著清早他對她說的那句話。 最平凡知足的女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是指她在人群中平凡、毫不起眼嗎?還是,她甘於平淡的安寧生活,讓她比起勇於追求自己慾望的一般人,顯得無聊而沉悶? 她不懂,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唉……」她歎口氣,思緒混亂得令她難以入眠,她索性起身,披著外套下樓,打算到後院的庭院走走,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推開落地門,走進後院,未料,卻瞧見他蹲在院中唯一的一棵大樹前,拿著刨片的工具,正埋頭專心刨削著一塊約莫有半個人高的厚木板。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她不禁走近他,看看他在做些什麼。 這麼一大塊木板,他想用它做什麼? 聞聲,他停下動作,抬頭望向來人,見到是樓楚楚,緩緩彎起了嘴角。 「你不也是,這麼晚不睡,是因為睡不著嗎?」他站起身子,抬手拭去額上因工作冒出的熱汗,挑著眉問道。 「嗯,」她臉一紅,不太好意思的回道,「大概是我今晚喝了茶的緣故……」怎麼也不敢說出,她之所以失眠的真正主因,是因為他清早所說的話。 「不會是我吵醒你了吧?」他放下手上刨片的工具,轉而由小桌上挑了另一個磨光的砂片,「是的話,我立刻停手收拾,改天再弄。」 反正這些東西也只是閒暇無事做來好玩的,並沒有一定的急迫性。 見他誤會,她連忙搖手。 「不是不是!你沒有吵到我,我只是單純的睡不著下來走走罷了,不過,」她睜著黑亮的大眼,有些遲疑的發問,「我可以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看他拿著這麼一大塊的木板,深夜不睡在這裡辛苦工作,讓她不禁十分好奇這塊木板的用途。 他沒有答話,只是伸手拍拍身旁的大樹,斜眼笑睨著她。 「……樹?」她仰頭望著那棵打從她與小柚搬進來便存在於此的茂盛大樹,不解地吐出困惑的疑語。 他的木板跟這樹有什麼關係? 「你不覺得讓這棵樹空置在這裡很可惜嗎?」他放下砂片,又取起粗繩,利落地在木板上打了個吊板結,「與其讓它空在這裡,不如做個鞦韆,變成大自然贈予這棟房子的一份禮物,當小鬼無聊時,可以來這裡玩一玩、蕩一蕩,當作她遊戲、玩耍的一個場所。」 他的動作很快,系完了結後,他又取起另一條粗繩,拋往樹上最粗壯的樹幹,開始勾打結身。 「在國外,很多人都喜歡在院子裡放個鞦韆供孩子遊樂,難道這裡不流行嗎?」他抬起藍眸瞥向她,手上的動作並未因談話而有所停頓。 聞言,她露出靦腆的笑容,攏了攏身上披著的薄外套,輕聲說道。 「不是每家都這樣做的,因為製作這個要有空間、時間,更需要技術,就像我,只有自己一個人,即使有心想幫小柚打造,但什麼也不會的我,也沒有辦法完成。」 所以,她很感謝他,哪怕他只是一時興起,她都感謝他想幫小柚做鞦韆的這份心意。 「既然聊到小鬼,剛好有件事想問問彌,那小鬼是怎麼回事,我瞧她好像不怎麼愛說話?」費奇蹙著眉。 打從他在路上遇見那小鬼開始,就沒聽她開口說過半句話,就連住進來這幾天,也只見她以點頭、搖頭來回應別人問她的事情,小嘴閉得死緊,一句話也不吭。 乍然被問起小柚不說話的原因,樓楚楚不自覺地身體一僵。 「因為曾經發生一些事情……」她似乎隱瞞著什麼,只用簡單的幾句話匆匆帶過原因,「所以,小柚患有恐人症,不喜歡別人的靠近、碰觸,對陌生人畏懼,更不喜歡說話。」 