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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心寵 「禁足有什麼不好?」斯寰平忽然勾起淺笑,「東宮事務繁瑣,她整天為之操勞,有什麼好的? 趁著禁足,倒可以休養一段時日了。」 更何況,他還要教她如何當一個賢妃呢,要教的東西太多太多,他怕她時間都不夠用。 「皇兄的家務事,臣弟就不再多問了。」斯寧宇倒也是個聰明的,自然明白皇兄的心思。 兄弟倆又閒聊了一陣子,這才各自離去。斯寰平屏退了左右侍衛,獨自前往張紫晗的寢宮。 這個時候,日已上三竿,也不知她醒了沒有。 自從沛後罰她禁足,每日她除了抄寫《女則》《女訓》,就是渴睡,幸虧他偷偷帶她出宮玩了幾次,要不然還不知她會懶惰到什麼地步。 入主東宮後,她整個人憔悴了不少,正好趁這些日子讓她好好養養身子,他還真希望她一輩子都能這般,兩耳不聞窗外事,無憂無慮地過日子。 庭院裡綠竹森森,陽光正好,他遣退伺候的宮女,掀簾踱入屋內,微微帶入一陣和風。 張紫晗果然還賴在榻上,也不知正作著什麼美夢,頰上帶著笑意。風拂過她的床幔,她似感到一絲清涼,舒服地嘀咕了一聲,翻了個身。 斯寰平覺得她這副模樣甚是可愛,像只慵懶的貓兒。她的臉蛋,從前如薔薇花一般,彷彿一掐便能掐出水來,但自從嫁給他後,漸漸枯萎了。其實他都看在眼裡,心中無限疼惜,只盼著能讓她恢復往昔的快樂。 他坐到床邊,靜靜地看著她。他越來越喜愛她,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如果說對娉婷的愛源於憐憫,對眼前的她,大概就是源於那次容州之行吧。 那一次,他們倆有許多時間獨處,也說了許多話,那些看似無聊、閒散的話語,像是雨滴落在他的心裡,也留下了痕跡,由此產生了男女之間的情愫,這就是所謂的日久生情嗎? 假如徐良娣或者姜良娣也似這般,有機會與他在旅途中相伴,或許他也會對她們產生愛意,但假如只是假如,上天只給了他和張紫晗機會,所以,她才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 斯寰平伸出手,輕撫著她頰邊的髮絲。他向來是一個惜緣的人,上天既然把她賜給他,他就會珍惜。 「唔……」張紫晗終於醒了過來,她緩緩睜開眼睛,彷彿看到了他,又彷彿猶在夢中,「寰平,是你嗎?」 不知什麼時候,她對他改了稱呼,不再尊稱他為殿下,而是放肆地直呼他的名字,好像就是那天他帶她去京郊之後改的,她不再怕他了,反正都被禁足了,也不必在乎這些禮數了。 「是我。」斯寰平輕柔的笑道。 「今日不用早朝嗎?當心父皇罵你。」她仍舊半夢半醒,嬌憨的笑道。 「都日上三竿了,早朝早散了。」他不由得搖頭,「母后若看到你這麼愛睡懶覺,大概會氣死。」 「誰讓她挑我當兒媳婦呢!」張紫晗舒服的又閉上眼睛,猶在傻笑,「我就是這個樣子,若看不慣,就廢了我這個太子妃好了……」 「廢了你,我去哪兒找這麼好的媳婦呢?」斯寰平調侃道。 呵,她將醒不醒之際,膽子倒是挺大的,想到什麼說什麼,但願她清醒以後,還能如此自由自在。 「我真的很好嗎?」她微皺起眉嘟囔,「比徐良娣好嗎?比……娉婷還好?」 「你哪兒都好,就是有一點比不上她們。」他故意逗她。 「哪一點?」她賭氣的嘟起嘴問。 「太正經了。」斯寰平極力憋住笑。 「正經?」她似乎不解,微歪著頭,「一個姑娘家怎麼能不正經,又不是蕩婦!」 「想取悅你的夫君,第一步,就是學蕩婦。」他忽然湊得很近很近,離她的面龐只有咫尺之遙。 張紫晗睜開雙眸,兩眼迷離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又過了一會兒,她猛地推開他,彈坐起身,驚愕叫道:「殿、殿下……真是你」 「不是叫我寰平的嗎?」斯寰平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她,「醒了就沒膽了?」 「臣妾……」她低下頭,無限懊悔,「臣妾方才睡得迷糊,若有何不敬,殿下莫怪。」 「你不是說要當一個賢妃嗎?」斯寰平笑道。 「臣妾有很多不足之處,殿下若是嫌棄,還請指正。」她覺得好尷尬,此刻身著寢衣,不曾梳洗,髮絲凌亂,這麼醜……怎麼好意思見他? 「真要我指正?」