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蕾絲糖 > 成親不想奉陪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0頁 蕾絲糖 他脫下外衫用力撲滅她身上的火,然後解開繩索抱著她往外衝。 他的體溫被火燒得熾熱,心跳猛烈,胸口激烈起伏著,抱著她的手臂好緊好緊,彷彿怕她會不見。 突然之間,她覺得大火一點也不可怕,她怕的是,自己會拋下這個捨命救她的笨男人…… 而她的記憶,就停留在他抱著她往外跑時,忽有一根燒燬的柱子倒塌而來…… 那之後……他怎麼了?她還活著,那他呢? 白慕巧不禁驚慌地向雲虹問道:「王爺呢?他還好嗎?」 雲虹沉默了一會兒,說:「王爺還在昏迷中,他傷得很重,聽羅親王說……他抱著你逃出來的剎那,身上都是血和燒傷,將你交給他們後才失去意識。」 她潸然淚下,他身上都是血……肯定是被柱子砸到了…… 「我……我想看看他……」 雲虹歎氣,「小姐,你燒傷比王爺嚴重,短時間內還是需要休養,無法下床,等你轉好,奴婢會攙扶你去見王爺。」 「嗯……」她也只能按捺下擔心,並且默默祈禱,他會好起來。 白慕巧從雲虹口裡得知,目前他們住的地方是黎晴院,因為暖閣燒燬大半,無法住人。 而皇上因為得知易風行受傷一事,派了太醫日日過來看診,也順便治療她。 太醫針對傷勢提出幾種治療方法,有緩解疼痛的湯藥和敷用的藥泥,及浸泡用的藥浴,而他也不諱言地告訴他們,不確定能調養到什麼程度。 這期間,不管身體再不適,她都沒有掉淚,只是望著門扉,渴望能走出去,走到他身邊,看看他。 她有看過銅鏡,雖然臉上沒有更多的燒傷,但手腳和身體有一大片疤痕,比起過去嚴重得多,這就是她為何醒來時動彈不得的原因。 由於手不靈活,她都得靠雲虹幫忙餵食。 雖然雲虹日日都會替她打聽王爺的狀況,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他還在昏迷中。 而得知她燒傷的趙寧純以及伊東日和祖春儀、燕菲花,也都有來看她。 一日,趙寧純來探望她時,從她口中得知她想去看還在昏睡的易風行,她向她保證會想辦法替她弄個木輪椅來,結果不出幾日,還真的給她弄來了。 雖然雲虹不贊同讓小姐坐著輪椅到御風院,因為吹風又曬太陽的,也不知道她現在的身子受不受得住,但白慕巧很堅持。 這段養傷段間,她因為身上都會裹藥泥纏布條,所以都只穿單衣好更換,為了讓她能去見易風行,雲虹和趙寧純兩人小心翼翼地扶著不能自主行動的她換衣,梳妝打扮。 出門前,還替她多添一件披風,腿上蓋妥毯子,她們才將她緩緩推出黎晴院,也不忘打傘替她遮避日頭。 然而推到半路,白慕巧的臉色就變得不好。 雲虹歎氣勸道:「太醫說過小姐目前不太能出汗,無法適應風吹日曬,小姐……還是下次吧,等太醫說可以了再來……」 白慕巧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眸看向雲虹,盈著水光,「讓我看一眼就好了……一眼就好……」 一口無法看到易風行,她的心就被吊著一日,始終安穩不下來,而她也感覺待在房內休養的時間好漫長,漫長得讓她好思念他…… 「小姐……」雲虹的表情很為難。 「好了好了,就讓白姊姊看一眼有什麼關係。」趙寧純直接將雲虹往旁擠,將輪椅繼續往前推。 「可是萬一小姐昏倒……」雲虹追上前幾步,不放心地道。 「沒事的啦,大部分時間太醫都在表哥那兒,皇上重視表哥,太醫當然會要用盡心力看顧,所以白姊姊就算半路昏倒,推到御風院還省得太醫再跑過來。」趙寧純想得簡單,覺得有太醫就沒事。 雲虹雖然還想反對,但再看了一眼白慕巧滿是乞求的雙眼,終究還是心軟同意。 宓兒安撫地對雲虹道:「我也會多注意白姑娘的狀況,別太擔心。」 「嗯。」雲虹輕輕應聲。 抵達御風院時,白慕巧顯得很高興,迫不及待要探望易風行,雲虹看她還撐得住,就將她推至屋前。 葉勳和黑重山見到他們來,雖然歡迎,但看到白慕巧為了見王爺,忍著不適的身子坐輪椅過來,一方面感動她的情深,一方面也覺得易司昭實在太過狠毒,死不足惜。 那日,羅親王一方面讓自己的士兵幫忙提水滅火,另一方面派人快馬通知當地火政官派人馬拿唧筒來支援。 當一看到易風行出來,立刻命人速速將太醫找來救他們,而易碧血直至滅完火,才將逮到的易司昭斬首,快馬送去給皇上過目。 