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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蜜果子 面對起起落落的人生,小福比誰都深刻體會吶! 沒時間響應莎拉,她人早已往外衝。 小小的折迭傘怎能敵得過傾盆大雨,沒幾秒鐘那把可憐的小傘就已經濕透了,搞得明明打著傘的鄔小福連聲抱怨,「傘外下大雨、傘內下小雨……而且傘架好像快被雨給打彎了。」 人行道成了小溪流,再形成小瀑布般的往馬路邊的水溝蓋而去,穿著矮跟鞋的鄔小福特別留意,她是非常容易有意外的命格,所以這種天氣一定要非常小心。 穿著短裙跌在馬路上,能遇到再好的事她都不要。 雨勢過大,導致她得把傘擋在前方,可是這樣又遮蔽住視線,她用力的掀起一角瞄著。前頭就是十字路口了,她等會兒得在那兒過馬路到對面去搭車。 現在剛好是綠燈,但是她可不想冒險跑過去趕那十秒鐘。 突然一個戴帽子的老爺爺,拄著枴杖意圖追趕那剩餘的五秒鐘,衝過斑馬線! 鄔小福看了嚇一跳,眼看黃燈之後瞬間閃進了紅燈,下意識她加快腳步跑到斑馬線邊,聽著左後方傳來急切的喇叭聲,她倉皇回首,只見一台小貨車不知道在趕什麼,打算利用這綠燈緊急右轉,電光石火間,她顧不得什麼雨勢了,甩了傘就衝了出去。 只聽見四周此起彼落的喇叭聲,被車聲嚇得慌張的老者、駕駛的咒罵聲,然後是那急轉而來的貨車,她衝向老爺爺,用最大的力氣把他往前撞去。 然後,她只見到在昏暗的雨中,那兩盞刺眼的車燈—完蛋了,她這次最好是會有等值的好運啦! 雪白的病房裡,儀器傳來代表人類活著的心跳聲,嗶、嗶、嗶的聲響,表示病床上的人還活著。 醫生與護士來來去去,確定生命跡像一切穩定,讓坐在一旁的老者鬆了口氣。 鄔小福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戴著呼吸器,像只是沉睡著一般。已經換過衣服的老人,憂心忡忡的望著她,身邊站著一位中年男子。 「董事長,醫生說她沒事了,只是骨折而已,您別擔心了。」 「唉,都是我!為什麼要逞強走路?坐車不就好了。」嚴薪成一臉懊惱不已,「根本走不快,還想去趕那綠燈,才會害得這女孩子……」 「董事長別自責了。」管家趕緊按在他肩頭,「總之沒事,也算是幸運了。」 病房外走進來護士,她親切的微笑,手裡拿著鄔小福的物品,擱在病床邊的櫃子上,頷首再步出。 嚴薪成瞥了一眼那紙袋,管家立即領會的上前取過,遞交給他。 他好奇的打開來看,裡頭有濕透的衣物、她的皮包,還有一個用透明夾鏈袋裝好的手錶跟她身上的飾品……他瞇眼注意著袋子中那條讓他眼熟不已的鏈子。 他該記得這條項鏈的,那方形的墜飾上刻著特別的圖案。 門外突然傳來噠噠聲響,急促的腳步聲自走廊那端奔至,緊接著,病房門被推了開來,腳步聲延續到面前。 「小福!」鄔小康穿著牛仔褲,率先現身。 一見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鄔小福時,她整個人幾乎呆掉。 下午還在唸書的她,跟提早回來的小安在育幼院裡準備今晚的慶生會,都已經長大****的她們,已經不再買小小的海綿蛋糕,她們會訂大大的美味蛋糕,還會辦小派對,讓孩子們也能分享喜悅。 結果她卻收到小福同事的電話,說她在公司外的路口發生了車禍! 鄔小康衝到病床邊,不可思議的看著太過安靜的鄔小福,豆大的淚珠立刻滴落在白色的床單上。 另一個腳步聲緩緩走來,一個紮著長馬尾的女孩也走進門內,她先看了病床一眼,蹙起眉頭,再望向坐在沙發上的老爺爺。 「小福是怎麼出車禍的?」鄔小安對著他開口詢問,「莎拉說她是為了救一個老先生,就是你嗎?」 鄔小康聞言,猛然抬起頭,不客氣的瞪向嚴薪成。 「是的,很感謝鄔小姐的相救,我們家老爺才不至於重傷。」管家立刻響應,「請兩位放心,醫生已經說了,鄔小姐除了左腳骨折外,沒有大礙。」 「都骨折了還叫沒有大礙?」