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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四方宇    


  東域的孟閻司和克羅棋甄是敵對態勢,會是因此控制冉流玄虹的人來中原陷害克羅棋甄?

  在東域,克羅棋甄的勢力該是前年死在中原的東域閻司和婆吉長老,這二人為著東域王室貢獻中原的「陀羅尼珠」,來中原暗中搶奪,最後卻為朱毓所殺,且死狀甚慘,但看克羅棋甄和朱毓的互動顯是屈於現實,不打算為死去的手下討公道。

  克羅棋甄算得上是東域少數握有實權的女性之一,她能在東域佔有份量,正是有朱毓為靠山,否則一支旁系族親的公主,縱有觀星測算之能,要得到如此地位與實權,絕非短短幾年內可得。

  「玄虹翟或、克羅棋甄、孟閻司……」

  為何忽然間,這些東域人的名字全在帝都兜在一起?朱毓顯然已知道了什麼,否則昨夜不會在她耳邊說出那些話,今日還命人送上信箋,短短幾句,已夠教她深蹙雙眉。

  二天後,盼愛弟共賞玄機。屆時,贈君寶劍,望君善用。

  「玄機?!朱毓玩什麼把戲?」

  看著桌上另一封信函,是她請傅遙風接觸的人已有消息。

  拿起下人為她煮來的姜茶,昨夜她冒雨而回,不但衣物上有鮮紅血印,神態黯沉,可嚇著蘇家上下,大哥趕忙命人延醫診治,確定沒事後,要人煮上一大碗姜茶,今天還又煮上一大碗,就怕她受寒病著。

  雙親和兄長們已夠為她擔憂受怕,對和朱毓的事,她輕描淡寫。

  「雙生子有一樣的容貌,卻不見得有一樣的性格,連喜好也不盡然會相同,卻又那麼微妙的互相感覺彼此的存在。」

  向來溫柔嫻靜的容顏,今天帶著幾分好奇,追著她問。

  「如果……出生之時,注定了雙生子,上天卻只給了一個身軀,如何讓兩個靈魂共享?」

  這話問得出奇,她聽得想大笑,卻還是認真的想了一想。

  「老天如果只給我和雪初一個身軀,那我想,雪初一年大概出現不到幾次,其它的時間就禮讓給懂得享受逍遙的手足吧!」等打架再換他露臉,打完就一腳踹回去。

  「你倆一個與世無爭,人品高潔;一個立志要在紅塵靡爛個夠,追求墮落,確實有可能如你所說,尤其你向來今朝有酒醉今朝,是不會讓人搶走你墮落的逍遙。」

  「真是感謝你一再點醒,某人是如何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德行,還真讓人感歎一個年輕人對光陰的虛度!「怎麼突然問這些事,該有原因吧!」

  風君兒溫柔秀美的容顏卻朝她笑得一臉神秘。

  「你對自己的事總不說清楚,老丟謎團給我,要我猜、要我想。」

  「我喜歡看你傷腦筋想事情的神態,那樣的你比較像樣。」她笑著指著腦袋瓜。

  「反正你也只有這一點最行。」

  「你這話若算讚美,我不知該不該道謝!」她動腦筋的時候,一年沒幾回,照此來說,她豈非經常不像樣。

  「太多的迷團才會讓你記得,將來我若真走了,你才會不停的想起和我在一起的事,還有我的人、我的話,這才叫,水留你心。」

  「這是另一種陰魂不散呀,希望你活得長長久久,對處理陰靈我不太行的。」

  「君兒……」拿起一旁長蕭,想著魂消玉殞的佳人,哪怕已有時日,淡淡的憂傷總盤繞在她心頭。

  初聞風君兒之死,她震驚,雖知她心有殘疾,注定了早逝的結局,卻還是讓她有措手不及的惆悵。

  雪初每年必上嵩巖山深處取罕見紅果,為她穩住心疾,竟還是救不來她年輕的生命。

  過住的思緒像湧起了一股暗潮,幾讓她開始捕抓到什麼,放下手中的茶碗,卻痛擰了一下雙眉,被朱毓咬傷的乳首磨擦過衣物,令她吃痛的微抽口氣。

  她和朱毓之間該怎麼了結!現在的情況,就算找雪初回來都沒用,皇后已介入又下了最後命令,她該如可做?

