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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心寵 「姜良娣哪裡會給我什麼氣受呢!」張紫晗連忙道:「我雖算不得多厲害的人物,倒也不至於被別人給欺負了。」 就算別的女人欺負了她,她或許只會不快,但也不至於像此刻這般心傷,別的女人,從來就不是她的死穴。 「這麼說來……是皇兄給皇嫂氣受了?」他一語中的。 不,不能這麼說,但事實又的確如此。 她知道自己不該難過,一開始就說好的,這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不帶任何感情,但從什麼開始,一切好像都變了?是從她知道那幅畫出自他的手?還是從他們倆這一次一同離京? 無論如何,他給她的感覺已經不同於以往,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他只是一個無關的人。 「其實算起來,倒是一樁能讓闔宮上下高興的事,」張紫晗終於道:「徐良娣她……似乎有了身孕。」 「哦?」斯寧宇微微蹙眉,「什麼時候的事?」 「我也是才從姜良娣那裡聽聞,正打算跟你皇兄稟報。」 「這倒是奇怪了,」他搖搖頭,總覺得事有蹊蹺,「徐良娣有孕,怎麼不親自稟報皇兄,倒要先告訴姜良娣?」 「她一個小女子,初次有孕,宮中規矩又這麼多,想是有些膽怯。」張紫晗不疑有他,況且這件事太過震撼,讓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多想什麼。 「懷了皇嗣是多麼大的榮耀,別人聲張還來不及,她這反應倒有些反常。」斯寧宇道:「不要怪我提醒皇嫂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 「此事有不妥嗎?」張紫晗顯得有些困惑,「我倒想不出其中有何璇璣。」 「總之,皇嫂事事小心為上,」斯寧宇面色沉凝,「宮中素來璇璣多,想我母妃當年,也中了不少埋伏。皇嫂明則保身便可,實不必為別的女子去做任何事,這才是在宮中生存的長久之法。」 「多謝王爺指點,」她福身道:「只是我身為東宮的女主人,有些事情必須得出面,才能顧全你皇兄的顏面。」 誰讓她是他的妻子呢?他讓她成為了天下人都羨慕的太子妃,她也該還給他同樣令人羨慕的名聲,而娶得賢妻,大概便是天下男人最希望讓人稱道的事。 「紫晗妹妹能如此為皇兄著想,實在讓人感動。」斯寧宇終於放鬆了表情,輕笑道:「起初還擔心妹妹你初入宮闈會有諸多不適應,但你能收性隱忍,進退有度,倒是讓我放心了。」 他忽然改了稱呼,像小時候那般喚她紫晗妹妹,讓她瞬間有種親暱之感,她明白他對她的關心從來就不是出自男女之情,只是兄妹之誼,但如今聽來,卻如此溫暖。 曾幾何時,她能這般坦然地面對他,與他訴說心中苦惱,就像親人一般,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她猛地發現,她對他的感情也不再似從前了。那種哀慟纏綿,已經隨著時間淡淡流逝了。驀然回首,他已經不在燈火闌珊處,那裡亦不再是她心心唸唸尋找的地方。 「多謝哥哥牽掛。」她微笑答道。 這笑容裡,不再有苦澀,這還是第一次,她這般對他微笑,不再滿含暗慕之情。 他是她曾經的幻想,不過幻想其實跟幻覺沒什麼區別,而今,她已經有了更為在乎的人、更為在乎的事……可是,她並不知曉,就在不遠處,隔著一汪湖水、隔著疏落桃枝,有個人正負手而立,目光冷峻凌厲地看著她和斯寧宇的互動,而他們都未曾察覺。 那個人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和斯寧宇道別離開,他都未移動腳步。 第5章(2) 「太子妃,啟稟太子妃……」宮女匆匆來報,「太子殿下喝醉了,殿下身邊的管事公公請太子妃過去一趟。」 「不是有人服侍嗎?」張紫晗不太明白,為何要專喚她過去?從前斯寰平也不是沒醉飲過,卻從來沒有傳過她啊! 「管事公公說,太子殿下一直在喊太子妃的名字,」宮女道:「他們也沒有辦法,還是請太子妃過去看看。」 這就更怪了,斯寰平這是怎麼了? 張紫晗也顧不得問許多,迅速更了衣,往太子的寢殿而去。 