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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頁 林曉筠 「我對節子……」敬謝不敏。 「那麼，麻油豬肝也不錯。」 「豬肝……」他盡量克制住自己作惡的表情。 「不然也有宮保雞丁或各類的魚和青菜，反正你隨便拿個三、四樣都行，湯是免費的。」樊貞瑋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有這麼多的菜任憑他選欸。 「能不能……換個地方？」他委婉的說。 「是我請客喔。」她一副「客隨主便」的姿態，擺明他不吃拉倒。 屠忠炫一個深呼吸，仍是妥協了。 即使他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在自助餐店吃東西是多久前的事，但是既然來了，又是和樊貞瑋……他認了。 於是他拿了一片白帶魚、兩份不同的青菜一花椰菜最安全，還有開陽白菜，至於肉類……白切豬肉勉強可以，他拿了幾片。 「湯我來拿吧。」樊貞瑋滿意的說。「我結帳，你去找一張桌子。」 屠忠炫照做了，這個女孩真是特別。其實就算是她約他，再貴他也會付錢。一頓飯吃得有點安靜，不過屠忠炫把他拿的食物都吃完了，他知道這樣可以討好樊貞瑋。明知她很難變心，他終是無法完全不在意。 樊貞瑋一直到喝完了湯，才擺出要談正事的表情，神色一整。 「吃飽了？」她問著他。「嗯。真的還不錯。」 「這家自助餐店如果你是在平日用餐時間來，一定沒有座位，我特別約你在七點半，就是為了讓我們不必排隊等空桌子。」希望他能感受到她的誠意，雖然便宜，但她挑了間自認為最好吃的餐廳，可沒有虧待他。「你和你的老闆來過這裡嗎？」 「沒有。」 「那麼……還真是我的榮幸。」屠忠炫笑開了，點點頭。好吧，吃什麼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找他的目的。 「貞瑋，有什麼事？說吧。」 「可以借錢給我嗎？」趁勇氣沒有消失前，她以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一口氣問。 「多少？」他也不囉唆的挑明了問。 「幾千萬或……幾億……」她艱難的開口，知道自己有事才想到他，一開口又是借這麼多錢，實在很自私，可她真的別無他法了。 「幾千萬或幾億？」屠忠炫特別重複了一次，怕是自己聽錯了。她真的說出了「幾千萬或幾億」？！ 「我捫一定會還，還可以付你利息。」 「我們？所以這……」 樊貞瑋接著馬上說出厲碩巖所碰到的困境。「……真的，我們一毛錢都不會欠你，現在只是需要周轉一下。你知道我們工作上班的辦公大樓在哪，我們不是空殼子詐騙集團，所以，如果你可以……」 屠忠炫沉默著，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看向她，她是為了她的老闆、她的男人才會向他求援，她是為了她的愛情。 「他同意你這麼做嗎？」他淡淡的問道。「我沒有讓他知道……」 「那如果我把這筆錢借了你，你要怎麼跟他說？他不會火冒三丈？」 「你……有沒有這麼多錢？」這才是樊貞瑋想知道的，她已是不計一切後果。 「我考慮一下。」 「拜託你，我們很急！」她強調。 「我聽到了。」 厲碩巖大發雷霆，當著樊貞緯的面便摔上電話。他不是暴力型的男人，除非他氣極了——就像現在。 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背著他去找屠忠炫，明知那個男人對她有意思，但她卻找了他？！ 樊貞瑋被嚇得退後一步。 因為是總機小姐轉進來的電話，所以她不知道打來的人是誰，但看他這麼生氣，她心著實涼了一大半。她現在有如驚弓之鳥，又有更糟的事發生了嗎？ 厲碩巖把她整個人朝自己面前一拉，不曾對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此刻卻氣得像是要吃了她似的。他想把她壓在自己的大腿上，狠抽她一頓屁股。要不是他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怒氣，她的屁股早開花了。 「樊貞瑋……」他連名帶姓的叫她，好像這樣她才會知道他有多生氣。 「你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你居然去找那個傢伙求援？」 原來是這件事。 「那是因為……」 「你不知道他在追你嗎？」他打斷她再問。 「知道，可是……」 第8章(2) 「你到底把我的尊嚴放在哪裡？！」他沉聲質問道。 樊貞瑋也有些忍不住了，她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辦法說完，根本無法為自己辯護。