  朱毓不是一個能讓她再下第二局的人,他的愛恨已熾烈到讓她不敢胡妄行動。

  「唉,上個月和珊珊去廟裡抽的簽果然靈驗,這個月是平中帶險,險中帶凶,凶中帶……慘哪。」

  還是別多想那個會帶給她凶與慘的人,因為指的是誰不言可喻。

  此時,一個躡手躡腳的身影悄悄來到她身後,小心的伸出手,似想嚇唬她。

  「陸少夫人,你是來看我被你整成什麼下場嗎?」

  「說這種話,我可是來探望劫後餘生的人。」嬌媚的笑語隨著一張艷麗絕倫的面容坐到蘇少初眼前。

  「哪來的劫後餘生?」

  「還想裝呀?昨夜你和朱毓的事傳遍帝都了!」

  陸家少夫人顏珊珊,也是蘇少初最為推心之交,此刻,慧黠又興然的眼眸笑睇蘇少初。

  第七章

  「才一上午就有東西可傳了。」帝都的流言生命力向來旺盛,但她黎明前才回蘇府呢,怎麼消息這麼快?」三更半夜的事,哪來這麼快的速度?」

  「蘇公子,三更半夜也有人醒著呀!」顏珊珊的貼身侍女麗兒拎著一大竹籃來。「從花季大典之後,大夥兒就口耳相傳,小心留意蘇府、三皇府還有皇宮間的變化,果然給等到了。」

  「別說我來探望劫後餘生的人是兩手空空,我多怕今天來會看到奄奄一息的你,幸好你看起來只少了點氣色。」顏珊珊一臉善盡關切的嬌嗔,「人家待你多好,一聽你受難,馬上帶了一堆補身益體的,這姜茶補不了氣,我的少初現在要的是補氣。」

  她推開桌几上的茶碗,要麗兒擺上自家行頭。

  「珊珊,我喝不……」才用過午膳,又喝了一碗姜茶,她哪有那麼多肚量可裝,卻見顏珊珊笑得一臉可人逼來。

  「少初,你是在告訴我,不打算喝我辛辛苦苦,挑參選藥熬了多時的蓼茶呀!」顏珊珊燦爛的笑,柳眉下的杏眼挑得很銳,卻用甜甜的聲問:「讓我再確定一下,你是在說,我們的交情可以開始有裂縫嗎?你是在說,我可以拿著這些回去傷心捶淚,誰教我多此一舉?你是在說,我們之間可以從一碗參茶開始,就此一刀二斷嗎?」

  一句句的問號逼向蘇少初,艷麗嬌顏上的眼神與氣魄,真實的含義是:只要你蘇少初從不喝這碗參茶開始,大家走著瞧。

  「喝、喝,有這麼美麗的珊珊為我辛苦忙累,感恩都來不及了。」顏珊珊使起性子來可不比一般人,蘇少初忙端出很「幸福」的陶醉。「怎麼忍心見你難過流淚,太罪大惡極了。」

  唉,她身邊的人怎麼都聚集些強硬、霸道的,朱毓是、珊珊也是,前者她快應付不來,後者只能順著哄。

  「那這些我精心烹煮的藥膳美食……」

  她指著麗兒從竹籃內拿出,擺上桌的湯盅佳餚。

  「吃、當然吃,我一定吃光它,這是珊珊對我的心意,誰那麼沒天良敢說不吃呢!」只好先擺著,等珊珊走了再叫下人吃光。

  「喔,少初,不枉我對你比對我相公還好。」顏珊珊接過麗兒盛上的碗,濃濃的參味飄鼻,「現在就吃給我看,先喝參茶,養氣了再說。」

  馬上吹涼,一匙一匙的餵給笑容有些僵的蘇少初。

  「蘇公子,昨夜到底怎麼樣了,很驚險吧!」麗兒馬上來到她身邊,雙眼亮得充滿好奇。「我聽到的傳言就很錯綜曲折呢。」

  「你聽到什麼?。」

  「蘇公子和三皇子的斷袖情傳得滿城風雨,花慶大典後,皇后從中作梗,因為蘇公子不但是個男子,還和夜盜紫飛雙月有過一手,連堂堂四大家族的陸家少宗主夫婦都和你糾纏得曖曖昧昧的,你身邊淨圍繞著不清不白、男男女女的韻事,太風流了。」

  麗兒敘述起這些流言蜚語,勁頭可熱,主僕倆都興致高昂。

  「為怕你傷害純情的三皇子,皇后希望蘇公子能離開三皇子,下令你不得進宮,不得靠近三皇子;三皇子愛你成癡,傷心得成天關閉府中,藉酒澆愁。」

  什麼時候朱毓在百姓口中變成癡情的皇子?平時他那男女通殺,邪淫至極的德行怎麼消失了?而且聽起來,好像她是那個用情不專的人。

  「昨夜的事傳得才鮮呢!」顏珊珊直接切進最熱的話頭。「大家都說,你夜半私會另一名情夫被三皇子逮到!」

  「我會情夫!」

  這可不好,傅遙風如果知道他成為流言的一份子,依他老兄士可殺不可辱,不容男子漢清學染瑕的個性,那把刀揮向她這個造孽者是有可能的。

  「這些事是怎麼傳開的?」月黑風高的,哪來這麼多目擊者?

  「北街口賣消夜的張老頭,昨晚親眼看到一票武衛護著華麗馬車往東郊而去,原本下雨要早點收攤,為了這陣仗,他老人家撐下來了。」麗兒道。

  「那可真是辛苦他了。」一把老骨頭還要在濕冷的夜晚看完整版的戲目。

  「可不,張老頭還趕緊叫醒隔二條街打鐵的王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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