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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華甄 她抓住他的手,收起笑警覺地問:「什麼意思?」 「入鄉隨俗,婦唱夫隨,既然過河要脫衣,為夫自當跟隨夫人囉。」他得意地將了她一軍。 他火熱的眼神讓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得意地說:「我不必脫,因為我能衣裳不濕地過河,可是你不行,所以你必須脫掉衣服。」 「才怪。」他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拉近,用力親吻她洋洋得意的小嘴。「不管夫人如何過河,我都會緊隨不離。」 他的吻是如此熾熱和飢渴,立即煽動她的原始衝動,她伸出雙臂抱著他,緊緊依偎在他懷裡回以熱辣辣的吻,忘記了不遠處還有其他過河人。 直到河邊的嬉笑聲傳入馮君石耳內,終於提醒了他,這裡並不適合做眼下他們正在做的事。他艱難地離開她的嘴,喃喃地說:「你的美麗總讓我情不自禁……」 他拉開她圈在他腰上的手,正經地說:「好好聽著,夫人,不管這裡的風俗如何,你這輩子都別想讓我赤身裸體地出現在其他女人面前,而你,也永遠不准像那些女人一樣在其他男人面前脫掉衣服。」 她含笑點頭,表示服從,這大大地滿足了他初為人夫的虛榮心,立刻威風凜凜地下命令:「一定還有別的路可以到達軍墟,你快帶我去。」 「你怎麼知道有路?」她仰起臉看他。 「猜的。」他輕點她的鼻尖。 她略顯為難地說:「可那是一條很危險的路,甚至不能叫路……」 「不管它叫什麼,帶我去。」 「好吧,可是我們得先走下這座山才行。」 看看前方的河流,他終於一咬牙。「那就下去吧。」 「那夫君必須走過那些沒穿衣服的女人面前喔。」見他一副壯士斷腕的痛苦神情,她促狹地對他擠擠眼。 「你走前面,我們走快點就是了。」他皺著眉頭說。 她又想笑了,但怕傷到他的自尊,只得非常辛苦地忍著笑意,走在他前面。 他低著頭牽馬緊跟在她身後,眼睛緊盯著腳下的路。 看到新婚的酋長夫婦出現在河邊,那些把衣服舉在頭頂準備過河,或正涉水過河的族人都神色自然地跟他們打招呼。 「百合酋長、馮都老……」 聽到人們用那個尊敬且親切的新稱呼向他問候,馮君石本能地對他們回禮,可目光一接觸到那些赤條條的身軀,便急忙轉開,紅著臉咕噥了幾聲,托起百合的腰將她推放到馬背上,然後翻上她身後,策馬離去。 百合只得與族人倉促道別,而她夫君侷促的神情引起更多逗趣的笑聲。 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些渡河人,馮君石才吁了口氣放慢馬速。他摟著她的腰,將她拉靠在胸前,俯身輕咬她的耳垂。「看到我出糗你真的很開心,是嗎?」 「是的,我很開心。」她承認。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一個人的。」 一個簡單而自信的回答,讓馮君石覺得自己是天下最最幸福的男人,他心滿意足地代替她抖動韁繩,騎著雄壯的「魔王」往前跑。 可是當他們離開河岸,登上一座險要的山巒時,兩人輕鬆的神情都變了。這裡的樹木多為雜木,林中陰暗潮濕,充滿落葉腐爛的氣味。 走在那遍佈石礫、荊棘和青苔的林子裡,馮君石承認百合沒有誇大其詞,這條「路」根本不能稱為路。林中多有嶙峋巨石和灌木茅草,到處是青籐掛蔓和糾結相纏的樹木老籐及潮濕的苔蘚,行走起來相當困難。 百合勒住「魔王」對他說:「前面是懸崖,我們得下馬。」 「你說得對,這樣的路況就算飛鳥也難通行。」他翻身下馬後將她抱下,彷彿她是個不會騎馬的弱女子。 百合對他的細心呵護已漸成習慣,不僅不生氣,反而有種甜蜜的感覺,她沒有掙脫被他緊緊握著的手,平靜地說:「這條山道非常難走,恐怕你的馬並沒有行走這種路的經驗,由我來牽馬,你跟著我們就好。」 「你是在說我不能掌握『魔王』嗎?」他故作驚訝地問。 她俏皮地瞟他一眼。「事實上,走這種路你也是個……新手。」 他低嗄地笑了一聲,不再與她爭辯,但也沒有如她所說的「緊跟」在她後面,而是握著她的手走在前面,設法為她和馬「開路」。 可惜爬滿路面的苔蘚和濕滑的腐葉讓他很難展現大丈夫氣概,不僅走得極不穩當,而且不會擇路,害他們不時步入泥淖或坑洞間。最後,他緊握著百合的手成了他的指引,和每次當他滑倒或遇到危險時有力的救援。 