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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左香冷 「怎麼不說話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母親還在……」 「你在自責嗎?」天原澤一沒回頭看天原櫻。「母親的走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當初母親的決定是拼了命也要生下你。我們尊重她的決定,即便她不在了,你的存在就是她努力的證明,你不能否決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知道,只是偶爾還是會想著,尤其是母親忌日的這天。」天原櫻牽動唇畔淺笑著,微揚的弧度裡深藏著一抹難言的苦澀。 在那片花雨裡,那人虛幻美麗的不真實,若不是母親的忌日,她過來祭拜,她想,她不會發現哥哥在這藏了一個人。 「哥哥?」天原櫻漆黑的瞳眸注視著那身影,她總覺得在哪見過煙蘿,那眉、那眼、那神態。 「她是我這陣子招待的嬌客。」天原澤一輕聲道,眼光依舊沒有離開,那專注彷彿是霎時天崩地裂也不能撼動他半分。 「我認得她。」儘管隔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天原櫻還是看得出那女子是近日報上常見的面孔。「哥哥把她藏起來了?」直覺的,天原櫻脫口而出。 「不算藏,我只是把她留下來。」天原澤一淡淡解釋,沒有否認想將她藏起來的意圖。 「哥哥不打算送她回去嗎?」天原櫻眉頭微蹙,有些疑惑。若真想把她藏起來,他能隱瞞到何時。 「我已經通知她的親人,明早我會送她回去。」 天原澤一一早就打了報上的電話和祁煙蘿的親人聯繫,大概解說了一下她的情形,以及說明自己的身份。商討一會兒,終於取得祁煙蘿親人的相信和同意,由他親自護送祁煙蘿回去。 「哥哥喜歡她?」天原櫻抬頭偷睨天原澤一,企圖找尋蛛絲馬跡,證明那女子之於他是不同的。 也許祁煙蘿在他心底有著不同的地位,天原澤一依舊凝望著煙蘿,對天原櫻的問話沒答腔,薄長的唇畔微微勾揚著曖昧不清的微笑。 「哥哥?」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天原櫻已瞧見那抹身影朝著他們緩步而來。天原澤一也邁開步伐往前去,天原櫻只得跟上。 「天原先生您回來了。」祁煙蘿輕柔的嗓音微微因風飄散,對著天原澤。一的臉上噙著柔恬的笑。 因為一時興起,而導致現在有家歸不得的窘境,心慌意亂的祁煙蘿只得跟著眼前男子回家。她接受他的招待已經好幾天,雖然他是好意暫時留她,但她己打擾人太久,更何況她不能聯絡上舅舅,舅舅怕是擔心極了。 「你真的很喜歡這裡。」 那仰望櫻花飛舞的神態似極了他的母親。抬手拂去落在祁煙蘿眼睫的髮絲,動作自然而不扭捏,絲毫不覺那動作是否太過親暱。 天原櫻瞧見了這一幕,滿心訝異於她哥的溫柔舉動,卻仍不動聲色的安靜觀察著。 「這裡很漂亮。」 祁煙蘿雖覺那動作過於親暱,仍柔順的任由他。「這位是……」望著天原櫻,那宛如畫中仕女重現的優雅讓她不由凝眼細瞧。 「你好!我是天原櫻。」天原櫻用中文流利的和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祁煙蘿。」祁煙蘿自我介紹,凝霧般的眸瞳在天原澤一和天原櫻之間流轉,菱唇微啟欲語還休。 「你覺得我和我哥不像?」天原櫻似看出了她的不解,開口回問。 祁煙蘿點頭,大眼裡閃著疑惑。 「我們是親兄妹!」眸轉往天原澤一,後者對她會說中文頗感驚訝,「只是我哥不像日本人。」天原櫻輕笑。 「我母親是法國人,而她像父親多些。」 天原澤一解釋,他和妹妹時常被誤會是不同母親生出來的。有時,一些名門千金更以為天原櫻是他的小情人,而他也不否認,因為這樣的誤會為他省去了不少麻煩。 祁煙蘿再次點頭,輕漾微笑,眸光遠揚,天原澤一見她又凝瞧著櫻落,知道她又開始出神,天原櫻和他對上一眼,轉而細凝祁煙蘿纖雅的臉。 「你來日本觀光嗎?」 「不是,我是過來探望舅舅。」祁煙蘿聞聲回神,臉頰微紅,似被識破不專心而羞赧。 