他低聲道,眼眸閃過一絲渴望,「那你要乖乖照做才是。」 他的語氣幹麼這般曖昧,聽得她的臉兒忽地紅了,心跳也越來越快。 「親我。」他忽然道。 張紫晗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卻見他似笑非笑,也不知是不是說真的。 「怎麼,不聽話嗎?」斯寰平湊上前,雙臂撐在她的身側,讓她無處可逃,「不是說了要乖乖照做嗎?」 「這大白天的……」她害羞極了,嬌嗔抗議,「身為太子,怎麼這般不正經?」 「男人都是不正經的。」他倒答得坦然,「親我。」 說實話,她還沒主動親過一個男子呢,不,被動也沒有,她怎麼知道要怎麼做。 見她仍在猶疑,他故意催促道:「快啊,親我。」 張紫晗偷偷翻了一個白眼,接著雙手輕輕柔柔的環上他的後脖,紅唇湊上前去,在他頰邊淺淺印了一記。 「就這樣?」斯寰平不滿意地睨著她。 「不是這樣嗎?」她一怔。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唇齒相依?」他不禁失笑,「光親親臉頰,也叫親?」 「我不會!」張紫晗忍不住也來了脾氣,她都做到這分上了,他居然還得寸進尺? 「那我去徐良娣那裡好了,她可比你乖巧得多。」斯寰平故意氣她。 「她……親過你?」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還沒有,」他笑道:「不如我現在就去試試?」 「娉婷親過你嗎?」張紫晗果然被他惹得醋意大發,什麼都顧不得了,追問道。 「自然是親過的。」他回得清淡,彷彿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那……你親過她嗎?」她突然覺得鼻尖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親我時,我自然也就親她了。」斯寰平越發覺得好笑,「否則,如何叫唇齒相依?」 張紫晗低下頭,半晌不語,幾分鬱悶,幾分妒嫉,亦有幾分不甘心。倏地,她也不知哪裡來了一股勁兒,猛地緊緊將他摟住,對著他的唇便咬下去。 看到她中了計,斯寰平卻應對從容,穩穩的將她納在懷中,反客為主地吸吮著她的櫻桃小口,牢牢地吸住她的舌……他將她壓躺回榻上,精實的身子欺了上去。 有什麼東西,一被點燃,便不知遏制,纏綿烈火轉眼吞噬了兩人,把理智化為灰燼,夏日的明媚亦變成繾綣的春光…… 想不到,幾日之後,沛後居然撤了她的禁足令。 「母后,那件事已經查清了?」張紫晗有些難以置信,遲疑著問道。 「還沒有。」沛後回道。 「那……為何兒臣的處罰……」事情不再追究了嗎?自由來得如此突然,看似好事,她的心中卻有不祥的預感。 「關著你也沒有用,平兒不是時常偷偷帶你溜出宮去嗎?」沛後睨了她一眼。 張紫晗嚇了一跳,沒料到皇后原來什麼都知曉,她結結巴巴的想解釋,「其、其實……也沒有出去過幾次……」 「那也夠沒分寸了。」沛後輕哼,「你們夫妻和美,本宮也替你們高興,可若壞了宮規,惹來諸多閒言閒語,就不像話了,不如把你放出來,免得你們再偷偷摸摸。」 張紫晗雙頰情不自禁雙頰羞紅。這些日子,她與斯寰平的確過得逍遙,彷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她奇怪自己之前怎麼能忍受那麼長久的孤寂,不願意與他親近。 「母后,東宮諸事,是繼續由徐良娣打理嗎?」 因為過得實在輕鬆,她似乎不再想擔負太子妃的責任,每日玩樂豈不自在?她倒寧可自己是個妾,只要貪戀著和夫君的歡愉便好,不必操心其他。 「既然你放出來了,自然要交還給你。」沛後卻掃了她的興,「徐良娣畢竟讀書識禮尚少,這些日子辦事也不太牢靠。」 「是。」張紫晗只得點頭。 「對了,本宮又替太子挑選了幾名良娣,不日就要入宮,你著手準備迎接事宜吧。」沛後忽然淡淡的道。 張紫晗難掩錯愕,直接反應的回道:「不是已經有徐良娣和姜良娣了嗎?」 若換了從前,她會告訴自己,這是與己無關的事,她可以從從容容的把一切都操辦妥當,但此刻,她的胸中彷彿頓時掀起萬丈波瀾,久久不能平息。 「可是太子不喜歡她們,就拿徐良娣來說吧,本宮起初還對她有所指望,哪裡曉得太子根本連碰都沒碰過她,你說說,這該怎麼辦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