蹣跚地攀過山巒,當看到一條宛如銀色緞帶的河流蜿蜓於谷底時,百合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雖然她因有武功底子並不感覺特別累,但看到馮君石和「魔王」汗流浹背的樣子,她知道走過這段山路對他們真是一大考驗。 她抓著馮君石,讓他不穩的身軀靠向自己,由衷地說:「大人,你做到了!」 「喔,我真高興聽到這話。」她的話使他相信他們離目的地不遠了,不由得開心地看著她,深情地說:「如果你喊我的名字,我會更有成就感。」 她臉紅了,默然無語。 他托起她低垂的臉,看到她嬌羞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熱,啞聲問:「叫我『君石』很困難嗎?」 「不……只是不習慣……」她羞澀地說。 他吃吃一笑。「那就習慣它,從現在開始,喊一聲試試。」 她檀口緊閉,可看到他焦慮等待的眼神時,終於小聲開口:「君石——」 想不到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柔柔逸出,會帶給他如此巨大的震撼,他覺得雙膝發軟,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歎息地說:「很好,這樣親切多了。」 「君石……君石……」她依偎在他胸前輕聲呼喚,馮君石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由她嘴裡逸出,竟帶給了他無窮的暖意。 他用嘴將她的呼喚封住,直到兩人都需要空氣呼吸時才放開了她。他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說:「夫人,我雖然欠缺登山過河的傲人能耐,可是我愛你,希望你不會後悔嫁給了我。」 「永遠不會。」她的凝視一如他那般專注而深情,她抬起手為他擦拭額頭的汗水。「我很幸運能做你的夫人,因為我也好愛你。」 他的雙頰出現激動的紅暈,他的雙目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但他仍克制地抓過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說:「我希望能有更美的詞語表達我是多麼高興成為你的夫君,我希望此刻我們不是在這個又濕又滑的地方,而是在舒服的床上,我希望我能用行動證明給你看……」 她試著保持冷靜,可是當他對她傾訴著充滿激情的話語時,當他用帶著豐富感情的目光凝望著她時,她只想融化在他懷裡。 「不要再說了,雖然你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可現在不是實現它們的時機。」她用手蓋住他的嘴,喃喃地說。 她希望他閉上嘴巴——在她被融化之前。 他繼續凝視著她嬌艷的面龐,嘴唇輾轉於她的手心,沙啞的說:「我有好多希望,可現在,我最希望的是親吻你誘人的唇。」 「不,最好不要。」她的手輕輕蓋住他的嘴。 「為什麼?」他拉開她的手端詳著她。 「因為……現在不合適。」因為那些親暱的言語會讓她變得虛弱無力,讓她失去理智,讓她產生更多的渴望。 第四章 她尚未表達完畢,他已經靠近,溫暖的唇擦過她的唇瓣,然而就在此時,他踩到了青苔,腳下一滑,身體失去平衡。她原本護著他的手此刻正爬上他的肩,因此當他仰面倒下時,她來不及抓住他,就被他的重力帶著一併倒下。 「哦,你看你……」她趴在他身上驚呼,但他不予理會,堅定的雙手捧著她的臉,繼續完成他摔倒前正要做的事——熱情地吻她。 四周瀰漫著苔蘚和籐蔓的味道,他們忘記了身在何處,只是忘情地向對方索取和付出。良久後,他舉起手輕柔的用拇指摩擦她的芳唇,喃喃地說:「夫人,如果不吻你的話,我會瘋掉的。」 這個強烈的熱吻很快就使得他們體內躁熱不已,慾念翻騰。馮君石終於在感情氾濫得不可收拾前意識到如果他不停止的話,這塊潮濕泥濘的石頭地就會成為他們的床鋪,而他不能這樣對待她。 他不情願地抽離她,雙手仍捧著她臉龐粗嗄的說:「我得停下來了,我好想愛你,但不希望把你弄得滿身都是苔蘚和瘀傷。」 她迷離的目光注視著他,似乎對他的話茫然不解。「在苔蘚上不會有瘀傷。」 他輕笑。「可是苔蘚下面的石頭會讓你受傷。」他不敢看她的紅唇,怕再次克制不住吞噬她。「你還是快把我們弄起來吧,不然我又會為你失去理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