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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余宛宛    


  偷偷帶人進來的總機小姐一看情勢不對,立刻往外溜。

  「我沒帶她回家,只代表我不認同我的家族。」喬振宇走到韋樹樹身邊,攬住她的腰。「她是我唯一願意同進同出的女人。」

  韋樹樹沒有掙扎,也沒有看喬振宇——因為他的話和她的理解也有落差。

  「喬伯伯和你們家族,不會允許你娶她的。」Janet握緊拳頭說。

  「我為何要聽家族的命令?我如今的地位不是靠家族背景才得到的。我若一走了之,他們還得祈禱能找到比我還能幹的人選,來接手我的工作。」喬振宇冷諷的目光不以為然地將Janet從上到下打量一遍。「你能理直氣壯地說出一樣的話嗎?」

  「好了。」韋樹樹扯扯他的手臂,不忍心他再出言傷害臉色已經很慘白的Janet.

  喬振宇見韋樹樹又肯主動碰觸他,也就懶得再和Janet計較。

  「我們走吧。」喬振宇手臂一使勁,就想帶走她。

  「韋樹樹,你如果是個負責的人,就不該把工作扔下一走了之,虧我父親還對你滿懷希望。」Janet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的所有工作,我都會交接妥善,請放心。」韋樹樹說。

  「未按照離職程序離開的員工,不得領薪。」Janet音調拔高地說道:「唉呀,我倒忘了,你現在有喬振宇當後盾,根本不缺錢嘛。」

  我沒有拿他的錢!韋樹樹想大叫出聲,可她想起他替她付掉的信用卡帳單,她氣急敗壞,滿臉脹得通紅,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心虛了吧,說不出話了吧。」Janet得意地說。

  「Janet,得饒人處且饒人。」大衛上前,低聲地說。「樹樹不是那樣的人。」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就是看不起這種攀龍附鳳的人……」

  喬振宇看著韋樹樹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他利眸瞪向Janet,說道:「雜誌社的廣告商和我有交情,撤你一些廣告,不是難事。還有,若是她願意,我也可以為她成立一間雜誌社,我相信有很多人會對那裡的環境趨之若鶩。」

  「你不要欺人太甚,一定要逼得我叫我父親出馬嗎?」Janet指著他的鼻子,氣到全身顫抖地說道。

  「無能小輩才會去麻煩長輩。總之,我希望以後不要在喬家看到你。」喬振宇冷冷地對Janet說道。

  Janet倒抽一口氣,臉上此時已經毫無半點血色。

  她的乾媽也就是喬振宇的繼母所舉辦的聚會就是上流圈子的選媳大會,能被挑選收到邀請函的年輕名媛,通常也就是各家貴婦挑選未來媳婦的首選。她打從二十二歲收到邀請函後,從無一次不曾到場。

  韋樹樹一看到Janet受到重大打擊的神態,立刻抱住他的手臂,拚命地搖頭。「不要再說了。」

  喬振宇低頭吻去她眼角淚水,用一種寵溺口氣說:「去收拾你的東西,我們馬上就離開。像你這樣的人才,不懂得留你的人,是目光如豆。」

  Janet臉色慘白地轉身離開,背影全沒了驕氣,看起來竟像是落荒而逃。

  「你幹嘛把事情弄得這麼僵?」韋樹樹戳了下喬振宇,又氣又惱地說。

  「我不可能看著你被欺負。」喬振宇彈了下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眼神有種旁若無人的佔有姿態。「好了,你快點收拾。我半個小時後來接你,再叫人來把你這邊的東西宅配到你住的地方。」

  言畢,喬振宇揉了下她的發,大步離開。

  同事們朝著韋樹樹一湧而上,七嘴八舌問著她為什麼要辭職,和喬振宇是否好事將近等等等。

  韋樹樹只能苦笑地說,她因為親人生病,所以暫時要離職照顧。Janet的舉動,只是臨門一腳而已。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照顧。」韋樹樹收拾好東西後,對著同事們一鞠躬,然後上前給了大衛一個擁抱,輕聲對他說道:「我會再和你聯絡。」

  大衛點頭,也低聲對她說道:「好好把握,喬振宇是個有肩膀的人。」

  韋樹樹把頭靠在大衛的肩膀上,用力地眨去眼裡的霧氣。

  喬振宇是有肩膀,但他——

  沒有愛。

  第16章(1)

