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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齊玲 什麼事可以給他這麼大的動力? 他的目光輕瞥它方,緩慢道:「那年,我喜歡的女孩子有了追求者,而她似乎也打算和他約會。」 就……就這樣?范緹璃狐疑地望著他,見他眼光閃爍,難道是在害羞?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她的聲音悶悶的,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原來曾有個女孩在他心中佔了這麼重要的地位,雖然已是過往,但仍舊是存在的事實。 「嗯。」他低低附應,這在當時的學校可是公開的秘密,雖然斷絕了許多女孩的愛慕,但也招來更多的死心塌地。 「然後呢?你們在一起了嗎?」她不想問這問題,卻脫口而出。她的小指握得微緊,辜尹曜像是感受到了,便伸手將它展開,而後與她十指緊扣。 這個動作稍稍平撫了她的吃味,但她仍介意最後的答案。 「沒有。她似乎不喜歡我。」他苦笑,滿是無奈。 范緹璃的心笑了,呃……雖然很不厚道,但她也不想假仁假義地安慰他。 「後來呢?」 「可能是住院時注射了太多強心針,我出院後總感覺全身蓄滿了力量。那些好事者再惡意挑釁,也沒佔到多大便宜。久了,我用拳頭打出我的安全世界,人人敬我而遠之,直到身上再無一點傷痕,我就決定回去找那女孩。」 還有下文?范緹璃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表情不要太僵、太明顯。 「你還真癡情。」不過很困難,她的酸味四溢,辜尹曜聞得真切。 「癡情似乎沒用,近三年不見,她見到我不但絲毫未動心,還故意陷害我,狠狠把我推落地獄。」他好整以暇地等她回應。 活該!被拒絕最好,別以為仗著一張帥臉,就可以在女人堆裡為所欲為…… 她的忖想驚止,三年?陷害?地獄?她愕然地看他,他說的女孩是…… 「小璃兒,我為你飽受思念之苦,你怎能無動於衷?」他的唇落下,一種滲進末梢神經的想念教他瘋狂,他從來非善男信女,別人欠他的,他一定加倍討還,就像現在,她欠他的情,他要這誘人的檀口慢慢償還。 范緹璃腦袋轟隆隆地響,根本無暇去管辜尹曜的索討,因為她太震驚了,她竟是他心中的女主角、他喜歡的女孩! 對!她想起來了,當年一個轉學生苦苦追求著她,在得知他是在由凱明中學校轉校而來時,她確曾答應他的約會,不為別的,只因她竟狡猾地想從他口中得知辜尹曜的消息,儘管他可能不認識辜尹曜,但相信那是一個機會。那次的心機算計也非毫無所獲,至少讓她得到另一個關於凱明中學的評論,就是:便當好,學生吵,遲到早退不用惱。什麼從凱明中學轉校,那裡對他而言根本就像是汽車路過休息站,只做短暫停歇罷了!因為他不過在那就讀三天,就因水土不服這個爛藉口再度轉到她就讀的學校,得知此事,她還氣得出腳相向,簡直浪費她的時間! 她很不專心,辜尹曜吻得極不盡爽,他狠狠咬著她的下唇,范緹璃吃痛回神,滿臉嗔怒。 「你是不是該對我說些什麼?」舉凡我也愛你、我也很在乎你之類的。他朝她施予魅惑之笑。 「你拿了我的什麼髮夾嗎?」很可惜,美男計失效,有人的思緒還困在那段回憶中。 辜尹曜重重歎了口氣。她就是有本事惹他生氣,還一臉未察。他鬆開了她,躺平,怕自己悶氣生得過多,會忍不住弄痛她。 「那是你當年用來陷害冰玲的髮夾,後來掉在地上,被我撿去。」然後佔為己有。 范緹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疑問可還沒完。「既然喜歡我,為什麼都不回家?你的喜歡很是讓人懷疑。」離開他的懷抱,坦白說,她有些空虛,但有更重要的事讓她專心,她便試著忽略那感受。 辜尹曜悠悠望著天花板。誰說他不想?那幾年的思念,都快把他逼瘋了,而當事者卻還在質疑他的真心。「我知道你怕血,但在那學校裡,逞兇鬥狠之人多到可信手捻來,你不找麻煩,麻煩自會找你,我三天兩頭的見血,新傷舊傷齊存,我不想我的模樣嚇到你,我只能等到我夠強,能夠讓自己毫髮無傷之際,才敢回家見你,豈知……」他吐了重重一口氣,他的人生,有大半時間是在思念中度過,思念一個對他不上心的女孩,思念一個遙不可觸的女孩。 