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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於媜 忻蕾耐著性子聽他一路胡言亂語,準備將他扶進房間睡覺,孰料就在房門前,他卻鬧起情緒不肯進去。 「見風,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她歎了口氣,正色望著雷見風。 「嗯?」他醉意朦朧的看著她,發出古怪的笑聲。「整晚你不是、不是跟李甚洋聊得很開心?怎麼……還嫌不夠盡興?」 這種語帶諷刺的話,她根本不敢相信是從雷見風口中說出來的。 「你喝醉了。」忻蕾蹙起漂亮的眉,深吸口氣平息心中的刺痛。 「喝醉?喔,是,當了一整晚空氣,我當然!嗝!應該喝醉一點!」 「什麼意思?」她疑惑地望著他。 「什麼意思還需要我——我多——多做解釋嗎?」他逼視著她,濃烈的酒氣直逼而來。 看著他因酒精而渙散的迷濛雙眼中寫著明顯的嫉妒,她總算弄清楚他今晚的失常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懷疑我跟甚洋?」頓時,她覺得好氣又好笑。「我跟甚洋只是很單純的關係,你誤會了。」忻蕾耐住性子解釋。 「你們都親密到互稱名字了,還叫單純?」他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在美國互稱姓名很平常。」忻蕾有些不悅,他的懷疑簡直沒有道理。 「是啊,就連握手、擁抱也是禮貌的一種。」酒醉中,他譏諷人的本事依然毫不遜色。 「當然。」她開始覺得他根本是無理取鬧。 「那是不是連戴了綠帽,我還得有風度的微笑以對?」 戴綠帽? 她的臉色遽變。是他自己莫名其妙鬧了一整晚的情緒,卻刻薄的指控她給他戴綠帽?「你太過分了!」 忻蕾氣得淚花閃閃,遽然抽回手轉身往外跑。 雷見風突然失去支撐,整個人搖搖晃晃筆直往地上倒,巨大的聲響以及一聲痛呼,拉回了她的腳步。 忻蕾看著癱倒在地上呻吟的高大身軀,他奮力想掙扎起身卻又力不從心,狼狽又無肋,她氣這個男人的霸道獨斷,卻仍不由得心軟。 轉身跑回他身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扶起他,將他帶回房間安置在床上,隨即進浴室擰了條毛巾。 雷見風閉著眼,高大的身軀歪歪斜斜躺在床上,忻蕾小心翼翼替他擦臉,他卻突然倒抽口氣、發出痛苦的呻吟,她這才發現他的額頭突起一大塊腫包。 活該——忻蕾在心底暗罵著,擦拭的力道卻不由自主放輕。 像是這一摔把他的腦子摔清醒了,雷見風的情緒明顯平靜下來,躺在床上,他閉著眼動也不動,像是睡著了。 忻蕾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男人,他驚天動地的胡鬧了一整晚,到頭來卻若無其事的自顧睡覺? 戴綠帽?想起這個荒謬又可惡的指控,她還是心痛又生氣,不敢相信他竟會說出這種話。 但,她卻怎麼也無法對這個男人硬起心腸,輕撫著他陽剛的英俊臉孔,細細的摩挲著他臉上的線條,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男人——她真是越來越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毫無預兆的,他竟突然睜開眼,就這麼一言不發的定定望著她。 他那看似昏醉又像清醒的眼裡像是有把火在燃燒,看得忻蕾全身不禁滾燙了起來。「看來你沒有摔到腦震盪。」她沒好氣的丟下一句,連忙想逃下床。 一隻剛臂比她更快,用力一拉,她就像一團軟綿綿的毛線團,整個跌到他的身上。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他逼視著她,帶著酒味的灼熱氣息像是點火器,幾乎引燃兩人間一觸即發的火點。 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幾乎沒有半點空隙,四目相接,鼻尖對著鼻尖、氣息相融,帶給她一種奇異的酥麻。 「我、我——」她一陣意亂情迷,腦子紊亂得說不出話來。 「說!」他霸道要求道。 從他的表情看來,此刻若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他是決不會輕易放她走的。 「當然有。」她紅著臉,輕聲吐出一句。 但這個答案顯然不怎麼令他滿意,看似龐大的身軀利落的一個反身,就將她困在身下。 「證明給我看,你的心只有我的存在。」他暗啞吐息,帶著酒意的氣息撩撥著她,令她微醺。 