「那怎會和我哥哥認識?」天原櫻對她和天原澤一相見的過程頗為好奇。 祁煙蘿和天原澤一對看了一眼,臉上的羞紅更熾。 「因為我迷路了。」 ☆ ☆ ☆ ☆ ☆ ☆ ☆ ☆ ☆ ☆ ☆ ☆ ☆ ☆ 坐在門前的長階任由午後的微風吹拂,清新好聞的花草香氣隨風送來,眼前是一大片萬紫千紅的花朵迎光伸展著,纖雅的枝身隨風搖曳生姿,美麗的叫人移不開視線。 祁煙蘿背靠著樑柱,準備在這耗去整個午後時光。 她回到令她安心的地方,儘管回來好幾天,舅舅見著她時,仍是一付總算尋回她的寬慰模樣。造成舅舅的擔心憂慮,她的心裡有著深深的愧疚。 為了不讓舅舅時時提心吊膽的關注著自己,她收起玩心,安靜的待在宅子裡,哪兒都不去。 而送她回來的那個人,倒是開始常來這裡走動,原以為他送回她之後,彼此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交集。直到最近,他會帶一些櫻花做成的果醬、櫻花釀的薄酒過來送她,剛開始她有些迷惑。但舅舅並沒有多說什麼,所以她也自然而然的和他同坐門前的廊上聊天,偶爾在宅子後的樹林裡散步。 有時回想著當時迷路的自己怎會接受他的幫助,她內心想過,一方面自己心急害怕,一方面是他要幫助她的姿態和表情,令她想起了埋在心口深處的那道身影,偶爾,腦海閃過那一幕,如果不是那份熟悉,她是不會貿然接受他的靠近。 一陣細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來人停在她的身旁,席地而坐。 「我妹過些天放假,她想過來找你。」 天原澤一落坐在她身旁同望著前方,和松本優吾經過幾次長談,天原澤一終於讓松本優吾同意他接近祁煙蘿。而松本優吾一開始就表明他不會要求她接受他,如果祁煙蘿有任何排斥、不喜歡的意願,他必須尊重煙蘿,並要他退出她的生活裡。 天原澤一表示明白,卻不認為他會讓祁煙蘿退出他的生命。 當他察覺幾次她孤零零的坐在長階上凝空出神,安靜的彷彿一道隨時可能淡去的影子時,那寂寞的姿態揪住了他內心深處的某處柔軟。他不能任由她從自己的手中消逝。 「你妹妹認得路嗎?」 她的聲音清脆又不失溫柔,她會說一些小時候的糗事,和天原澤一寵溺她時貼心行徑,她喜歡某個人的初戀情事,以及她還在等待那個人轉過身。 「我以為她應該不會跟某個人一樣。」天原澤一輕聲取笑著。如果不是她迷了路,他會不會有機會遇上她? 祁煙蘿聽出他話裡的揶揄,白皙的臉頰霎時浮現紅潤的色澤。「我只是……很喜歡那片花雨。」嬌艷更熾,她隨口辯駁,卻改變不了她迷路的事實,這件事看來還會被人笑一陣子。 「有機會我會再帶你過去。」 「謝謝!」祁煙蘿在他熱烈的注視下,羞赧的低著頭輕聲道謝。 在熟識一陣後,她是喜歡天原澤一的陪伴,只是有時候,他看著她的眸光,總專注、熱烈的彷彿要在她心頭燃起一團火。 「你來日本多久了?」天原澤一瞧著她微紅的面頰,即使她說話、微笑,那抹凝在眉間的憂鬱仍是濃的化不開。 她的心裡藏著很深的秘密,「我不是很記得。」 只記得滿十八歲那年的某一天,舅舅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和大姑媽密談了兩個小時後,就以最快的速度辦妥了手續帶她離開了那間冰冷的大宅。到了日本,舅舅幫她請了個日文老師,卻因她畏懼生人而辭退,之後她失去了和別人交流的方式。 「喜歡這裡嗎?」 「無所謂喜不喜歡。」 一樣是困住她的宅邸,只是這裡少了冰冷和壓迫感。在上官家她是被迫失去自由,在這,她是不能自由,她不能讓關心她的人為她擔心受怕。 起風了。見祁煙蘿瑟縮了下,天原澤一脫下了外套覆在她的身上。 祁煙蘿有輕微抗拒,看出了身邊人的堅持,她輕聲道謝。還有餘溫的外套飄著淡淡煙草味以及他身上的味道。 「想不想學日文,會說日文就可以一個人四處去走走了,也不用怕松本先生擔心。」天原澤一提議著,「至少迷路還能向人問路。」知曉她在這兒的寂寞,他想讓她開朗些。 「你聽得懂我說的話。」祁煙蘿紅暈微退的雙頰再度火熱,連帶著霧蒙的眸覆上了一層水氣。 一而再的被人取笑,她很懊惱,可偏偏對方說得是事實。難得出門一趟,卻因貪看如雨紛落的櫻花而迷路,這樣的例子,她算第一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