說起來,她還是一次踏足斯寰平的寢殿,他從沒有召過她侍寢,她也一直躲避著,盡量不到他那裡去,估計徐良娣都比她熟門熟路。 她一跨進殿門,就見管事太監帶著一眾宮女已在那裡等候,四周亮著紅色的燈籠,似乎還是他們倆新婚時掛上去的,一直沒摘下來。 對啊,算起來,他們還在新婚燕爾之期,可是,卻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她從沒有過新娘子的喜悅,這場婚姻也彷彿與她無關。 「太子妃您終於來了,」管事太監見了她,急忙迎上前道:「殿下喝醉了,一直在喊您的名字,老奴便擅自作主,請您過來。」 他不喚徐良娣,卻喚她?這著實稀奇。 張紫晗打起簾子,往裡面瞧了一瞧,只見斯寰平閉著眼臥在寢榻上,不知是否睡了。 他一襲寢衣如雪,冠發都拆了下來,失去了平素太子的威儀,倒更像一個可以親近的尋常男子,更像她想像中的夫君……張紫晗雙頰不由得一紅,心中跳動了一下,她清咳兩聲,對管事太監吩咐道:「知道了,我來服侍殿下便好,你們都下去吧。」 「太子妃……」管事太監卻駐足不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張紫晗不解的瞥向他,「公公有何話,儘管說。」 「老奴伺候殿下多年,殿下平日雖然會醉酒,但也不至於失儀。」管事太監擔憂的道:「殿子上一次醉得這般厲害,還是娉婷姑娘去世的時候……」 她細眉一凝,不知他忽然提到娉婷,是何目的。 「太子妃別怪老奴多嘴,殿下會在喝醉時喚太子妃的名字,說明太子妃在殿下心中很是重要,」 管事太監又道:「過去的事已如隔世,太子妃還請不要因為娉婷姑娘的事而介懷。」 她在他心中……很重要嗎?為何她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她只覺得,他們不過是相互利用、相互依存而已,她哪裡比得過娉婷呢?她連徐良娣都比不過吧。 「多謝公公提點。」張紫晗微微勾起嘴角道:「我明白。」 「那老奴告退了。」管事太監以為她真的明白了,吁出一口氣,高高興興地退去了。 其實,她只是敷衍而已。她哪裡會明白?高深莫測的斯寰平,豈是她這區區女子能夠明白的? 張紫晗輕輕坐到床榻邊,取了溫水中的巾帕,擰乾了,替斯寰平擦拭額間的細細汗珠。他此刻的模樣,真是乖得像個男孩,任她擺佈。她發現,他的皮膚是那般光潔,比女子還細膩。 原來,他長得這般好看。從前她只覺得斯寧宇是世上少有的美男子,沒想到斯寰平一點也不輸給他弟弟,反而更有種高爽若秋的氣度。 可惜,他們都不曾喜歡過她……「你明白什麼了?」 忽然,他的聲音傳來,她嚇了一跳,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漆亮黑目正凝視著她。 「殿下……」張紫晗慌忙的站了起來,「你醒了?」 「你來的時候我便醒了。」他道。 所以,方纔她與管事太監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沒來由的,張紫晗只覺得緊張,明明方纔她也沒背著他說什麼壞話,但為何有種作賊心虛的感覺? 「殿、殿下的身子還、還好嗎?」她結結巴巴地道:「要不要喝一碗醒酒湯?」 斯寰平依然緊緊瞅著她,目光複雜,還帶了點咄咄逼人的強勢,不答反問,「你可知道,我為何會醉酒?」 被他這樣盯著,張紫晗只覺得全身都不自在,她不自覺退開一步,答非所問,「酒會傷身的,殿下以後還是少喝為好。」 「你不是說你都明白嗎?」他忽然諷笑道:「看來,你還是什麼都不明白。」 日間她與斯寧宇在湖畔的情形,他都看在了眼裡,雖然他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見她一會兒哭,一會兒又笑,明明就是一副與戀人悲歡離合的模樣,這讓他胸中不由得竄起一把無明火。 她已經是他的妻子,卻還跟別的男人這樣親近,就算對方是他的親弟弟,就算他和她之間尚無夫妻之實……他也無法忍受! 她待他,何曾如此?總是疏疏離離,生怕他會把她生吞活剝般戰戰兢兢,連說話時也不曾好好看著他的眼睛。 她可知道,那幅她視若至寶的《天宮神女圖》,其實是出自他之手,是他辛苦數月的作品,若她知曉,會不會對他有所改觀,會像崇拜二弟一樣崇拜他嗎?也會因為感激而對他產生男女之愛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