  韋樹樹離開辦公室之後,曾想過要從辦公大樓的後門溜走。

  但,她畢竟沒有。因為喬振宇既已找上門,代表了他沒打算放棄。

  她不想再給他製造任何下最後通牒的機會,因為這人做事是完全不顧他人情面的。

  於是,她默默走到他的車邊,讓他熄了煙後,替她打開車門。

  「你做事太衝動,姑且不論Janet是個多差的上司,你這樣貿然行事,她不會得到任何教訓。」喬振宇開車上路,劈頭就說道。

  韋樹樹看向窗外,沒有接話。

  「說話。」喬振宇濃眉一擰,粗聲命令道。

  「我原本就要離職。」她木然地說。

  「辭職原因?」

  「我不必向你報告。」

  「你最好是乖乖說。」喬振宇雙頰肌肉緊繃著,再度證明她有多容易惹惱他。

  「否則,你會如何?讓我找不到工作?讓我沒地方住?」她看著窗外,有氣無力地說。

  車子倏地切出車道,在路邊停下。

  她立刻有了警覺,整個人就往車邊縮,偏偏動作還是太慢。

  「在你心裡,我是會使這種不堪手段的人?」他扣住她的腰,把她扯到他面前。

  她沒反抗,任由自己像個娃娃一樣地被他拎著。

  他瞪著她沒有任何情緒反應的臉龐,他的指尖陷入她腰間,硬是要逼出她的其他表情。

  「明知我不會放棄,你不接我電話,是想挑起我什麼情緒?要我對你另眼相待?這才是你的目的嗎?」他的怒眼直逼到她面前,嚴聲問道。

  韋樹樹瞪圓著眼,不能相信他竟有法子把事情曲解至此。他真的當她是心機算盡的拜金女嗎?心痛和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同時讓她疼到只能拚命咬著唇忍住痛。

  見她不說話,他眼色更厲,握住她的下顎逼問道:「還有,你傳那封簡訊是什麼意思?我替你還錢,惹火你了?還是你在意的是我跟我父親說我不帶你回去?說!」

  「你要我說什麼!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韋樹樹一掌揮開他的手,氣到連說話聲音都在發抖。「對!這兩件事都惹惱我!我不稀罕你付信用卡帳單當我的夜度費!我也希望能擁有一個美好的家庭,我玩不來愛情遊戲,我求求你放我一馬,這樣可以嗎?」

  喬振宇筆直望入她的眼裡。

  他從不對誰用心,今日卻為了她全數破例。偏她還不懂得他的用心,一臉避他如蛇蠍的模樣。

  「我家人的事,我剛才在你辦公室時已經說過了。至於替你付掉那筆錢,不是要你感謝或內疚,只是要你在我身邊時開心一點。懂嗎?」他粗聲說道。

  「我只懂你總歸是為了自己,才對我好。」韋樹樹拉下他的手掌,見他額間青筋暴露,她也不怕,只覺得自己好悲哀——因為她知道她日後會有多想念他。「我沒法子和一個永遠把他自己擺在我之上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我很貪心,我要的是那種細水長流的安定感。」

  「你找到了,所以才要跟我分手?辭職也是為了避開我?」喬振宇厲眸一瞇,嚴聲問道。

  「如果我說是呢?」如果這樣說可以讓她快點脫身,那麼又何妨。

  「誰?」他驀然拉近彼此距離,四目之間就只有睫毛的距離。

  他的呼吸滑過她的皮膚,她用雙臂牢牢地環住自己。

  「我明天就要搬到夏子初那裡了。」她說。

  喬振宇緊咬著牙,冰冷眸子閃過戾氣,大掌握住她的頸子。

  他不信她不在乎他——否則她跳得飛快的心跳,及起了雞皮疙瘩的皮膚是為了哪樁?

  「我要一個家庭,夏子初可以給我。」她用著只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說道。「所以,我們就這樣吧。」

  「不。」他從齒縫裡迸出話來。

  「因為你不允許?我不在乎了。」

  韋樹樹忽而仰頭輕笑出聲,她想推他在一臂之外,但他的大掌瞬間在她頸間收緊,壓得她連說話都喘起氣來。

  喬振宇見她竟笑出了淚水,可那笑卻比哭還難看許多。他的心臟一陣抽痛,指尖更加施力,要她看著他。

  「你最好是在乎。」他冷冷說道,感覺到她驀打了個寒顫。「替我調查的人說,夏子初得的是血癌,目前最有可能痊癒的方式是骨髓移植,但他目前還沒有找到任何配對成功的人選,對嗎?我已經請了骨髓捐贈中心的人員到我們公司辦一場說明會告訴大家,如果是採用周邊血干細胞捐贈,連手術房都不用進,就可以救人一命,好鼓勵大家捐血成立骨髓資料庫。我還可以把這項活動推廣到喬氏地產,或者是讓它上新聞媒體——這件事,我不信你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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