「你要我怎、怎麼證明?」這是除了接吻之外第一次跟他有如此親匿的接觸, 登時,她幾乎亂了心跳,一張臉更是燙得不像話。 「我要你。」他濃烈的眼神像是一把火,朝她直撲而來。 「不——不行!」她用力推拒著他。「我不希望讓彼此的關係變得複雜。」 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她甚至不確定彼此的感情,是否堅固到適合發展出另一層更深入的親密關係。 「為什麼不行?你口口聲聲說心裡有我,卻不肯把自己給我?」他瞇起黑眸不悅質問, 「我還沒有準備好——」她閃躲著他炯然逼視的熱切眼眸。 「那你要準備多久?五分鐘,還是半小時?」 喝醉的他簡直像個耍賴著要糖吃的小孩,不但緊纏不放還不可理喻。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她氣惱罵道,拚命想掙扎出他的身下,不料,卻冷不防被他霸道的唇給掠奪。 他的唇像一張網,越是掙扎就纏得越緊,像是非逼她投降稱臣不可。 他蠻橫而纏綿的吻著她,從他的口中還能嘗到濃濃的酒味,還有一絲像是想緊緊抓住些什麼的絕望。 忻蕾停止了抗拒,突然發現雷見風這個看似粗獷陽剛的男人,卻有個敏感、不安的靈魂—— 天生的母性在這一刻冒了出來,心底填滿了滿滿的柔情,她放棄了抗拒,柔順的任由他的唇沿著她的頸項逐步往下啃吻。 滾燙的氣息像是一把火燃燒著她,濡濕的唇像一波波的春潮沖刷著她敏銳的感官,她幾乎要融化在他的撩撥下—— 突然間,身上的男人一動也不動,龐大的身軀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她緩緩張開眼,發現他——竟然睡著了! 望著全然放鬆伏在她身上昏睡的男人,額上覆著一綹黑髮,看起來顯得和善可親許多。 一場意亂情迷的激情突然硬生生遏止,她竟說不出此刻的心情是鬆了口氣還是惆悵。 忻蕾使盡吃奶的力氣才將他推離身上,讓他能在床上睡得舒服一點。 脫下他的鞋、替他蓋好棉被,她低頭望著沉沉昏睡的雷見風許久,才替他熄了燈,關上房門離去。 ☆ ☆ ☆ ☆ ☆ ☆ ☆ ☆ ☆ ☆ ☆ ☆ ☆ ☆ 一早進辦公室,忻蕾就發現桌上放著一束玫瑰花,是她最喜歡的香檳玫瑰。 左右張望了下,每個人不是低頭忙碌就是在吃早餐,顯然這束花早在所有人進辦公室之前就已經放在她桌上,才沒有引起太多注意。 最早進辦公室的人,除了雷見風還有誰? 她欣喜地捧起花束湊近鼻端,深深聞了下玫瑰的幽香,突然間,她的心暖了起來。 她就知道,雷見風這個人刀子口、豆腐心,一覺醒來,肯定為自己昨晚的失常行徑後悔不已,特地去買了花向她賠罪—— 這傻子,她怎麼會真的生他的氣?她怎麼會不瞭解他直來直往、毫無心機的個性? 「忻蕾,有人送你花喔?」林芳紀突然探過頭來,一臉羨慕。「總監送的?」 「嗯……」她點點頭,美麗的臉蛋上帶著幾分小女人的嬌羞。 「我從來沒看過總監這麼柔情的一面哪!」林芳紀夢幻的歎了口氣,看來人家常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還真是一點也不假。 忻蕾掛著抹甜得幾乎滲出糖水的笑容,將玫瑰插進花瓶中,心情愉快的打開電腦正準備開始工作。 「誰送的花?」 冷不防,忻蕾身旁驀地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一轉頭,雷見風龐大的身影就矗立在桌邊,寫著「生人勿近」的臭臉,正帶著明顯起床氣瞪著她桌上那束花。 「花?這、這花不是你送的?」忻蕾頓時愣住了。 「最好是我送的。」雷見風磨著牙瞪著花束不放,一副恨不得把花撕得粉碎的樣子。 昨晚看她跟李甚洋打情罵俏一整晚已經夠令他不爽,連最後跟她在激情時刻還糊里糊塗昏睡過去,更令他鬱悶到快抓狂。 頂著因為宿醉而隱隱作痛的頭來上班,卻親眼目睹她桌上出現來路不明的花,這女人簡直存心跟他過不去。 「蕾蕾,花還喜歡嗎?」 就在這僵滯的氣氛中,兩人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輕快的聲音。 忻蕾愕然回頭,李甚洋咧開的笑臉映入眼底。 「花是你送的?」 「是啊,上班途中經過花店,看到這香檳玫瑰好美,簡直就像為你而盛開的,忍不住就買下來了。」李甚洋完全無視於雷見風的存在,自顧自的說著,一番話肉麻得教人起雞皮疙瘩。 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回應,更不敢去看雷見風的臉色,她知道只要跟李甚洋扯上一點點關係,就足以令他暴跳如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