就像現在,她明明就躺在他身旁,他卻不能確定,他是否真能擁有她。 「當年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她看出了他的沉重,以為他介懷的是當年之事。 當年,怒不可遏的父親在終止扶養關係便一狀告上法院。審問時,法官更一度提起他過往在少年法院所留下的意圖性侵案件,亟欲加重刑罰。這個結果徹底嚇到了她,她只是想把他趕出她的家,並不想對他做出這些傷害,所以,她對他擠眉弄眼,無非是要他否認到底,孰知他竟仿若無睹她的暗示,大方跟法官承認:「對我而言,那些案伯只是女孩索愛不成而衍生的羞憤指控;但這次,我承認是我強吻了她,並且,如果范先生沒有及時阻止,我會做得更徹底。」他狂傲的認罪行為為他的人生留下一頁污點。被帶走前,他走到她身前喊了她一聲小璃兒,但罪惡感滿溢的她卻大聲駁斥他:「不要再喊我小璃兒!我不是!」因為她不知要如何面對他,用這個身份,這份親匿。 他走了,臨走前,他只留給她一抹深切傷痛的眼神,從此兩人未曾再碰面,直到多年後重逢。 這一直是她心裡的罪痛,她一直想當面跟他說抱歉,可能為時已晚,可能傷已落根,但她就是想做,不管他接不接受。 「是抱歉不能愛我,還是抱歉傷害了我?」他還有心情調笑。 范緹璃知道他又想雲淡風輕帶過,但她不會讓他這麼做,她沒有遲疑地主動上前環抱他的腰。軟玉馨香在懷,辜尹曜身子一僵,她卻啥也不管地自顧自開口:「我很抱歉當年不能愛你,但如果你還願意,我現在……會試著愛你;我也很抱歉當年傷了你,如果你願意,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你。」雖然是自己主動欺進,但這話說來也很讓人臉紅,所以她是埋在他胸口低語,頭都不敢抬。 而受話者卻很不識相地一點反應都不給,直到她埋在他胸口長達三分鐘之久,她甚至懷疑他是否累得睡著了,才抬頭要查看,辜尹曜迅速彎身將她緊壓於下,鼻息粗重地在她臉上呼氣。他的眸深沉難辨,但范緹璃仍清楚知道他是開心的,因為他嘴角的弧度是那麼明顯。 「你確定不能再來一次?」他的慾望緊緊抵著她,火熱的眸光像要吞了她,一滴隱忍的汗水悄然滑落,范緹璃的胸口熱燙一秒,兩人都輕輕顫著。 「我剛說了,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你。」她忽然揚開了笑,像盛開的玫瑰,耀眼奪目,嬌艷欲滴。 辜尹曜受到強烈蠱惑,在跌進慾海前,他邪魅而笑。「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 好不容易脫離了辜尹曜的蠻橫糾纏,也搞定了設計稿的事,在五百萬設計費入袋之際,范緹璃用它快速解決眼前的困境;最後,在周芳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歡送下,她終於拖著一身疲憊再度回到那個冷清失溫的家。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今天的問安聲似乎少了點,傭人們好像少了不少個。全放假去了嗎?她對這事沒上心太久,按例習慣先到茶几倒杯水喝,一口飲盡後,才要步梯而上,大門再度被打開,她看到最不想見的人——沈秀玉。 其實自從辜尹曜事件後,沈秀玉便像吃錯藥般竟放棄再收養養子。少了這個爆點,這些年兩人的針鋒相對可算改善不少,但兩人仍是相看兩相厭,她看她倒胃,她看她倒眉,總之,她只想加快腳步上樓。 「丫頭。」 簡直破天荒,沈秀玉才進門,一看到范緹璃的背影竟喚住了她。 范緹璃根本不想理他,但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所以她噙著淡漠的冷傲止步回頭睨她。 似乎有什麼改變了,她似乎不再那麼妖裡妖氣;以往,把塗著蔻丹的十指掛滿金鑽是她的最愛,把金項鏈銀腳鏈圈上身是她的癖好,但現在,那些富貴逼人的東西似乎都不見了。 哼!總算有點人模人樣。 「我想跟你談談。」沈秀玉的聲音明顯低落,和以往的尖聲利嘴大相逕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