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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佚名 「緊張什麼,都出城了。」崔半夏扭著肩頸,甚至還對馬車裡的人道:「湛離霄,幫我按個肩。」 湛離霄掀開車簾,噙著淡淡的笑容,很自然地幫崔半夏按著肩膀,還貼心地問:「夏夏,這樣的力道可以嗎?」 「嗯,右邊再用力一點。」崔半夏瞇著眼,對於堂堂太子殿下幫她按摩一點都沒壓力。 她沒壓力,一旁的小桂子卻看不下去。只是殿下卻是淡淡瞟來一眼,讓他很是不甘願的把嘴裡的怒斥默默吞下去。 真不知道這崔半夏是哪裡好,讓殿下這麼喜歡。小桂子在心裡嘀咕,他從小太監時就跟在殿下身邊,也知道殿下對崔半夏有多縱容,除了皇上,能這麼指使太子殿下的也只有崔半夏了。 這次前去襄城,皇上只讓殿下帶兩個人,帶上他小桂子是正常的,畢竟他要服侍殿下的生活起居,可帶上崔半夏幹嘛?這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別說保護殿下了,搞不好出事還要殿下保護她! 「小桂子,你正在心裡說我壞話是吧?」見小桂子瞪著她,眼裡儘是不滿,崔半夏輕輕佻眉,懶洋洋地睨著小桂子。 想也知道小桂子在想什麼,一定認為她是個累贅。不過這小太監有資格說她嗎?她不懂武,他就懂嗎? 「沒有,小的不敢。」有太子殿下在,小桂子哪敢說什麼。看到主子瞥過來的眼神,小桂子急忙垂下眼,拉著車繩,乖乖趕著馬車。 崔半夏還想繼續逗小桂子,不過湛離霄可不願意她繼續把注意力放在小桂子身上。「夏夏,你跟我一起去襄城真的沒關係嗎?太醫院那怎麼辦?」 「沒關係,我有留信給潘爺爺,跟他說我跟你一起去襄城了。」至於潘御醫看到信後會有何反應就不干她的事了。崔半夏很不負責任地想著。 反正以潘御醫惜命的個性,一定會守口如瓶,封鎖她不在宮裡的事。這一點也不難,畢竟她只是個見習生,而且幾乎都是窩在太醫院裡。 「不過你父皇還真是小心眼,竟然只讓你帶兩個人出宮,就不怕你出事嗎?」崔半夏為湛離霄抱不平,並且很大逆不道地罵起當今皇上。 雖然之前湛離霄就有說過皇帝有可能會派他去襄城,不過她沒想到皇帝竟這麼狠,不派人隨身保護就算了,還只許湛離霄帶兩人隨行,說什麼這樣才叫低調查探,不會打草驚蛇。屁! 湛離霄微微笑著,喜歡崔半夏為他說話的樣子。「父皇是想磨練我。」為人子總不好說自己父親壞話,所以就算他覺得自家父皇真的小肚雞腸也不會說出來。 而且他知道他這麼說,崔半夏一定更會站在他這邊。 ,果然,崔半夏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磨練個屁,他根本是報復你跟姓鳳的打小報告的事。親生兒子竟比不上自己的基友,真是……」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在嘴裡嘀咕。 不過湛離霄和她離得近,加上習武的關係耳力非常好,還是把她的話聽個仔細。和崔半夏一同長大,他已經習慣崔半夏偶爾會冒出一些奇怪的話,雖然不懂基友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不過要是指父皇和太傅的話,那麼他多少能猜測到這兩字的含意。 「沒關係,你父皇不顧你,我顧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崔半夏用力拍著湛離霄的肩膀。她雖然不懂武,不過她不只醫術不錯,毒術也不差,她有自信真出事了根本不用湛離霄保護,她還能保護他。 不過崔半夏還不忘記恨地補一句,「我絕對比你帶出來的這個貼身小太監有用多了。」她哼哼地看著小桂子的背影。 小桂子挺著背脊,默默咬牙,敢怒不敢言。 湛離霄的眸光一暖,手臂輕輕地,不著痕跡地環住她的腰。「我知道。」然後眸光微掩,手指微微顫抖,心裡的渴望更深。 這樣護著他的崔半夏讓他真想一直佔有著,讓她獨屬於他。 從皇都到襄城約一個月左右的路程,雖然已經出了皇都,不過通常愈靠近皇都的地方愈是繁榮。