她抓著他扯著她手臂的手，抬頭挺胸理直氣壯的開口。 「是你的尊嚴重要？還是公司未來的前途重要？我只是想要向他借錢，又不是向他提出什麼骯髒的交易。 他若不想就不要借，若沒有這麼多錢也算了，我跟他並沒有怎麼樣啊。」說到最後，她一臉非常無辜的表情。 「你根本不該去找他！」他仍然吼道，氣到一個不行。 「如果他可以幫你……」 「幫得到才有鬼！他又不是中央銀行，可以自己印鈔票！」 「至少是一個機會……」 厲碩巖甩掉她的手，不懂她為何會在這時給他添麻煩？為什麼都到這種關頭了，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屠忠炫是他的情敵，而她居然去向情敵求援？！她到底把他放在哪裡？！ 「我是在幫你！」 「我不需要你幫這種倒忙。」 「屠忠炫不是個你非要當成敵人不可的人，你大可以把他當朋友。」樊貞瑋是因為內心坦然才敢這麼說。 「哼！朋友？不管怎樣，他也說他只有一千多萬現金。」 「他願意借你？」一千多萬也不無小補啊。 「我拒絕了！」他強悍的表示。「再說那也不夠。總之我會再想其他的辦法，就不信已經走到了絕路。」 樊貞瑋這下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她一直盡量不讓自己去想到那個「秘密當鋪」，她認為它雖然靈，也有一些她忌諱的地方，因此她不想說、也不能說。現在她和厲碩巖在一起，她一直覺得是那間當鋪的魔力，可—旦她說了出來，那後果…… 「你出去吧，我想要一個人靜一下。」厲碩巖怒氣稍歇，看著那摔落地上的電話，他頓覺礙眼煩躁的又補S尚了一腳。 樊貞瑋深吸了一口氣後道：「有家當鋪……」這時，她已無法考慮任何的後果了，她無法再只想到自己。 若只剩這方法的話，她必須說出來。 她濟出全身的勇氣與力量才把所有的事情說出口，同時覺得自己好像步上了一條不歸路。 厲碩巖聽完後有些傻住，真有這麼玄的事？ 「有緣的人才找得到那個地方。」她非常小聲的說。 「你真的相信這種事？」他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都什麼時代了，這是多荒謬的事啊！「而且你暗戀了我三年？」 樊貞瑋勾起一抹既像自嘲、也帶著點苦澀的笑容。「你真的一直沒有發現……我的確暗戀了你三年。」沒有當鋪、沒有願望，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發現她的存在，正視到自己的心意。 「小樊……」他百感交集，一時竟也說不出話來。她對他太好了，許願是為了他能得到幸福，而如今打破她自己的承諾，也是為了他公司的生存。 「寧可信其有吧，你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她說服他。「反正你又不會有什麼損失，先把公司救回來再說，況且，你也不一定找得到那家當鋪，一定得要是有緣人才行！」 「你不陪我去？」 「不了，你得自己去碰你的運氣。」 「小樊，被你說得我都有點毛了。」 「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花了半小時，在幾條小巷弄間繞了一次又一次後，就在厲碩巖將要放棄、覺得這事荒謬到一個不行時，他終於看到了樊貞瑋所形容的那家當鋪。 明明十分鐘前它還不在那裡。 好像是在召喚他似的，他不由自主的朝那家當鋪走了去。如果典當一個秘密就可以換到一個願望，那他確實沒有任何的損失他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 為了他的公司。 ＊＊＊ 說來也真是玄到不行，就在厲碩巖去過那家當鋪的第三天，原本已經是他對手公司的合約，忽然又轉回了他公司，客戶並且願意提前支付工程款的三分之一。不僅如此，就連英國理專也親自打了電話給他，說他先前虧損的那些投資有了驚人的逆轉…… 厲碩巖本來還無法置信，他使了不少勁、費了不少工夫，但都不能改變僵局，誰曉得現在卻峰迴路轉，不但合約來到了他手上，還可以先拿到部分的現金！加上理專傳來的好消息……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好事，他也不禁認真期盼的等待著。 樊貞瑋雖然感染到了他的愉悅，但另一方面，她也開始擔心自己說出秘密當鋪的事後，她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會是什麼？ 可厲碩巖此刻卻完全無法體會她的憂心，他完全沉浸在自己即將解套的喜悅裡。 「小樊，你真的是我的幸運天使！」厲碩巖不吝於讚美她的。「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