她拔高了分貝,左顧右盼,「肇事者咧?我怎麼沒看見?」 「啊,他人在警局,警察帶去問話了。」管家再次回答。 「可惡!竟然敢撞我們小福!」鄔小康挑了挑眉。她這位准律師,可得找一堆法來辦他! 「不不……其實說到底,錯在我!」嚴薪成連忙開口,「要不是我走不快,又想趕最後五秒鐘的綠燈,鄔小姐也不會過來幫我。」 兩個女孩不可思議的望向老人,「所以說……是你闖紅燈?」 「闖?啊……這怎麼說?我在走的時候是綠燈,可是……」 「可是什麼?廢話這麼多!」鄔小康立刻繞過病床,來到他面前,「既然知道自己趕不及就不要趕,現在搞得我們小福躺在這裡,你怎麼說!」 「小康!」鄔小安忙不迭的拉拉她的手臂,明白姊妹受難,個性較直的她自然會心急。「再怎麼樣,老先生都是小福捨命相救的,你這樣大小聲,小福知道會難過的。」 聽見「捨命相救」這四個字,好似有千斤重的責任壓上嚴薪成的肩頭。 「可是……」她不滿的噘起嘴。小福就是這樣,老是不知輕重的熱心助人! 「沒關係,小福的個性就是這樣啊。」鄔小安還笑了起來,「如果因為這樣過世了,她也能含笑九泉吧?」 連含笑九泉都出來了!嚴薪成圓睜了眼。這有雙深黑雙瞳的女孩看起來很像是在幫他說話,實則在增加他的壓力啊! 「應該沒什麼事,醫生說了,只要再觀察兩天……」他趕緊補充。 「腦子的事,很難說的。」鄔小安歎了口氣,一抹笑浮上嘴角,「不過老爺爺您放心,萬一有什麼事,您記得來上個香啊!」 非常好。嚴薪成嚴重的感覺到眼前兩個女孩,一個似冰、一個似火,兩個人全把鄔小姐的傷算在他頭上了。 他在商場上叱風雲一輩子,有什麼不敢擔的?鄔小姐就是因他而受傷,他推辭不得。 「兩位小姐放心,鄔小姐的傷勢我一定負責到底!」拄著枴杖,他吃力的站起身,而膝上的東西跟著往地上一落。 鄔小康狐疑地皺起眉,比管家更快的自地上抄起那透明的夾鏈帶,不禁一驚,「哇靠,你想偷拿小福的東西」 嗄這是哪門子的聯想啊! 「不是!我家董事長只是想看看鄔小姐身上有些……」管家說到一半也接不上話。是啊,董事長無緣無故翻人家的東西做什麼呢? 「這條項鏈……」嚴薪成指向裡頭的鏈子,「我可以看看嗎?」 「為什麼要給你看?」鄔小康斜眼一瞪。這可是小福的東西吶! 「我好像在哪裡看過那條鏈子,我真的……只是想確認一下。」他的聲音有點顫抖,這讓鄔小安覺得詭異。 所以她自鄔小康手裡拿過袋子,將裡頭那條鏈子拿出來。 從大家有記憶以來,這條項鏈就戴在小福身上,小時候一起洗澡時,那條鏈子總是垂在小福胸口,再大一點就是條精緻的項鏈了;院長說那是小福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拿下來。 鏈子是925 純銀,方形墜子上有朵花,花蕾點了顆鑽石,後面刻有「My DearFenny 」。 嚴薪成兩道灰白的眉皺了起來,認真的端詳握在鄔小安手上的鏈子。在二十年前,他送給自己的寶貝女兒一條罌粟花的生日項鏈,她是六月二十生,生日的花正是罌粟。 佈滿皺紋的手即將要將墜子翻面的那一剎那,鄔小安將項鏈倏地收進掌心裡。 「咦?」他錯愕。 「你覺得墜子後面會有什麼?」她凝視著嚴薪成的雙眼,那冷然的眸子讓人有點畏懼。 「那後面……」他遲疑了會兒,「應該會有英文刻字,My Dear Fenny.」 鄔小康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向鄔小安。她們玩過那條鏈子數百次,後頭的字早就會背,那的確就是— 「你或許在我們進來前就看過項鏈。」一聳肩,她把鏈子扔進夾鏈袋裡,「可別說那是你的東西,小福不會偷人家物品的。」 長大後她們都知道,小福那條鏈子上的鑽石可能不是普通水鑽,大學時她們曾合買一條項鏈送給院長,結果珠寶店的老闆望見小福的鏈子時,還瞇起眼打量了很久。 如果這東西真的價值不菲,這老先生甭想動什麼歪腦筋。 「不不,我不是說鄔小姐偷東西!這條鏈子是鄔小姐所有的嗎?」嚴薪成變得激動起來,管家得上前攙著他才行。 |