「是嗎?」他瞥了她一眼,彷彿看出她不想深談,故未再繼續追問,「那有帶她去看過醫生嗎?」 「有。」她勉強彎起唇,但笑容看來有幾分苦澀的味道,「醫生只說,別勉強她,盡量讓她待在自由舒適、無壓力的環境中,等她一步一步逐漸適應和人群接觸,也許日子久了,她的恐人症就不會那麼嚴重了。」 她轉過頭盯著他淡笑說道,「你還是我第一個看見,小柚肯主動接近不排斥的人。」 對他的碰觸絲毫沒有任何恐懼反感。 「喔?」費奇聞言不禁高高挑起了眉,勾起性感的唇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來,「那我還真是深感榮幸。」 他居然幸運的沒被那小鬼排斥嫌棄,看來,他真該好好感謝那天那只野狗了,讓小鬼對救了她的他產生極大的安全感,他才能贏得她的信任,順利借住進這個家中。 他扯了扯唇,繼續進行手上的工作。 他抬起木板,精準量好樹幹和木板間垂落的最佳距離後,他繫了個維持平穩的稱人結,然後彎身在木板底部鎖上固定的螺絲,完成了鞦韆的製作。 「行了。」他站起身,向後退了一步,雙臂環胸,像是欣賞似地瞇眼打量眼前這具他親手打造出來的鞦韆。 忽然,他回頭望向她,壞壞的朝那具約可供兩人同時乘坐的鞦韆努了努下巴。 「上來吧。」 「什麼?」 「花了這麼久時間才辛苦做好的鞦韆,當然要試一試嘍,上來吧。」他冷不防握住她纖細的手臂。 「我不……」當她還未反應過來時,她已被他一個使力拉扯,強迫坐上了那具雙人鞦韆。 「啊!」她發出驚呼,表情緊張的握緊身旁的繩索。 「放心,不會讓你摔下去的。」他坐在她身旁,修長的手臂伸到她背後,扣握她那端的鞦韆繩,長腿一個踏躍,載著兩人的鞦韆開始擺動。 在他刻意的控制下,鞦韆擺盪的速度越來越快。 「別、別蕩這麼高,拜託,慢一點……」她害怕的叫嚷,全然不知自己在驚慌失措間,已縮躲進他寬闊的懷中。 費奇噙著抹笑,看著她宛如一隻受驚小兔子般,緊緊偎靠在自己胸前,莫名的,他的心口湧起一股從未感覺過的柔軟感受,彷彿被一根輕柔的羽毛輕輕搔過一般,觸動了他心底深處的某一根弦。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放柔了…… 「速、速度太快了,拜託,慢一點……啊!」她忍不住又發出一聲驚叫,小手揪緊他的衣服,閉緊雙眼,不敢往下看。 鞦韆擺盪的速度極快,讓她幾乎有種快要飛出去的錯覺。 正當她以為這種身處高空的恐懼感永遠不會停止時,驀地,鞦韆擺盪的幅度逐漸減緩,速度也越趨變慢。 她疑惑的悄悄睜開眼,抬頭望向身旁的男人,意外望進一潭溫柔深邃、宛如深海的湛藍中…… 她不禁愣住了。 夜風輕輕吹拂過她及肩的發,庭院中曇花綻放得極美,淡雅的花香瀰漫在空氣中,他的薄唇動了動,似乎輕聲呢喃著什麼,但她卻未聽清楚。 「什……什麼?」她感覺自己喉嚨乾啞,心跳莫名的加快。 她現在才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靠近,近得她幾乎都能感覺到,由他身上傳來那宛如熱鐵的熾熱溫度。 「你的頭髮上有片葉子。」他緩緩伸出手,為她取下頭髮上的樹葉。 他粗糙的指腹撫過她敏感的耳側,引起她一陣彷彿電流般的酥麻顫動……下一秒,只見她捂著被他撫觸過的發紅耳朵,蹦地跳下鞦韆來,如同一隻受到劇烈驚嚇的小兔子般,滿臉漲紅的瞪著他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