易風行的父王和母妃先在羅親王府裡歇息一夜,再被護送回佾親王府,他們的面容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 而王爺昏迷至今始終沒醒,也令葉勳和黑重山十分擔憂,情況並不樂觀。 葉勳的內傷雖未完全痊癒,但只要別太操勞就好,所以他還是在王爺身邊照顧,而黑重山也旁協助。 葉勳對來看望王爺的白慕巧微笑道:「這陣子其實我也想去看白姑娘,不過王爺需要照顧,現在能看到白姑娘有精神,我很高興。」 「王爺他……還好嗎?」 「老樣子還在睡呢……」葉勳盡量讓自己語氣不要太沉重,然後打開王爺寢房門,「白姑娘,請進來吧。」 「嗯。」白慕巧頷首,想用手推動輪子進去,但雲虹制止了她。 「小姐,你的手還沒康復,我推你進去。」 白慕巧柔笑點頭,「好,麻煩了。」 第8章(2) 他的寢房內,也充斥著藥味,當雲虹將她推至他的床邊,她一看見他沉睡的面容,便心酸得掉淚,哽咽難語。 他看起來好憔悴,臉頰凹陷,可以從單衣領口和袖口,看到他身上也纏著一層層的布條,而他的臉和她一樣,也被毀容了,不過他是左臉有疤痕,和她相反。 天啊,為了救她……他變成這樣。 她心中一閃而逝一個想法——如果事情可以重來,她寧可他沒來救她,她情願他好好的,也勝過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 她對著他沉睡的臉哽咽道:「王爺是笨蛋……」 「王爺是心甘情願救白姑娘的,白姑娘別太歉疚。」葉勳勸道。 「太醫怎麼說?」她虛弱地問道。 「太醫說,王爺燒傷的情況尚可,可是內傷太嚴重,當時他被柱子砸到了,最重要的是頭也受傷了,流很多血,這恐怕是昏迷不醒的主因。」葉勳歎道:「要是這幾日再不醒,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了……」 「是嗎……」她望著易風行的眼神像寂靜的夜色,嘴邊的笑淡淡的,「雲虹,把我的琴取來吧。」 「可是,小姐,你的手……」 「我知道,不靈巧也沒有痛覺,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復如常。」白慕巧垂眸說道,語氣雲淡風輕,「但是……我想喚醒他,雖然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但我一定要試,不然我一定會後悔,只要他能醒,這雙手……不要也沒關係。」 雲虹聞言,淚如雨下,「小姐……你怎能說這樣的話……」撫琴是她的最愛,以後若真的無法彈奏,這不是太可憐了嗎? 「雲虹,謝謝你,我知道你會為我難過。」白慕巧朝她笑道,眼中全然沒有猶豫,「至少……我不會後悔。」 「遵命……小姐。」雲虹用袖子擦乾自己的淚,便轉身去取琴。 葉勳欲言又止地望著白慕巧,而向來不說話的黑重山,難得說話了,「白姑娘,多謝。」 「沒什麼,這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她溫聲說。 趙寧純望著白慕巧堅毅的側臉,覺得此時她眼中的光輝,嘴角的淺笑,讓那張未施脂粉的臉變得很美。 勇敢的白楊花,像雪一樣,落在見證過他們愛情的人心上,品嚐到那份因為磨難而更加甜美的花香,餘韻不絕,但也因為帶著澀然的苦味,而讓人不禁為它落下了眼淚。 易風行好像聽見了琴聲。 有點熟悉,但又有點陌生 音律沒那麼流暢,一頓一頓的,但隱約有股溫暖的感情傳遞過來。 他好像知道這首曲子,但又好像不記得,腦子一片混沌,抓不住任何東西。 他現在……是怎麼了? 他想思考,卻又沒有力氣,不知不覺間,又陷入沉睡。 琴聲,隨著他的睡去,漸漸地消失。 然而等他睡夠了,又會聽見那繚繞的琴聲。 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聽見琴聲了。 為什麼會一直聽到呢?他不太明白。 但他好像只要聽到琴聲,意識就會像被點燃的燈火一樣清晰起來,但燃燒殆盡後就會睡去,等待下一次有足夠的精神,才會被喚醒。 那琴聲是誰在叫他嗎?而他又為什麼會因為琴聲的呼喚,而有意識呢? 難道這琴聲對他來說有意義? 當他思考的時候,琴聲忽地斷了,隱約間,他聽見女子哭泣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