雪香城是距離皇都最近的城都,雖然規模比皇都小,不過也是個繁華的城鎮。 他們到達雪香城時已是晚上。華燈初上,城裡燈火通明,街道人聲喧嘩,賣著小吃的攤販不斷飄出香噴噴的味道。 崔半夏打開車窗,很是興致地看著熱鬧的大街,注意到人群似乎都往前方 聚攏,像是有什麼熱鬧的事。 「前面在幹嘛?怎麼一群人都往那裡跑?」她好奇地問。 湛離霄一看就知道原因。「是花魁遊行,遊行完會上台競拍初夜。」 崔半夏明瞭點頭,然後又覺得不對,她轉頭看向湛離霄,眼眸微瞇。「你怎麼知道?」這小子不是都待在皇宮裡嗎?怎麼一看就知道花魁遊行,還知道競拍這種事? 湛離霄面色不改,「聽大皇兄說過。」 「哦?」崔半夏挑眉,眼睛直盯著他,等著某人自動坦白。 第4章(2) 湛離霄連一點掙扎也沒有,立馬說出完整過程。「兩年前的花魁競拍大皇兄找我和二皇兄一起湊熱鬧。」他和三位皇兄感情不算好,畢竟皇家很少有真情,可至少都維持表面的和平。 「哦。」崔半夏彎起唇瓣,笑容冷森森的,連語氣也陰沉沉的。「那你那次的熱鬧湊得開心嗎?」死小孩竟敢背著她去把妹,她覺得心裡冒起一團火。 「我沒去。」湛離霄一臉正直,「我對花魁又不感興趣,與其看什麼花魁,倒不如陪夏夏你曬藥草。」 聽湛離霄這麼說,崔半夏心裡的火氣頓時降了不少。她哼了哼,「那種地方你敢去試試看!要是得了病別想我會醫好你!」她還會下毒讓他一輩子不舉! 教育是很重要的,她絕對要讓湛離霄明白外頭的女人都是狐狸精,只有她才是他真正的信仰,因為湛離霄可是她以後的靠山,她怎會允許別的女人破壞……崔半夏很自然地為自己的佔有慾找個解釋。 她和湛離霄一同長大,湛離霄又處處寵她讓她,崔半夏早習慣把湛離霄當成自己的,再說要不是她從小就盡心養成,湛離霄能長得這麼好嗎? 美中不足的就是湛離霄的個性太溫和了,一點霸氣也沒有…… 想到這,已經回頭看著窗外的崔半夏就忍不住在心裡歎氣。 她一點都不知道被她認為溫和的湛離霄正用深沉的眸光看著她,俊雅的臉龐雖然仍是微微彎著淺笑,看著她的眼神卻一點也不溫和,反而露出深深的掠奪與佔有,就像只蟄伏的狼,潛藏在暗處,等著吞下她。 其實他對崔半夏說謊了,那次的花魁競拍他有去,大皇兄甚至還拍下一個花魁給他,他和那個花魁過了一夜。 可他什麼都沒做……或者該說只做到一半。 那晚他任著那名美艷花魁在身上挑逗,心裡卻沒有一絲衝動,只是冷淡,而花魁身上的薰香更讓他隱隱蹙眉,心裡浮起一絲厭惡。比起濃艷的香,他更喜愛那淡淡的藥香;而看著眼前濃妝艷抹的臉龐,他想的是那張總偽裝成平凡的清麗小臉。 若正在他身上挑逗的人是她……一直冷淡的慾望瞬間硬起,也是在那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對崔半夏抱著什麼感情。 不單單只是青梅竹馬,他對她有慾望,是男人對女人的慾望。 崔半夏卻不知道,她不知他對她抱著慾念,她一直以為他仍是個單純的孩子,她不知道真實的他,不知道他會欺騙她。 湛離霄眸光微深,他對崔半夏說謊的何止花魁這事,若她知道他真正的面目,知道他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湛離霄的心狠狠收緊,冷然的心升起一抹懼意,卻也升起一股渴望。他想讓崔半夏知道真正的他,想知道那時她是不是還會護著他,站在他身邊。 不過就算她想逃,他也不會允許。他絕對會將她關起來,鎖在屬於他的牢籠,不許她離開! 湛離霄一向沉靜的黑眸頓時染上鵝意,瘋狂得讓人心顫。 崔半夏本能地感受到危險,迅速轉頭。 「夏夏,怎麼了?」湛離霄看著她,俊秀溫潤的模樣很是無害。 崔半夏卻是微微蹙眉。她剛剛好像看到湛離霄的眼神好像食人的獸般,是她看錯了嗎? 崔半夏正在心裡疑惑,車外的小桂子恰好出聲。 「主子,已經到酒樓了。」馬車停在雪香城最好的酒樓前,小桂子已經下了馬車,站在馬車旁道。 湛離霄微微笑著。「夏夏,下馬車吧。你一定餓了吧,聽說這酒樓的招牌菜不錯,我們可以試試。」他掀開車簾,先下馬車。 小桂子立即上前拉好車簾,湛離霄朝崔半夏伸手,「夏夏。」臉上自始至終都是溫雅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